4. 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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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勉為其難接受你的道歉了,我們快走吧,沈。”
    青衿知道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也沒有過多的展開話頭。心中提了口氣,早知道就不這麽莽撞了。
    皮肉酸軟的感覺刺激著他,軟筋散像是滲入血肉一般。
    “好。”沈瑤扶著人,本想多說‘你可以嗎?’。
    可後方不知什麽時候就會發現不對,前麵細碎的聲音又在衝擊著她的耳膜。
    她又不可能現在停下來,更不可能把人一個人放在這裏。
    沈瑤將青衿的一隻胳膊搭在另一肩上,幾乎全部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沈瑤咬了咬牙,向前走去。
    青衿也沒有說些什麽,外麵說不定是什麽情況,現在能省一分力是一分。
    走到門口,門卻突然從外麵打開了。
    四目相對,沈瑤向後麵退了幾步,青衿感受著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動了動,隻是虛虛靠著。
    胳膊上傳來一股力道:“沒事吧,我們進去坐。”
    沈瑤的攙扶倒是分擔了他的負擔,像沒有感受到灼熱的視線一般,由著人將自己攙扶到桌子邊坐下。
    “你們是誰啊?”後麵傳來一個好聽的女聲,聲音婉轉,如同百靈鳥一樣清脆,隻是聲音中還帶著些驚恐。
    拉了拉君澈,見人沒有動靜,出聲詢問著。
    “澈哥哥,你認識他們嗎?”藍櫻從君澈身後走出,眼中像是盛著一汪清泉。
    君澈露出個乖乖的笑,卻不達眼底。
    “認識,別擔心。”
    君澈跟著走了進去,眼中霎那間的驚喜變成了生氣,還帶著些迷茫。
    沈瑤座在青衿身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這就是你要找的人?”
    “應該是吧。”
    君澈聽著,隻覺心中像是一把火在燒一樣,什麽叫應該,認識他是什麽說不出口地事情嗎?
    “你怎麽樣?好點兒了沒?”
    “馬馬虎虎吧。”
    君澈看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沒有想要理他的意思。
    就像是屋子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一樣。從來沒有誰剛把他當空氣。
    就算以前,她也不過是損自己兩句,什麽時候像今日一般如此視而不見。
    正想發火,感到旁邊的人拉了拉他的袖子,想著不能在外人旁邊失了風度,壓下去了些火氣。
    “你怎麽在這兒?”
    君澈壓抑地說,眼神一直沒有從沈瑤的麵紗上移開,像是要隔著麵紗把人穿透一般。
    握緊了手指,直接都有些發白,靜謐的房間中傳來些聲響,像是在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沈,你這朋友是不是耳朵有些問題?還是聽不懂人話?”
    青衿說著,手在頭邊上轉著圈,麵上帶著些笑容,琥珀色的眼睛閃過一絲光亮。
    看著女子身上的外袍,與他們要找的人相同的樣式。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話語中帶了些刺,他們累死累活找人,有些人倒是享盡齊人之福。
    “我過來找你啊。玩的開心嗎?我這個朋友不太會說話,你別介意。”
    沈瑤不動聲色地踢了下桌子邊的人,這話說得有點兒過了。
    有些話她可以說,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指責他。
    好歹是一國太子,要是真發起火來,場麵也不好控製。
    鬧大了,對所有人都不好。對著君澈露出一個平常常用的笑,話語得體。
    除了眼神空洞,令人挑不出來什麽毛病。
    君澈看著仰視著他的沈瑤,剛剛他並沒有生氣,不過是一個叫不出名字的朋友而已,他倒不是沒有這點兒容人之量。
    看著眼前的笑容,他明明在高位,卻感到一絲慌亂,急切地想要說些什麽。
    “我就是冥冥中聽到了一個求助的聲音才走了進來,我一開始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我就是想要幫忙的。”
    君澈說著,火氣也散的差不多的。
    “是啊,姐姐。我是出來遊玩,後來被人抓到這裏的。這件事跟澈哥哥沒有關係,姐姐不要怪他,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錯。”
    藍櫻站出來,解釋著,她受了人的恩惠,也不能讓自己的恩公蒙冤。
    “怎麽會呢?樂於助人是好事啊。放心,我不會亂說的。”
    沈瑤倒了杯茶,想起來什麽,又將杯子放了回去。神情有些怏怏的,一手支著頭,像是對一切都不甚在意。
    “冥冥之中。”
    青衿聽到這幾個字眼,眼神亮了一下,同時就受到了旁邊人帶著些警告意味的眼神。
    要是他沒猜錯的話,估計是是靈族人,靈族人的血可是有治百病的功效,大部分靈族人早就避世不出了。
    若是結識到靈族,這一趟,倒是沒白來。
    “我叫青衿,很榮幸認識各位,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青衿說著,露出一個和善的笑,看著眼前人並沒有回答他的意思,反而往後躲了躲。“
    “我們兩個是在隔壁千藍閣認識的,也是遭人毒手,幸得沈想救。相逢即是有緣,我也沒有什麽惡意,隻是想要交個朋友。”
    青衿說完,就感覺三道視線同時向自己這邊看過來。
    “我叫藍櫻,櫻花的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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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櫻向前走了幾步,像是有一種同時天涯淪落人,相見恨晚之感。
    沈瑤看了藍櫻一眼,倒是有種我見有憐的感覺,感受著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迅速移開了視線。
    心中卻像是紮進了一根刺一般,她又不會對人做些什麽,至於這麽緊張嘛。
    君澈那雙如同散落星辰般清亮的眸子一下子變得深沉。
    走了這麽一遭,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旁邊是什麽了。
    他想質問,卻在話出口的前一瞬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氣力一般。
    沈瑤是為了來找他,他不感激人家就算了,哪裏來的立場質問她呢。
    感受著君澈幽怨的眼神,沈瑤還是率先敗下陣來,麵對這個人,她總是一再妥協了。
    “隻要沒出什麽事兒,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放心吧。”沈瑤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安慰著人。
    “我好像搞出了點兒小事,沒事兒,我搞得定。”
    君澈說著,像是想起來什麽一般,剛剛在樓下的確發生了些衝突,不過也不算什麽大事。
    就是估計不能久待了,要是被人認出來,一定會傳回去的。
    “發生什麽了,沒人出事兒吧!”
    沈瑤一下子坐直了,當今太子出現在這種地方可不是什麽好事,要是鬧出了什麽事兒更是一樁醜聞,少不了要被參上一本。
    雖說對他來說,不痛不癢,可追本溯源起來,是一定會查到自己這裏來的。
    他有靠山,自可無憂無慮。沈瑤捏皺了手中的華服,這事兒不大不小,隻要沒出事,一切都還可以壓下去。
    君澈看著沈瑤向自己投過來的目光,不再從容無憂。
    “沒有,就是有人橫行霸道,我教訓了他一下,他回去找人來而已。不過我們得走了,要是被人認出來,也不太好看。”
    君澈看著沈瑤繃直的身體鬆懈了下去,明明她比自己還小一些,卻總是像背負了許多一樣。
    可為什麽會這樣呢,他的母後一向寬厚仁慈,父親也是關懷天下,宮裏除了繁多的宮規,應該不會有人為難的。
    “你知道就好,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沈瑤看了君澈一眼,算他這次有自知之明。
    “走吧,你可以嗎?”
    沈瑤說著站了起來,朝青衿伸出了手,看他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正要收回來,卻被人一把握住了。
    “還是你人好一點兒,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沈。”
    青衿並沒有在意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拉住了沈瑤的胳膊,到底還是收斂了一點兒。
    他是恢複了一些,可朋友的好意也並不想拒絕,有人幫忙總比一個人強撐著好。
    “我來吧!”
    君澈向前兩步,想要將人拽過來。
    青衿向旁邊躲了一下“這不好吧,會不會太過麻煩公子了?況且公子還要照顧藍姑娘,不太方便吧?”
    說完轉向了沈瑤。
    “沈,我是不是麻煩你了?沒事,我自己可以的。”
    青衿說著向前走了兩步,就要摔下去。
    “走,別爭了。你照顧一下藍姑娘。”
    沈瑤說著,拉住了青衿的胳膊。
    “澈哥哥,我們也走吧。”藍櫻看著向前走去的兩人,對君澈說著。
    君澈被藍櫻突然出聲喚回了神誌,看著空落落的眼前,收回了手。“走。”
    一行四人走到樓下,下麵大堂中正在跳舞。
    穿過飛舞的衣袖,香味撲鼻而來,在穿過層層圍觀的人群。
    沈瑤扶了扶自己的麵紗,扶著人向旁邊走去,讓青衿靠在柱子上,等著君澈。
    “前麵有殺氣!”青衿說著,站直了身子,匕首從衣袖中滑了出來。
    沈瑤視線向後看去,找尋著身後人的聲音。
    “他們怎麽還沒有出來!”
    巡視了一圈又一圈,依然沒有找到想找的人,沈瑤語氣中帶了些著急。她雖不輕易相信別人,可也不敢拿他的安全來賭。
    “他們在東北方向。”
    青衿說了一句,順著柱子稍微下滑了些。一手揉了揉眼睛,像是很疲累的樣子。
    沈瑤走到人群旁邊,看著即將走出來的人,隔著衣袖拉了一把。
    君澈被人一拉,怕牽連到後麵的人,鬆開了後麵的藍櫻。
    本想反抗,感受到熟悉的動作,放鬆了力道,整個人直直向前摔過去。
    沈瑤看著君澈向自己摔過來,明明沒有用這麽大的力道,怎麽回事?
    可已經來不及閃開了,沈瑤感受著向自己撞過來的人,卻沒有想象中的疼。
    反而像是被人抱在了懷中一般,甚至可以聽見心跳聲,隻是不知是誰的。
    一下一下,沈瑤感受著臉上有些發燙。
    “趕緊走,帶上藍櫻。遇到危險,就把這個撒過去。”
    說著,向外推了君澈一下,順手將一個瓶子放在君澈手中。
    沈瑤看著不遠處靠在柱子上的青衿,有些無奈。轉身向青衿走了過去“你怎麽不走?”
    沈瑤向旁邊看去,這地方人很多,特別容易傷人。來往的人絡繹不絕,樓內還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都給我圍起來,今天沒有我的允許,一隻蒼蠅也不能放走。”一道氣勢洶洶的男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