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當然是您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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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掌櫃是個十分自信的人,聽到江歲歡主動提出這些條件,他當即信心滿滿地答應了下來,“沒問題。”
    他半蹲下來看著麵前的木桶,道:“尋常藥湯的顏色為褐色,味道聞起來苦中帶澀,正所謂良藥苦口,那樣的藥才是好藥。”
    “而這木桶裏的藥湯色澤發黃,味道不僅不苦,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細聞還有股甜香,這怎麽能是好藥?說是糖水還差不多。”
    江歲歡嗬嗬一笑,鼓掌道:“這位掌櫃的鼻子可真是靈啊,怕是連那臥在街頭曬太陽的大黃都要自愧不如。”
    人群中傳來“噗嗤”的笑聲,江歲歡身邊的人則笑得更加誇張,懸濟堂的掌櫃臉上掛不住,大聲喊道:“你瞎說什麽!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對,也不對。”江歲歡看著木桶裏的藥湯,慢悠悠地說道:“這藥湯聞起來清香,是因為我往裏麵放了檀香和肉桂,至於甜香麽,則是加了蜂蜜。”
    “你不能因為我加了這幾味東西,就說這藥湯沒有用。”
    懸濟堂的掌櫃哈哈大笑,“哪有人往藥裏加肉桂和蜂蜜的?你當這是做菜麽!不會醫術就趁早滾回家,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江歲歡道:“檀香可以調肺氣,肉桂可以消除體內炎症,蜂蜜可以潤肺,為何不能加?”
    “這樣的藥方子,我行醫多年從未見過!”懸濟堂的掌櫃冷哼一聲。
    “你沒見過的東西多了,難道我還要一一跟你解釋不成?”江歲歡也學著他的模樣冷哼一聲,“關於顏色和味道的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你還有什麽問題一並問出來吧。”
    他的眼睛骨碌碌地轉了轉,又問道:“你怎麽能證明,這藥是管用的?”
    江歲歡道:“我親自喝了兩天,證明此藥有用才會拿出來賣。”
    “也就是說你不會再染上咳疾,那你為何要遮麵?”他眯起眼睛,指著江歲歡臉上的口罩譏笑,“你這個丫頭謊話連篇,我今日非得拆穿你不可!”
    人群裏有人附和,“對啊,你既然不會染上咳疾,為何要遮麵呢?這難道不是多此一舉嗎?”
    江歲歡本想低調行事,現在看來是不太可能了,她無奈地摘下了臉上的口罩。
    緊接著就有人認出了她,驚訝地喊道:“江大夫!她是容月閣的江大夫啊!”
    “什麽?我聽說那個江大夫是京中唯一的女禦醫,她怎麽可能擺攤賣藥?你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我經常去容月閣,絕對不可能認錯的,她就是江大夫!”
    “江大夫賣的藥肯定是真的,我要買!”
    周圍的人爭先恐後地往前擠,手中拿著銀子大喊道:“給我來一碗!”
    “我要五碗!給我的爹娘妻兒也帶一碗!”
    “我府中有三十五口人,我要買三十五碗!”
    “……”
    懸濟堂的掌櫃被擠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他做夢都想不到,這個“騙子”竟然真的是京城中唯一的女禦醫。
    他趁著四周混亂,一點一點地往外麵擠,想要偷偷逃走。
    誰知他剛擠出人群,就被一隻大手給拎了起來。
    八方怒視著他,“你要上哪裏去?”
    他嚇得直哆嗦,“我尿急,想先去上個茅房。”
    八方沒理他,把他拎到了江歲歡麵前,“主子,他想趁亂逃走。”
    江歲歡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打算上哪去呀?”
    “你對我的藥湯不是意見很大嗎?怎麽不提了?”
    他悻悻地笑了笑,“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竟然不知您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江太醫,對您諸多冒犯,實在是對不住了!”
    “在這裏站著吧,等我忙完了再說。”江歲歡把他晾在旁邊,繼續招呼著買藥的百姓。
    這次她隻收了十文錢,並且把之前多收的銀子也都還了回去。
    她已經靠著容月閣掙了許多銀子,不想在這個時候發災難財。
    眨眼的功夫,三個木桶都見了底。
    等到周圍的人都散去以後,江歲歡坐在牛車上看著懸濟堂的掌櫃問道:“咱倆剛才打的賭,是誰贏了?”
    “當然是您贏了!”他覥著臉笑了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跪下磕了個頭,然後從袖子裏掏銀子,“我這就把一千兩給您。”
    江歲歡道:“不如這樣吧,這一千兩我不要了,而且我把藥方子也給你。”
    他震驚地掏了掏耳朵,不敢相信還有這樣的好事,連忙應聲道:“可以可以!”
    “哎,先別急著答應,我話還沒說完呢。”江歲歡伸手拍了拍牛車的板子,“我有個條件,你得按照藥方子抓藥,每日煎五桶藥湯,每碗十文錢,賣給京城的百姓們。”
    “十文?”懸濟堂的掌櫃哭喪著臉,“回本都不夠啊!”
    “這藥方子裏的藥不貴,虧不了多少錢。”江歲歡坐在牛車上晃著腿,“你同不同意?”
    他糾結地搓著大腿,若是答應了,他雖然得賠上不少銀子,可同時又能提高懸濟堂的聲譽。但他舍不得那麽多銀子,實在是做不出選擇來。
    “罷了,把一千兩銀子給我吧。”江歲歡伸出手,對他說道:“你這麽猶豫,就算我把藥方子交給你,你也不會好好救人的。”
    他總算找到了台階下,忙不迭地把一千兩銀票交了出去,“對不住了,懸濟堂太小,備的藥材也不夠,實在是難以承擔。”
    “沒事,走吧。”江歲歡像是趕蒼蠅似的,衝他擺了擺手。
    他鬆了口氣,疾步離開了這裏。
    白梨對著他的背影“嗤”了一聲,“真是個欺軟怕硬的小人。”
    “沒必要跟這種人計較。”江歲歡扭過頭,對著於吉喊道:“於叔,咱們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