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6章 漢權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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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事也怨我…”聽到林默出聲,王父趕緊出來解釋,這情況跟他也確實有點關係。
    據其所言,年頭對方尋上門,走前問了一嘴,他這都收些什麽,他誤以為對方跟盜墓的關係近,便說隻要能弄上來都收,而且不會給低價。
    他這麽說也不是沒原因,國內臧界,對墓裏的東西有頗多的講究忌諱,導致墓裏很多東西都沒什麽價值,但洋人不一樣啊!甚至有時候反著來,偏認為一些東西稀有少見,願花重金。
    像這堆東西裏擺的一個魂瓶陶罐一類的,一些口味重的,什麽屍體棺木殮服,乃至鎮墓啥亂七八糟的都收。
    而王父手上,便有一些洋人主顧,他提那嘴,便是希望對方能倒騰點稀有少見的東西出來,反正送過來了,收不收?什麽價?還不是他說了算?
    但沒想到,把自己坑了,設想的東西基本沒有,反而送來一堆亂七八糟的‘破爛’,這不奇怪,那些東西,不是大件難運的,便是盜墓賊都忌諱不願碰的,你沒明說,怎麽可能自己主動去搞?甚至都意識不到這茬。
    至於為何說把自己給坑了,因為送來的東西,他一看便知道,是很多不同墓裏出來的,這隻是其中一小部分。
    所以王父悄悄打聽,找其他同行探了口風,結果發現,隻有自己收到這些亂七八糟的破爛,氣得他想抽自己嘴巴。
    “…官…平…什麽…”林默拿起一坨帶環的青銅,發現有銘文,以為是什麽章印之類,便仔細的分辨起來。
    “林先生,這是東漢銅權,上書官平秤,褪重一斤八兩,權和褪指的都是稱砣,這裏大大小小還有好幾個,都是同一批出來的。”
    林默聞言,手頭僵直了不,才麵色不變,問道:“我記得,東西但凡帶字,那價值便要高上太多,這怎麽沒送過去?”
    “您說的青銅器,是那些祭器、禮器或王公貴族日常所用物件,但這估計連青銅器都不能算,我也是頭次碰見稱砣這種東西,有字確實更值錢,但為免惹得那邊不快,我還是沒敢冒這個險。”
    林默點頭,拿起其他幾個稍小的,也看了一番,這些銅權上基本都有銘文,與之前的,僅有一兩個字的出入,也就是重量的不同。
    “對了,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個漢石板,應該也是一個墓裏盜掘出來的!”見林默感興趣,王父又提了一嘴。
    林默聞言,目光掃過,立馬鎖定了物件,拿過一看,是個深青色石製物件,表麵光潔無損,樣式便是老稱砣模樣,像個大印,石身同樣刻有銘文,標明重量。
    這東西上手,林默也不再藏著掖著,直接開口,讓王父弄幾個盒子之類過來,東西小心放好後,林默才鬆了口氣。
    餘下的林默也沒放過,讓王父從專業角度給他分析了下,記錄完畢後,也打包帶走讓人檢驗,不過便沒有稱砣那好待遇了。
    來王父這裏走一遭後,對其他人那裏,林默也沒太多興趣了,他們所能掌握的訊息是有限的,其他人那裏哪怕還有什麽新訊息,也不會多的。
    且他們也不見得會提供,看王父這表現就知道,若非中間有王良鬆那重關係,想讓他老實開口可不會那麽容易。
    而且林默心裏也大致有數,他們能掌握的,又對自己這邊比較有用的,估計也就是王父提供的這些了,若還有更多,那大概率便是此人有問題,先不說能否問出,光打草驚蛇便是很不好處理的問題。
    告辭前,林默同王良鬆閑嘴幾句,一副很熟絡的姿態,將人邀請離去,說是想要請客致謝啥的。
    王良鬆猜到林默目的不單純啥的,但還是來了,也沒走多遠,在附近尋了處飯店停車上樓,隻不過進到包房的,隻有他二人。
    “我也不說客套話,這次請王兄一會,是想問問,有無興趣上我這邊做點事兒,我事先說明,是極具危險性的事情,王兄要考慮好!
    另外,令尊那裏的事,承諾過不追究,便說話算話,王兄不必有任何顧慮,這點我說的是實話,沒有任何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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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請王兄辦的事兒,凶險且困難,開堂布公,自願抉擇,對雙方都是好事兒,避免生出嫌隙與怨念,因為後果誰都承受不起。”
    “…嗯…”王良鬆下意識的應了一聲,有些呆愣,好似一時未曾緩過神來,但握住茶杯,因太用力僵直發白的指節暗示,他聽進去了,且心中極不平靜。
    持續了近半分鍾,王良鬆才稍緩過神來,想喝口茶掩飾內心,但輕顫的手,卻將他出賣幹淨,顯然林默的單刀直入,將他在店裏尚能沉著應對的內心,擊打得搖曳狂擺不止。
    不過林默心中卻是暗暗點頭,這等情況下,非專業訓練過還能有此表現,不是沒反應過來的愣種,便是內心極其強大的狠角,而他顯然是後者。
    王良忪沒有硬喝這口茶,隻是喉間湧動幾下,便道:“能詳細說下我需要做的事嗎?”
    林默很敏銳的,捕捉王良鬆話裏的幾個字眼,他說的是我需要,而非需要我,說明他對此的抗拒並不大,甚至存有主動意願,此事有得談!
    “多的我無法透露,隻能說,我需要你的能力,在某地進行秘密工作,承擔起部分情報工作的中樞職責,那裏將來可能變成敵後,所以未來可能承擔極大風險。”
    林默話焉不詳,隻稍微透露了一點訊息,沒辦法,自己人都不能過多透露,更別說現在還是外人的他了。
    王良鬆皺眉思量,好一陣後才問道:“您看重的能力,是我經營起那家瓷器店的知識吧?”
    “…嗯…”林默微笑著點頭,補充道:“準確說,還有你今天現在表現出來的一些東西,強大的心理素質、清晰敏銳的頭腦這些。”
    王良鬆微微點頭,半分鍾後,回道:“我同意了,方便多透露一些嗎?我想提前有些準備!”
    “不多考慮一下?”林默好奇問道,答應得這般痛快,讓他自己都不免有點愣神。
    王良鬆搖頭,道:“我知道自己最終都是會同意的,既如此,又何必再去平白費那個心?不過是徒增煩惱、脫褲子放屁罷了!”
    林默笑著點頭,眼神中不吝欣賞之色,對於這點,他是信的,從其與王父的矛盾不和上,林默便瞅到一些東西,不然也不會這麽貿然的向其開口。
    此次目的,林默是在為蘇宏傑物色適合人選,從上海回來後,他一直多有留意,但卻始終沒有發現合適人選。
    直到今天遇見王良鬆,林默心念一動,感覺碰到了適合的人,不僅性格處事這些符合,知識背景這些也極合適。
    王良鬆的瓷器店,之前曾有過詳細調查,專售西方瓷器,且還為客戶挑搭推薦,不僅深得那些崇洋之士的滿意,甚至一些洋人客戶也挑不出毛病。
    他是極熟悉西洋文化及商品這些的,且不局限於瓷器,畢竟要挑選搭配其他東西,像家居裝修,乃至衣飾珠寶等,都有不俗造詣。
    而上海呢!洋人更多,西化也更重,是一個更大的舞台,他能在那裏如魚得水,身份這些自然也能經營得更加牢靠。
    隻要采取一些應對手段,阻隔其他人的波及牽連,那他便能長期潛伏,承擔起蘇宏傑讓出的,情報活動中樞位置,並長期維持著整個情報網絡的運轉。
    不是說,將指揮職責這些交給他,其主要是承擔輔助工作,像日常普通的一些安排管理,一些尋常的訊息收集等等之類。
    而像一些艱難凶險的任務,則由專人負責,他最多配合一二,而且主要目的,一方麵是維持對其他人的正常管理,不讓日常工作與危險任務有過多交集。
    另一方麵,一旦出問題,及時切割阻隔,不讓波及太廣,以免出現一網打盡之類的情況,而這項工作,最好尋個與其他人無過多交集的陌生人負責,這也是打王良鬆主意的部分考量。
    既然同意了,林默也多給出了一些訊息,道:“我需要你尋個合適由頭,將店開到上海,瓷器可以繼續經營,甚至去涉足更多品類的洋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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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經營重點,是弄一家舊貨市場,可收可賣也可代賣,以生活起居用品為重點,也就是二手的生意,規模可稍微弄大一點。
    另外,還可配套弄上收舊貨、搬家、裝修一類的公司,也就是配合買賣二手貨品的產業,這些搞起來,應該能為你的工作提供一些方便……”
    收舊貨嘛!肯定不免需要走街串巷的跑,不論熟悉道路環境,還是簡單收集一些情報訊息,亦或傳遞接收訊息這些,都是很關鍵又很基礎的工作,派專人便多少有些浪費了,用這身份恰能兼備。
    而像搬家裝修,可借此機會熟悉掌握較多的房宅內外訊息,對行動同樣有幫助,也可打著裝修送貨等名義在各處活動,借此刺探一些基礎的情報訊息。
    且在必要時,還可由他們或明或暗,入場進行一些收尾工作,銷毀遺留下的證據線索這些,反正隻要能正常合理出入各處,能做的事有很多。
    至於這門生意,前景不會差,那裏本就是人口流動頻繁之地,未來局勢動蕩,那裏又有龐大租界這種特殊存在,這幾項生意,都存在著龐大受眾。
    舊貨嘛!低買高賣,雖然二手物件不似古董之類價高,但也正因如此,賣家往往能接受一個比例很低的價位。
    畢竟轉售這些東西,要麽嫌棄用不上、占地方之類,或者搬家走人帶不上,所以價錢很低他們也能接受,甚至賣錢隻是稍帶,目的隻是不願自己費力處理。
    而買家,則多數是不願花高價買新貨之人,這世道,富的也就那麽些很有限的人,甚至有些物件,想買新的還尋不到呢,二手自然便頗有市場。
    隻要價錢合適,生意應該差不了,至於其中利潤?如大學的舊書生意,入時稱斤,賣時算本,單件利潤率幾百都正常。
    當然了,想把這生意做好,利潤盡量豐厚,免不了王良鬆所具備的知識背景,他熟悉多數器物價值這些,能挑撿分類,還能向客人搭配推銷,賣出更好的價。
    能將生意做出些名堂,王良鬆也不缺眼光,聽完林默所說,也品出了其中門道,細細思量,若單算生意,這確實是極適合他的一門活計。
    “有點問題,上海雖然洋人多、洋貨也多,但國人國貨更多,洋貨日常所見的各類物件,我多少也都有些了解。
    但國內的~古物還好一點,我算從小接觸,說不上多高造詣,但在這生意上夠用了,麻煩的是國內現代日常生活所常用之物。
    這應該是量最大,但卻也是我基本沒有太多了解的品類,且國內相關物件及門道又多又雜,一時我怕也難以摸透。”
    林默點頭,這確實是個問題,普通的還好,但若是一些名貴的,瞧不出其中門道,先不說會損失大量利潤,對口碑名聲這些也是極大損害。
    中國可不缺自己的奢侈品,尤其這時代,很多傳統手藝尚未斷,從絲繡到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自古都是價值不菲的,而且其中門道說法極多,差一籌,那價值出入便可能有十萬八千裏。
    不過,林默也並非沒考慮到這情況,已經為王良鬆搭了另一個人選,齊然,就是之前案子中,能看穿顧客身上各類物件底細的那位列車員,林默將其情況,仔細跟王良鬆說了下。
    “這個人可以一用,雖然沒有係統性學習過,但單憑觀察摸索便做到這個程度,說明天賦異稟。
    而且在火車上,見諒不會少,到時再讓他邊學邊做,觸類旁通並自己多加鑽研,應該很快便可獨當一麵。”
    林默點頭,補充道:“其他一些他也不擅長的品類,可以找其他懂行的坐堂,至於小眾的,那幹脆讓利給別人撿漏吧!營銷的好,說不準有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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