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3章 東山被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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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八嘎…哐當…”
    東山次郎一拳,用力錘在了卡車車門鋼框上,氣得咬牙切齒。
    剛剛,他們沿著痕跡,一路追蹤到土壟旁的鄉道,結果被留下看守卡車的那些人,氣得火冒三丈。
    這些家夥,別說什麽把車修好繼續追,全跑到土壟上,悠悠哉哉的躺著烤太陽,哪有半分追擊悍匪的模樣。
    若僅是如此,東山還自認為尚能接受,但這些人,卻連道路上的物證這些都未曾整理,便好不快活的閑著。
    道路上的碎玻璃,將他所乘轎車的輪胎給紮了,不然他怎麽會坐進卡車副駕?
    碎玻璃這些,前麵通過的華警及保安隊,已經清理過一下,但僅將大塊的清開,細碎的,則隻清了卡車可能碾過的地方。
    但卡車與轎車輪距不同,東山氣呼呼的催著手下開車追趕,下意識認為道路沒問題,結果車胎紮爆一頭衝進了田中。
    因為被紮爆的僅有一側前輪,車速又較快,車子直接失控了,好在道路僅較農田高不過半米,車內的人,才沒大事,至於傷到的,被他留在那裏搜查物證之類的。
    “…咯咯…吱吱…”
    尋著痕跡,剛開出去沒多遠,東山又碰到難道,一處僅四五米的河渠上,一座看著不咋結實、承載有限的木橋。
    此橋,是直接用原木橫搭在河渠兩側,表麵填實了黃土找平,看著雖然近幾年才翻修過,但其正常應該僅供人畜通過。
    但橋上的痕跡顯示,被劫車隊便是從此通過,但他們的卡車,是近些年的型號,自重更大,想通過怕是很勉強。
    而且看橋這一側的痕跡,華警及保安隊的卡車,明顯繞了路,經過之前的事兒,東山次郎眼下還是比較謹慎的。
    但拿出地圖看了下,繞路至少需要繞幾公裏,果斷被他否了,讓人都下車後,才讓司機開上木橋。
    木橋咯吱作響,受力的幾根木頭,明顯變了形,表麵填壓的黃泥路麵,也開裂碎爛,留下一條深深的車轍。
    木橋並沒有想像中的脆弱,雖然看著一片狼藉,但還是承受住,讓卡車順利通過。
    ……
    “…嗚嗡嗡…吱…”
    王明坤一行,在一處岔道口,追趕上了,趕著馬車,沿途做準備的弟兄,之前秸稈堆下的洋桶與打好的水,便是他們提前備下的。
    停下車,王明坤圍著馬車看了一圈,這是載貨的板車,此時已換上橡膠胎輪,也就是將汽車這些的輪子裝在了板車上。
    這類情況並不稀罕,有的連同連同輪轂一並裝上,汽車傳入國內很多年,肯定有損毀難以修複的,不少便被直接拆解利用了。
    還有一類,則是新打造契合輪胎的木輪轂這些,然後將車胎套在外麵,做為磨損層、緩衝層,這種的更普遍,因為所需的隻是破損的廢棄輪胎。
    橡膠要比木材、皮質之類材料耐磨,比之鐵皮剛性材質之類,又有一定緩衝作用,以此製作的車輪要更加耐用很多。
    這幾輛馬車,都已被趕車弟兄換上了這種輪胎,目的不用多言,自是為偽造假痕跡。
    王明坤也沒多耽擱,讓人搬下車上的幾個備胎及破損輪胎後,其他弟兄也做好準備,留下幾人,便迅速上了車。
    前八輛車,直接拐上了一側的岔道,第七、第八這兩輛車的車頭兩側,都綁上了兩把大掃帚,拖在地上,將留下的痕跡基本掩去。
    眼下道路幹燥,在這硬實的土路上,也隻會在灰土上留下淺淺的輪印,掃帚一掃便基本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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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岔路口留下的一眾人,也忙活起來,先將剛才留下的雜亂痕跡掃除幹淨,然後又在駛離的岔道上,留下足印、蹄印、木輪印等。
    畢竟,被掃過的路麵也是一種痕跡,還需再偽裝一番,恢複成尋常狀態,才不會讓人察覺異常,或者說第一時間發現不對。
    偽造這些的目的,就是為了誤導並拖延他們的追查,隻有距離拉得夠遠,才可能徹底將人甩掉。
    定著時間來,能處理多少便是多少,時間一到,立馬結束,前三輛車啟動,繼續沿原方向前行。
    隨後,馬車也被趕到路上,稍清理了下痕跡,又用舊胎、備胎進行了一番處理,便尾隨著前方三輛車往前。
    這三輛車,開了七八分鍾,也放下大掃帚,並拐上另一條窄上不少的小路,開出一兩百米後停下,下車簡單做了偽裝,才回到車上離去。
    馬車的速度也不慢,路上卸下了車上一些配重,很快便也通過了此處路口,隨後一路上,也不時卸掉車上的配重。
    配重是麻袋內的砂石、泥土之類,搬下車,往水溝這些地方倒掉即可,最後隻餘車內篷鬆的秸稈,基本不剩什麽載重。
    “…籲籲…”繼續往前小跑了半小時左右,幾輪馬車停下,並迅速下車換回舊木輪。
    馬車已不重,安撫好馬,兩人配合將一側車身抬起,用木棍頂上後,便可換車輪,兩側輪流操作。
    相互配合著,不到三分鍾,幾人便將車輪換好,然後便將換下的胎輪、舊輪胎、備胎等,都遺棄在道邊,幾人上車繼續往前。
    這一次,幾人趕車跑了兩公裏左右,便迅速轉入一條,相對狹窄的村道,但並沒有做過多的遮掩與偽裝。
    馬車從兩個小村莊旁穿過後,在一條更窄的村道上,被遺棄,攜帶的武器及其他一些東西,以及他們自己,坐上馬背繼續往前。
    毎匹馬,差不多負載了兩個人的重量,這又非什麽戰馬,比走路快不了多少,好在,他們很快拐下田間小道,並來到一條流量不小的河道旁。
    當然,流量大小,也隻是與溝溝渠渠相比罷了,何況現在還是枯水季,他們來到的河段,寬大概有二十多米,水深基本不超一米,水流也較緩,人可直接淌水而過。
    不過,幾人是坐馬過河的,這季節水溫已很低,打濕衣物這些可不好受,來這裏,一方麵是河道上很長一段都沒什麽橋,這季節也鮮少有船。
    用這裏阻一阻追兵,他們想要繼續追來,便要棄了車,甚至直接淌水過河,到時,有他們受的。
    過了河,又趕著馬跑出去一截後,幾人便下了馬,牽著走,中間又借馬協助,直接淌過幾條不寬不深的小河渠。
    “…八嘎…咚…”
    東山次郎氣得大罵,一腳將跟前的破胎踹飛,輪胎咕嚕咕嚕滾到卡車一側,嵌了上去。
    他一路緊趕慢趕,追上華警與保安隊的這些人,又催著他們加速並在前開路,一路都頗為順利,就在他以為勝利在望,直到這幾個破輪胎出現在他眼前。
    這可把他氣壞了,一腳踹飛胖科長撿來的輪胎,破防罵出口,不過輪胎與腳接觸,可體現不出它的彈性,所以腳上的痛感,又將他的理智拉了回來。
    “…東山長官…您看接下來要怎麽追?”季卜忐忑小心的開了口,胖臉上,還不忘擠出幾分,討好諂媚的笑意。
    這自然不是真討好啥的,隻是演一演罷了,他沒野心,但不代表不怕麻煩上身,他很清楚,一旦被對方拿到什麽由頭把柄的,他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反正不外乎表現得積極點,吹著、供著、捧著、恭維著對方,逢場作戲、麵子功夫罷了,他平常也沒少拿這套糊弄人,很多事你總要裝一裝嘛!
    ‘車轍之前便已不深,他們用馬車一路將人引至此地,應是為去往其他方向的車隊拖延時間,既已放棄繼續誤導,說明車隊很早便已去往其他方向,已經拖延了足夠長的時間。
    放棄誤導,還特意將輪胎遺留在此地,並擺在明麵,應並非是用來挑釁,而是想讓他們意識到,追錯了,然後再折返回去。
    馬車速度比不上卡車這些,眼下與他們相隔的距離,應該並不是很遠,對方是為順利逃脫,才特意留下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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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山次郎,心思流轉間,做出了一番判斷,不論是否有問題,但有一點,他們與車隊的距離肯定是最遠的,而眼前這些人,則應該距他們不遠。
    折返找到車隊去向,再追上對方的機會,東山認為已不大,反倒是前方這些人,很可能被他們追趕上,隻要能抓到人,便有很大概率打開突破口。
    該怎麽做,自然呼之欲出,東山下令,繼續往前追,不過這次可就小心多了,痕跡但凡有異,都要仔細確認後再追。
    不過,這也導致速度上不來,畢竟木製車輪,依舊是本地運輸工具的主流,路上相關痕跡很多,造成不少幹擾。
    但這些,反而堅定了東山的信心,很快,他們排除幹擾,沿痕跡追上了村道,這隻能很勉強的讓卡車通過,速度再次降低。
    一路上,打頭的卡車,車輪數次滑出路麵,引來東山大罵,但也沒辦法,路太窄,根本沒辦法讓他自己跑前麵。
    但東山依舊不撓追來,哪怕追到遭遺棄的板車,卡車也再難以前行,東山幹脆直接下車,步行繼續追趕。
    不過,這家夥明顯開始有點上頭了,到了河流處,依舊不罷休,而且眼見周圍沒橋沒船,直接下水淌了過去。
    不僅他的人過去,華警與保安隊這邊,也被逼著下了水,鞋襪褲脫了,衣服撩起來用下巴夾著,就這般直接淌。
    “…噝噝…”胖警官雙股戰戰倒吸著涼氣,還得掛著笑臉點頭哈腰不說,圍巾也被貢獻出去擦水。
    又連淌數道水渠,眾人一個個都被凍成鵪鶉,縮手縮脖,腿這些凍得通紅,冰涼麻木。
    東山的心也是窪窪涼,在他們視線可及處,是一條幹道,雖然不是人流如織,但視野中,卻有二三隊趕著車架路過的商販。
    不用說,其上蹄印之類的痕跡一大堆,根本無從分辨追蹤,道上人煙不少,有目擊者不假,但多是過路客商,想問詢查探可不容易。
    東山現在明白了,那留下的車輪、板車啥的,不過是繼續引誘他們追查的餌料罷了,其目的,可能包含脫身,但依舊有拖延他們時間的意圖在其中。
    說人話,就是他被人算計,上了逼當,被狠狠耍了一把,弄得一身狼狽,還全了別人的如意算盤。
    東山沒多言語,安排了兩名巡捕上幹道打探追查,便帶人折返,這是沒辦法繼續追了,隻能回去查車隊去向,那留下的痕跡這些會更加明顯,尚有查清去向的可能。
    同樣淌水回去,季卜抖著腿,心裏直罵娘,但卻不敢遲疑,甚至幫著攆人,畢竟東山次郎那臉黑成鍋底,他可不願給人發作由頭。
    等再淌一次水回到車旁,眾人是真的麻了,字麵意思,腿被河水凍得沒了知覺,但沒人敢歇,尤其是司機,哆哆嗦嗦倒著車,找地方掉了頭。
    眾人你推我拽,上了車,這下總算鬆了口氣,一個個靠坐在車廂內,搓手搓腿,舒緩著被凍僵的身體。
    “…科長…”費鴻艱難的將胖科長拽上車廂,麵色複雜的開口,現在他可不主動了,甚至頗為抵觸,若非季卜攔在前,說不準他已經跳出來當出頭鳥了。
    “…唉…”季卜歎了口氣,勸慰道:“惹不起啊!順著人家吧!讓幹啥幹啥,別留下口舌,免得人家拿你當出氣筒。
    沒看明白嗎?搶劫的人,也不是好惹的,日本人也不見得能討著好,當然,這不重要,關鍵是我們夾在中間,小心成了炮灰跟背黑鍋的。”
    季卜解釋了自己的行為,又寬慰眾人一番,便沒再多言語,剛才可把他折騰夠嗆,後麵還不知道要搞多少幺蛾子,還是養養神吧。
    另一邊,王明坤帶領的車隊,五車六車也放下了掃帚,然後車隊轉向,拐上一條岔道,七車八車則繼續往前,車尾的掃帚也未收走。
    車隊拐入岔道後,後幾輛車上跳下幾人,收拾了下岔道上的痕跡這些,這條岔道比較偏僻,道上有一層幹枯的草皮,用樹枝劃拉一番後,便將車輛留下的痕跡基本掩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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