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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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卡文迪許僵立在那。
    迎麵而來一股少女馥鬱的香氣,隱隱約約。
    她的香水也是他給她挑的,但什麽也不是,而是一種湊近了才能聞到的味道。
    本來就有,含苞欲放。
    艾麗西亞帶著慣常的風格,隻懶懶地碰了一下,覺得無聊收了回來。
    她的唇很軟,玫瑰蓓蕾似的。
    那一刻,威廉卡文迪許才恍然,他們真的已經結婚了。
    艾麗西亞總是皺著眉,微微地不耐煩,這讓她的神情顯得更生動可愛。
    在她要溜走前,威廉卡文迪許以強硬的態度把人撈了回來。
    他笑著,屏住呼吸,嘴唇印了上去。
    他就喜歡看她跟他針鋒相對,爭吵,鬥嘴的模樣,遺憾的是艾麗西亞這樣都不願意。
    她說什麽話一向直接了當。別人隻需要討好她,她從來不會在意任何人的感受。
    她意外地沒有拒絕,平靜地接受了這個吻。
    艾麗西亞在婚前受過教導,德文郡公爵夫人知道女兒的性子——你隻需要告訴她做什麽,她甚至不會多問一句為什麽。
    她撇著嘴,不習慣對方奇怪的侵入感。
    威廉卡文迪許第一次親什麽人。
    他才發現女孩的唇舌那麽柔軟。
    今天在驛站停留時,他就試圖吻她,結果被避了開來。
    她很討厭和別人過於親密的接觸。
    他以為她接受了他。
    他耐心地撬開唇舌,數著一顆顆圓潤的牙齒。
    炙熱的,引著細滑的那隻。
    多麽甜蜜的一個吻。
    威廉卡文迪許一直最喜歡自己。
    他天生有地位財富,又這樣美麗,哪哪都挑不出錯處。
    其次就是這個堂妹,因為她跟他一樣,驕傲,對什麽都漠不關心。
    他們流著相似的血脈。
    他完成了這個吻。
    他很反感必須要娶什麽人的命運。
    但他遲早要繼承她父親的爵位和土地,他就覺得自己有義務這樣,承擔一份責任。
    這份職責終於顯現出它本身的愉悅來。
    艾麗西亞很容易厭煩,比如現在,這個吻持續得太久了。
    她推了推,換得對方更振奮,箍緊了腰際。他比她高許多。
    艾麗西亞隨她母親,有五英尺六英寸。(168)
    在同齡女孩中已算高挑。
    但她堂兄超過了六英尺兩英寸。(189)
    她懶得踮腳,他就彎下腰。
    一步步讓她後退,抵在桌沿。
    熱情地擁吻著,很有技巧性,柔情蜜意。
    但在她看來沒什麽區別。
    果然媽媽說新婚夜不會太愉快,她是對的。
    他終於吻夠了,鬆了開來。似有若無地歎息了一聲,看到她微紅的臉色,露出笑容。
    斂了斂那對深藍眼眸,溫熱的鼻息起伏著,又俯在了脖頸上。
    細嫩的,柔軟的,白皙透明,他舔舐著,輕咬著,移到耳垂。
    吮了一下,聽到她從喉嚨裏溢出的一聲。
    笑容變得更大。
    正要繼續,扶著腰抱在壁桌上。
    艾麗西亞卻開了口,“接下來呢?”
    威廉卡文迪許停了下來,看著她。
    瞬間領會。
    “你以為這是該有的流程嗎?”
    “對。”艾麗西亞沒有否認。
    他滿臉不可思議。
    威廉卡文迪許在思考是哪裏出了問題。
    “要讓貝絲進來嗎?幫我換下衣服。”艾麗西亞回憶著步驟。
    “不!”她堂兄抗議著。
    “那你會嗎?”
    威廉卡文迪許才發現她始終沒有動作。
    手沒有攬上,搭在一旁。
    “你別總覺得我什麽都不會。”
    卡文迪許黑著臉。他要挽她的手。
    想了想低頭憤憤地解開胸前的係帶。
    “我當然知道。”
    她的婚服和珠寶都是他設計的。新娘婚後的蜜月期,每天的衣服都要重新訂做,都不重樣。
    分晨衣日禮服散步服馬車服晚禮服,如此等等。
    全是他一件件挑選置辦的。
    他們太熟悉了,熟悉到婚前協議商定的階段,不像其他的未婚夫妻那樣相處,千方百計的親密。
    她甚至都不讓他親她!
    所有人都羨慕他娶到了那位高貴美麗,出挑至極的堂妹。
    她不苟言笑,一張臉冷若冰霜。
    隻有威廉卡文迪許自己知道。
    那天他聽到艾麗西亞對父母表示抗議。她絲毫不留情麵,
    “他比我大九歲,我不想嫁給老男人。”
    一向自詡年輕英俊的他,心頭像紮上了一根刺。
    老男人,老男人。
    想到她其他的追求者,隻大幾歲的年紀,更鬱鬱了。
    他了解她的尺碼,全都記錄在冊,每年身高和體量的變化,相應的衣服和鞋子也要轉變。
    她大概隻會對他的審美表示認可,願意穿他訂做的衣服。
    艾麗西亞低頭看著那雙手解著繁複的帶子。
    他臭著張臉,習慣性地帶上十幾年的耐心溫和。
    她總是一副無辜的模樣,沒有人相信都是她欺負他。
    扣子是新近流行的,在背後,他觸及那個單薄有力的脊背後,有了停頓。
    緊致,光滑的弧度,沒有多餘的肉,中間是凹陷的一彎。
    他指腹碰了一下,心跳得有點快。
    “這是在後麵嗎?”
    “你對自己穿的衣服沒印象嗎?”
    威廉卡文迪許回過神。
    “都一樣,沒太大區別。”艾麗西亞手攏了一下金發,它們晃悠在背前,沁出了薄汗。
    他哽了一下。
    “昨天的是迎春花紋,今天的是茉莉花。”
    威廉卡文迪許悶悶道,他是個細節控。
    “你總是在意這些。”
    扣子解開後,他手停在了半空。對著花邊遮掩下的肩頸,中指摩挲著,輕輕揭開,要吻上去。
    火爐和燭台的光亮下,鍍上層朦朧的影子,讓他心醉神迷。
    “我要穿香檳色的那條睡裙,大荷葉邊的。”
    她伸出手,儼然把他當成了男仆。
    威廉卡文迪許站在那,“我才不拿。”
    “唔。”她也不生氣。
    她脾氣不算壞,隻是有話直說,做什麽都很直白。
    “你真的知道怎麽做嗎?”她堂兄懷疑道。
    艾麗西亞歪著頭,像是在詢問。
    他意識到她才十七歲,比他小那麽多,一切都是可以容忍的。
    “好吧。”還好每天要穿的衣服,女仆都會事先準備熨燙好。
    威廉卡文迪許在另一邊翻出了她要的睡裙。
    再一回頭,女孩直接脫掉了外裙。
    揭掉了一半,裏麵還有襯裙胸衣和襯衫。
    細棉布的材質,能看到影影綽綽的身形。她回著頭,一皺眉,示意著。
    他快步過來。
    彎腰幫忙著,蹲下身,讓她從那堆衣裙裏走了出來。
    她麵容是冰冷的,身上卻升騰著一股熱氣。獨屬少女的芬芳。
    襯裙隻到腿彎。
    他看著穿著薄綢長襪的小腿,優美勻稱的弧度,忍不住抱著,吻了上去。
    艾麗西亞垂頭,看著那頭黑發擁簇著她白色的襯裙。溫熱的親吻,密密麻麻地蔓延著。
    她覺得她堂兄有點奇怪。
    她動了動,被他攬住,掌心往上撫摸著。指尖碰到了吊襪帶。
    他解開,遊移到了一半停住,襯裙充當內衣的作用,現在還沒有襯褲。
    這意味著裙底之下,什麽也沒有。
    艾麗西亞看著黑發的男人抬起頭,藍眼睛周圍一圈微紅,嘴唇是焦慮的齒痕。
    他穩住,壓抑了喉嚨底的呻吟,“我最親愛的堂妹。”
    輕輕的一聲,“艾麗西亞。”
    他拉住她的手,托著自己滾燙的臉龐,水光似的眼眸留戀地望著她,“你真願意這樣嗎?”
    “不然呢?”
    她總是這樣,能把旖旎的氣氛,即刻打破。
    威廉卡文迪許不滿地重重地親了一下,察覺到不穩後,輕笑著把人摟住。
    “我們承諾過的,堂兄。”
    艾麗西亞的聲音很好聽,拖長的,怠懶的,跟同齡的貴族女孩一樣,多了幾分冷淡。
    承諾的什麽?
    履行婚姻的職責,生下一個繼承人就結束。
    畢竟,他們的孩子要繼承公爵爵位呢。
    威廉卡文迪許呼了一口氣。
    “是啊,我承諾過的。”
    陰陽怪氣著,模仿著她的語調。
    但誠實地一路向上,解開沒有緊束的胸衣——胸衣的作用比起束腰,更多的是塑形,貼合高腰的攝政裙。
    隔著襯裙撫上那一片,白鴿下脆弱的心跳,他吻著她的嘴唇。
    終於聽到她唇間的一聲輕哼。
    再往下,剝洋蔥似的,脫下襯裙,隻留最裏麵的女式襯衫。
    胸前是細細的一根係帶。他盯了半天,慢條斯理地扯開。
    他突然抱怨著,“你都沒有給我做過襯衫。”
    訂婚後的女方一般會給男方做上一件。
    “我記得送過去了一箱子。”
    “那不是你做的。”
    “我不喜歡做針線活。”
    他停靠住,聽著心跳。
    “你還要穿睡裙嗎?”
    “不了,很麻煩。”
    威廉卡文迪許笑了一聲,“我好奇你學了什麽。”
    “他們說新婚夜,丈夫會吻我,脫掉衣服,再做點什麽。”
    “不是丈夫,是我。”
    他強調著,把她抱得更近。
    男士的褲子也是高腰的,剪裁貼身。
    艾麗西亞垂眸,覺得有了什麽。
    威廉卡文迪許跟著看過去,壞笑著,含上耳垂。
    他喜歡她身上的所有,在今天之前,他從來沒意識過能這麽讓他著迷。
    身上的香味越發濃烈,就像夜晚才盛開的晚香玉。
    “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最最親愛的艾麗西亞。”
    他勾引著她。
    艾麗西亞打了個嗬欠,“快點吧。”
    威廉卡文迪許停住,他後悔跟她的堂妹**說話。
    他在想,這樣一個木頭美人,為什麽那麽多男人都迷戀她。
    於是他把人抱上床,低頭看著,十指相扣,頓時覺得有些羞澀。
    她的金發披散一片,藍眸泛著瀲灩的光。
    “你是我的。”他注視了半晌,最後堅定地說。
    艾麗西亞覺得頭腦逐漸混沌起來。
    她沒有反駁。
    她的嘴唇被吻的通紅,她覺得自己堂兄太煩人了。
    很粘人,還咬她。
    她身上有些發軟。
    踢了他一下,被捉住腳踝。
    長襪還在腿上,紗質的觸感,拇指一下下的托起按壓。
    艾麗西亞終於想起自己要說什麽,他等著她的話,她卻是喘勻了氣後,才說,“威廉喬治!你沒脫掉衣服,你紮疼我了!”
    她被脫的精光,他還穿的整整齊齊。
    她一生氣就喜歡叫他大名。
    他每次聽她生氣就很高興。
    他最大的快樂就是逗她生氣。
    “你自己脫。”艾麗西亞偏過頭,脖子上側麵的那枚筋拉出明顯的光影。
    但現在他隻能起身。
    沉著臉脫掉綠色絲絨的短外套,解開繞著一圈圈的白色領結,再到馬甲。
    裏麵的襯衫褶邊,大咧咧地敞開,顯現出喉結和胸前。
    她甚至都不願意碰我,就那樣看著。
    威廉卡文迪許忍不住想,真是糟透了。
    誰的新婚夜像他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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