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各有所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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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大公很不喜歡普羅佐洛夫子爵出的上策,原因非常簡單,因為子爵建議他放低姿態跟阿列克謝和李驍搞好關係,用平和的方式達成合作。
這對康斯坦丁大公來說根本無法接受,如果僅僅是讓他放下姿態跟阿列克謝搞好關係那還無所謂,反正這種禮賢下士的把戲他又不是沒玩過,重新炒現飯也無所謂。
而且以阿列克謝的身份和地位也值得他去炒現飯了,但加上了李驍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康斯坦丁大公很不喜歡,或者說很厭惡李驍,上一次在聖彼得堡雙方的交鋒讓他顏麵大失,這筆賬他還記著呢!
更何況尼古拉一世對某人也是恨之入骨,不少次在家族內部場合公開表示一定要弄死李驍這個狗日的雜種。現在普羅佐洛夫子爵竟然建議他放下仇恨放下家族的敵視跟某人握手言和,這如何能接受!
康斯坦丁大公是肯定無法接受的,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這個上策,轉而采取了現在的策略,說實話其實普羅佐洛夫子爵是很遺憾的。
因為在他看來康斯坦丁大公最好的出路其實就是同阿列克謝和李驍合作,畢竟對方在瓦拉幾亞已經打開了局麵,而且幹得非常不錯。如果能夠以雙贏的方式達成合作,那康斯坦丁大公在摩爾達維亞想要做一番事業真的不難。
可惜的是康斯坦丁大公拒絕了,所以想要拿到瓦拉幾亞或者說阿列克謝手中的資源,普羅佐洛夫子爵也隻能威逼和脅迫了。對他來說這樣的方式雖然也能達成目的,但絕不完美,甚至有殺雞取卵的感覺。
普羅佐洛夫子爵認為阿列克謝非常重要,他不光是斯佩蘭斯基伯爵的兒子,天然就受到改革派的歡迎,而且還是帝國封疆大吏,未來隻要不作死前途無憂,搞不好再熬幾年就是禦前大臣了。
有禦前大臣當盟友難道不香嗎?
可偏偏康斯坦丁大公就是想不通,白白放過了阿列克謝這個人才。甚至不光是阿列克謝一個人才,普羅佐洛夫子爵仔細研究過阿列克謝在瓦拉幾亞的發家史,從蛛絲馬跡中找到了線索,發現在阿列克謝的背後還有以戈爾恰科夫家族以及奧爾多夫公爵為首的權貴集團。
這個集團的力量自然不用多說,如果康斯坦丁大公能夠獲得這兩個集團的友誼,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可惜的是康斯坦丁大公完全聽不進去,普羅佐洛夫子爵也隻能扼腕歎息了。不過他也不是特別鬱悶,因為作為謀士他早就知道並不是所有的建議都會被接受,像康斯坦丁大公這種已經算好的了。
也隻能以後再勸勸殿下,努力修複同斯佩蘭斯基伯爵的關係了。
普羅佐洛夫子爵依然想把阿列克謝拉上康斯坦丁大公的戰車,已經在謀劃著怎麽在事成之後修複關係了,隻不過他完全想不到這一天恐怕永遠也不會到來。
幾天之後,普羅佐洛夫子爵忽然收到了消息——弗拉基米爾伯爵病了,病得非常厲害,不省人事的那種!
這個消息讓他大喜過望,因為他知道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大半,接下來就輪到他出場了。
“你們去提醒一下戈利岑或者梅利科夫,讓他們關注一下弗拉基米爾伯爵的病情,一定要讓他們注意到這場病不簡單!讓他們好好當惡人吧!”
其實不用普羅佐洛夫子爵提醒梅利科夫就意識到了弗拉基米爾伯爵的病不簡單,一個挺健康生活環境很優越的高級貴族哪裏有那麽容易得猩紅熱。
在這個年代,猩紅熱很常見,隻不過這種傳染病一般在貧民階層比較流行,用那個時代的話說就是貧民們的生活環境太糟糕,在汙穢中受到了病魔的侵襲。
而高潔的貴族群體一般認為和這種低級疾病無緣,尤其是弗拉基米爾伯爵這種血脈非常高貴的貴族更是被認為完全不可能得這種病。
“這裏麵一定有問題!伯爵閣下才剛剛答應同大公殿下合作就突然染病,這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戈利岑很憤怒很抓狂,他剛剛跟康斯坦丁大公匯報了好消息,轉過頭來弗拉基米爾伯爵就不省人事了,看那架勢是凶多吉少。萬一弗拉基米爾伯爵翹辮子了,那豈不是他這一通白忙活了!
戈利岑還指望著靠弗拉基米爾伯爵走上巔峰呢,可這還在山腳下巔峰就被炸平了,你說他能爽嗎?
阿爾卡季沒有戈利岑那麽抓狂,倒不是他覺得弗拉基米爾伯爵的病沒有問題,實際上他也有所懷疑,畢竟這些日子弗拉基米爾伯爵都是窩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道理忽然染上猩紅熱。
但是吧,眼下弗拉基米爾伯爵已經是病倒了,這時候追究病因遠不如治病救人重要,如果本末倒置那才叫腦子有坑。
“我已經向總督府匯報過了,總督大人已經派來了最好的醫生,至於病因暫時還沒有頭緒”
對此戈利岑是嗤之以鼻,他冷哼道:“跟總督匯報有什麽用?你們那位總督恐怕是巴不得伯爵閣下死了才好,他怎麽可能盡心盡力地派好醫生來?甚至這病究竟跟總督府有沒有關係還很難說呢!要我說還是換一批醫生更加保險!”
阿爾卡季皺了皺眉頭,其實他也有這方麵的擔心,不過他覺得除非阿列克謝腦子被驢踢了才會公然指使醫生搞名堂,因為這些都是有案可查的,而且他也親自盯著,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至於總督府跟病究竟有沒有關係,他也不敢斷定,隻不過在沒有切實的證據之前他可不敢胡咧咧,畢竟他不是戈利岑,沒有祖傳的侯爵爵位幫他擋災。
至於要不要換一批醫生,阿爾卡季有些拿不定主意,能換一批更可靠的醫生自然是更加保險,但問題是他並沒有這方麵的資源,更何況萬一換人不當最後加重了弗拉基米爾伯爵的病情,甚至導致了他死亡,這個責任算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