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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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知道公爹身體無恙,陸氏懸著的心也就此放下。若是都中有事,她父親也自會有書信傳來。
陸氏展開信紙,細細看了一遍後,心中有幾分了然,開口也便有了幾分成算,“如今東宮未立,爹在這個時候乞骸骨,聖人會怎麽想?”說起來亦安的祖父算是當今聖上一手提拔,對他有知遇之恩的。
這個時候致仕,難免給人風雨欲來的錯覺。
白成文指腹婆娑了下桌上的軟墊,無奈歎道,“爹入閣二十年,首輔已然換過兩任,他老人家還安坐中樞,此時不退,恐有戀棧權位之嫌。”這並非空穴來風,雖然白閣老既非首輔又非次輔,但閣臣就是閣臣,尤其是兼著大學士頭銜的閣臣,權力不是一般的大。
陸氏想到她父親,也做了十來年太子太傅,一時無話。
白成文接到父親來信也隻是透露了想要致仕的意思,並未正式呈上題本。白閣老在信中說,他想要在明年的大計和春闈過後,再向聖人遞交辭呈。
白閣老是為子孫前程計,兒子是一方疆臣,若大計得優,隻怕還有得升,孫子若是祖宗保佑秋闈得過、春闈得中,那他再坐在閣老的位置上,就有些太紮眼了。現任首輔的兒子也才熬到五品,白家卻是父子三人同朝為官,雖然庶子走的是恩蔭,領的是閑職,但也到了五品。
說不清道不明,白成文卻有些能理解父親,老人家是覺得有些對不起聖人,昔年蒙受賞識一路拔擢,才四十出頭的年紀就做到了內閣輔臣的位置,雖然隻是擬授,也並沒有加大學士頭銜。但這對於一名官員來說,已是莫大榮寵。
但因為文妙真人一事,一直在內閣沒有挪位子,做的也隻是輔理事務,未曾挑過一天大梁。這讓白閣老羞愧之於又有些惶恐,兢兢業業直到今天,便想著把位子空出來,讓更加年富力強的後來人去做事。
隻是眼下大統未定,此時離去難免有退而自保之意。聖人四十年天子,如今已是垂暮之年,這會兒正是依賴老臣的時候。
陸氏想到東宮,繼而開口,“這些年群臣紛請建儲,聖人都未有所表示,難道真有立幼之意?”幼便是皇太曾孫,也是名義上的正統。長便是聖人目前業已成年的幾位皇子,天然有年齡優勢,並且都有了子嗣。
白成文這時候也摸不準聖人的心思,若說十年前,白成文敢打包票說聖人絕無立幼之意。可現在,話在嘴裏轉過三圈兒,硬是沒說出來。
夫妻二人商議無果,隻得作罷。
白成文寬慰道,“眼下還不著急,左右還得等到明年春闈過後。”大計和春闈恰好撞在同一年,聖人便下過旨意,先行大計,再舉春闈。
如此一來,若白尚仁秋闈得中,便會和父親一道赴京。
陸氏見此也說些讓人高興的話題,“今日江寧沈知府的夫人似乎對安姐兒很有好感。”陸氏話說的含蓄,白成文也知道女兒到了該操心的年紀,聞言倒是笑道,“沈兄和我是同科,為人很是方正 ,又有十分才幹,若非守孝耽誤三年,此時絕不止四品。”白成文竟對沈知府很是看好的樣子。
“不過我與沈兄多年未見,他的兒子品性才學如何,我倒是不知了。”白成文也很實在,隻給沈知府打了包票,並沒有捎帶他兒子。
這也是陸氏並未著急給亦安定下的原因,沈知府兒子尚比亦安要小一歲,性情定未定還是兩說。這會兒上趕著,倒顯得自家女兒嫁不出去似的。
而且還有一點,沈家並不像白家,有數代積累,是從沈知府自己這一輩才開始發跡的,日子雖富,但卻不貴。若是兩家說定親事,日後少不得要亦安自己打理產業,操心收成。
白成文想到自家是去了四個姑娘的,怎麽就隻有亦安一個有好消息,故而詢問似地看向妻子
陸氏便歎道,“隻怕真姐兒的婚事,還要娘來操心。”陸氏親娘早已過世,這裏的娘自然指的是陸氏的婆婆顧氏夫人。顧老夫人是一品誥命,來往的皆是一二品的誥命夫人,說不來就有合意的,又不忌諱文妙真人的人家。
亦真的生母早已改嫁,就算能幫著相看,總不能越過白家替女兒操辦?還是要顧老夫人操心。
白成文明白過來,心裏也不由苦笑,沒想到父親閣老的名號一時半刻還丟不得,總要安頓了前麵幾個的婚事再說。
這廂陸氏和白成文說起幾個兒女的事,那廂亦安在和亦順玩耍。
給亦順做的珍珠結將近完工,亦安將珍珠結提在手上,左搖右晃地去逗亦順。
亦順被趙媽媽抱在懷裏,看著眼前一陣珠光閃爍,小兒家露出笑顏,衝著亦安直笑,小模樣可愛極了。
綠瀾見姑娘們玩得高興,自家也高興。太太這回補了珠子,可不能再讓姑娘做東西送人,得早點兒拿出去,給姑娘打個攢寶石珍珠簪也是好的。
和亦順玩樂半晌,亦安也乏了,綠漪幾人服侍姑娘睡下,各自安靜退了出去。
對於嫡母今日和沈夫人攀談一事,亦安是不知情的,自然也不知道沈夫人有意給兒子說親,還是嫡子。
亦安從來沒見過沈公子,也不知道其人容貌品性。不過在亦安看來,成婚不過是從一個地方搬到另一個地方過日子,隻要丈夫人品有保障,日子就能安安穩穩地過下去。亦安沒有想象過在古代自己的另一半會是什麽樣,運氣好極便是嫡母和父親那樣,琴瑟和鳴,但也有三個妾室。運氣不好,便要陷在後宅,日子肯定是過不清淨的。
能清清靜靜過日子,就是亦安最美好的願望。帶著這個願望,亦安進入深沉的夢鄉。
次日起來,梳妝過後,亦安又換成了原先的素淨打扮。赴宴戴那麽多首飾情有可原,在自家裏就不需這樣了。綠瀾很是念叨了一回,但亦安為了自己的脖子考慮,硬是沒有聽從。
帶著亦順去給陸氏請安,亦安發現嫡母氣色不錯,看來昨日父親找母親並不是要緊的大事,亦安放下心來。
陸氏自然也不會拿這樣的事和女兒們說,隻是問一問家常,見亦順在亦安那裏過得不錯,沒有想起江姨娘的模樣,便放下心來。幼兒最是難帶,難得五姑娘有這個耐性。
因為白尚仁下月要入場,所以這場宴過後,陸氏就不帶女兒們出門,讓白尚仁專心備考。
而亦安幾人也商量著給白尚仁送些東西以示心意。
亦安頭一個說話,生怕被人搶了創意,“我給大哥題個蟾宮折桂的扇麵,再做一個三元及第的扇套。”扇子是用上好宣紙作麵,扇骨選的是上好檀香木,甚至於連題字作畫的墨和狼毫都是佳品。
亦寧緊隨其後,“我給哥哥做了膝護。”這是亦安說給亦寧的創意,親妹子做的貼身之物,再沒什麽不妥當的。
亦和也道,“我給大哥做個荷包吧?”
亦真落在四位妹妹後麵,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麽,猶疑道,“那我做雙靴子?”靴子太費時間,也頗費功夫。再說陸氏早就安排針線房給兒子做了衣裳鞋襪,並不缺這個。
亦安給亦真出主意,“大姐姐不如做雙鞋墊?既能趕製出來,又是大姐姐的一番心意。”至於花樣子有的是,挑了吉祥意頭的做了就是。
亦真高興道,“還是五妹妹主意好。”
一時間姐妹間很是和樂。
等到了送出去的那一日,亦安又獨拿了一個珠絡出來。
“這是九妹妹選的線和珠子,托我給大哥哥打了個珠絡。”做的吉祥如意樣式,雖然簡單,意思卻好。
白尚仁含笑收了,落後陸氏對鄭媽媽歎道,“五姑娘是個厚道人。”
隻有綠瀾抱著空了一半的檀木匣子,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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