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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安安跌坐在地上,後背像是被刀柄砸中了,一片火辣辣地疼,腦海裏嗡嗡作響。
    大黑痣男人那張猥笑的臉,猛然放大在眼前。
    不安分的手,也朝著她的臉龐摸了過來。
    “小美人,哥哥我還沒開始,你就腿、軟了?”
    “放肆。”
    傅安安冷了臉,身子微微往後一仰,躲過男人的襲擊,抬手狠狠一巴掌扇過去。
    啪。
    那一巴掌,結結實實扇在大黑痣男人臉上,五根手指印明晃晃。
    大黑痣男人摸了摸紅腫的臉,惱羞成怒“呸”了口口水,猥邪的目光瞪著傅安安,惡狠狠地笑了,“小美人,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哥哥不客氣了。”
    說完,衝那幾個小流氓擺了下手,“馬上拖走。”
    “是,劉爺。”幾個小流氓異口同聲應了句。
    擠到傅安安身邊,伸手去拉扯她的兩條胳膊。
    傅安安正要推開,身後有人挽著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拉了起來,圈在懷裏。
    感受到朱乾川烘熱的體溫,傅安安冷了臉往後連退兩步。
    和離後,兩人已是陌路,她壓根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的接觸。
    朱乾川眸色黯了黯。
    自知虧欠她太多,倒也沒說什麽。
    腳步左拐,高大身軀轉了個方向,把她嚴嚴實實地護在身後。
    今天休假日,他沒有穿正式的軍裝。
    白衣襯衫,外麵罩了時髦的西裝馬甲三件套,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看著就是個富貴人家的大少爺,帶著漂亮女伴出來吃夜宵。
    幾個小流氓絲毫不懼。
    嘻嘻哈哈把朱乾川包圍在中間,紛紛從腰間拔出八寸左右的刀。
    拔開刀鞘,雪亮鋒銳的刀刃,對著朱乾川罵罵咧咧。
    “小白臉,小美人被我們劉爺看上了,識相的,趕緊給老子滾,有多遠滾多遠。”
    “老子的刀可沒長眼睛,回頭把你插傷了捅死了,算你倒黴。”
    小流氓話音剛落,朱乾川已經不耐煩,抬起長腿,一腳踹在那小流氓心口。
    緊接著,劈手奪過小流氓手裏的刀,手起刀落,將剩下的幾個小流氓砍得血肉橫飛。
    一時間,慘叫聲不斷。
    避在人群後麵的大黑痣男人見勢不妙,趁著朱乾川還在跟幾個小流氓纏鬥的時候,閃身鑽到朱乾川身邊。
    趁他不注意,高高揚起手中鋒利的匕首,猛然往下刺入。
    噗。
    匕首紮進骨血皮肉裏,發出沉悶的聲響。
    一招擊中,大黑痣男人陰冷笑了聲,拔起匕首,再次刺向朱乾川的腰側。
    “找死。”
    朱乾川臉色陰沉,不管不顧傷口還在流著血,鮮血淋漓往下滴落。
    非常靈活地轉了個身,手裏的刀往前一劃,打掉大黑痣男人手中的匕首。
    淩空飛起一腳,把人踹翻倒地。
    三兩步跨上前,對著大黑痣男人的腦袋,猛踹好幾腳,那人鼻梁骨都快斷裂了。
    淒厲的慘叫聲,震得傅安安頭皮發緊。
    附近的小攤販們早就嚇得跑光了。
    大黑痣男人嚇得快要尿褲子,嘴裏卻不幹不淨地叫罵,“小白臉,你等著,給老子等著,洪幫不會放過你。”
    “洪幫算什麽東西?”朱乾川陰冷地笑了笑,彎腰撿起地上的匕首,順勢紮入對方的左掌。
    紮完後,拔起來,又紮入對方的右掌。
    就是這雙手,竟然敢對安安動手動腳,那就直接廢掉。
    “啊……!”大黑痣男人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在場的小流氓,麵麵相覷,都被朱乾川的狠厲嚇到了,一個個麵色煞白瑟瑟發抖。
    明白惹上了不該惹的狠角色,氣都不敢多喘一口,拽起大黑痣男人的兩條腿,仿佛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一樣,灰溜溜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傅安安站在那兒,麵色平靜地望著朱乾川轉身朝她走來。
    他跨步的幅度很大。
    腰側的傷口隨著他的動作,鮮血飛濺。
    濺落到她的手背上,她想也不想,用力搓掉。
    朱乾川沉默地看著她搓完後,白皙的手背一片紅紅的。
    嫌棄他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他不覺得很生氣,反而愉悅地笑了,“走吧,先送你回傅公館。”
    他不提傅公館就算了。
    他這一提,傅安安滿臉的平靜幾乎繃不住。
    “朱少帥,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不要再跟蹤我。”
    臉色冰冽,語氣冷冷清清。
    說完,她不再搭理朱乾川,徑直走向停車的角落。
    朱乾川遙望她颯爽又決絕的背影,苦笑一聲,按捺住想要繼續跟上她的衝動,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相識多年,她真正的性格,他還是有些了解。
    看似溫柔和順,其實骨子裏執拗得很。
    她說從和離的那天開始,他在她心裏,就是個一刀兩斷的陌路人。
    他信。
    如果他還堅持要跟著她,她說到做到,絕對會毫不留情一槍崩了他。
    愛他的時候,轟轟烈烈,掏心掏肺,甚至把她的命豁出去,都甘之如飴。
    不愛他的時候,視他為陌生人,連看他一眼都嫌多餘,斷得幹幹淨淨。
    “安安,你的性子,真是一點都沒變。”
    朱乾川苦笑著,上車後,找了塊幹淨的帕子,堵在腰側的傷口,徑直開車去了法國醫院。
    高鼻藍眼睛的法國醫生剪開他的西裝襯衫,仔細地清理傷口。
    看清楚傷口深達兩寸,差一點就捅到腎髒,倒吸了口涼氣。
    “少帥,這下手,太狠了點。”
    腎髒一旦出了事,基本這個人就要玩完。
    朱乾川反而不在意,“沒死就行。”
    法國醫生搖頭晃腦,深深表示不理解對方這般糟踐自己的身體。
    清理完傷口,找了個女護士進來,為朱乾川包紮。
    完事後,差不多晚上十點半左右。
    大半夜的,朱乾川懶得回到少帥府,麵對喬曼那張令他無比厭惡的臉孔。
    索性開了間單人病房,躺在狹窄的病榻上,將就休息。
    明天還要換藥打吊針,這樣一來,倒省得他跑來跑去。
    自從知道喬曼偽造假情報,騙走了他手裏近萬的兵力,徹底截殺了傅師長傅長卿以及他們手下將近六千個兵士的性命。
    他對喬曼當初有多愛戀,現在就有多仇恨。
    仇恨的同時,更加悔不當初。
    為了個蛇蠍心腸的喬曼,休棄了待他真心實意的傅安安。
    “安安,對不起。”朱乾川望向窗外搖曳的槐樹,輕聲歎息。
    而傅安安回到傅公館,吃完晚膳洗頭洗澡,安安靜靜地睡了一覺。
    翌日大清早,她正吃著水餃看報紙。
    阿祥滿臉憤憤走進正廳,向她匯報了大門口吵翻天的喧鬧。
    傅安安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誰,誰在外麵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