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嫩芽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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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福寶不想出去。
    便待在院子裏,欣賞鄉村的美景。
    直到天色擦黑。
    江家人才回來。
    他們各回各屋,準備睡覺。
    古代除了夏天,夜晚很少洗漱,剛開春,天還有些涼,若是燒水多有不便。
    村裏人基本上不洗臉不洗腳就直接睡覺,畢竟凍到身子,一場風寒就有可能要了命。
    加上這兩年不怎麽下雨,天旱,洗漱更是浪費水。
    江福寶有些不習慣。
    記憶中,上次洗澡,還是在半月前。
    因為掉進河裏,她渾身濕透,還出了許多冷汗,身上黏糊糊的。
    可她也沒辦法,入鄉隨俗嘛,隻能試著接受。
    聽著身旁兩個哥哥們的呼吸聲,她的眼皮越來越重,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此時此刻,廚房的角落裏,擺放著兩個竹籃。
    一籃雞蛋,一籃鵪鶉蛋,都靜靜的躺在那裏。
    農家點不起蠟燭,更燃不起油燈。
    連油都舍不得吃,哪會拿來照明,所以天色一黑,就是農戶人家睡覺的時候。
    開春溫度不像冬天那麽冷。
    冬眠的動物紛紛出來覓食,鳥兒也活躍起來,夜晚偶爾傳來幾聲鳴叫,有些嚇人,宛若嬰兒啼哭。
    整個江家村變得異常安靜。
    直到寅時。
    江福寶睡得迷迷糊糊中,聽到門口傳來稀疏的聲音,她睡眠淺,一下就被吵醒了,可架不住這具身體還是孩子。
    隻翻了個身就繼續睡覺了。
    醒來時,太陽已經露頭。
    東邊的朝霞散發著淡淡的金色,今天一看就是大晴天。
    可對於農戶來說,這不值得高興。
    都說春雨貴如油,開春來竟然一場雨都沒下過。
    江福寶穿好衣服鞋子,下了床。
    兩個哥哥早就醒了。
    她走出屋子。
    如同昨天那般。
    在阿奶的暴力伺候下。
    洗幹淨臉蛋。
    今早吃的,也依舊是糙米粥。
    毫無新花樣。
    發呆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午時了,挖野菜三人組背著竹簍從外麵回來。
    “從今天起,我們家改為三餐,中午大和他們在鎮上打散工回不來,咱們就簡單吃點嫩芽菜湯就好了,糙米粥等著晚上煮吧,地裏沒重活,沒必要吃的那麽飽。”
    張金蘭見兒媳三人回來。
    連忙說道。
    “知道了娘,我們這就擇菜。”朱迎秋說。
    “娘,我們挖了滿滿一背簍呢,等嫩芽菜湯煮好,我要吃一大碗。”饞貨孫平梅吸溜了一下口水。
    隻有張燕子溫柔一笑。
    默不作聲。
    三人蹲在地上,開始擇菜。
    個個幹活麻利。
    一會子功夫,滿背簍嫩芽菜就處理好了。
    中午,堂屋的桌上隻坐了十一個人。
    每人麵前都擺了一碗綠油油的嫩芽菜湯。
    一點油星子都沒,隻放了一些碎鹽煮熟,就出鍋了。
    “真是奇怪,我怎麽感覺鹽缸子裏的鹽多了一點。”常年待在廚房的朱迎秋,也發現了不對勁。
    可沒人相信她的話。
    “大嫂,你記錯了吧,誰會給咱家鹽缸子添鹽,這得多傻的敗家子才能幹出這缺腦筋的事來,定是你記錯了,趕緊吃吧,吃完下午我們仨再去趟山上,看看能不能同福寶那般好運,撿到鳥蛋。”
    孫平梅端起碗,呼呼大吃。
    嫩芽菜雖苦,可比起樹皮來卻好吃許多。
    早些年,杞溪縣也鬧過災,那時的孫平梅還未出嫁,才七八歲,因為是女娃,家裏的糧食她根本吃不著,日日餓的燒心。
    可山上別說野菜菌子了,連雜草都找不到,孫平梅隻能去啃樹皮,這才苟活下來。
    因此她什麽都不挑,嫩芽菜也吃的噴香。
    有了第一次的嚐試,敗家子江福寶很快就接受了嫩芽湯。
    比起清炒,煮出來的嫩芽菜苦澀減淡。
    她小口小口的吃著,還時不時喝口湯。
    本來中午她的飯是雞蛋羹的。
    可江福寶不想吃獨食。
    她主動要求跟江家人吃一樣的。
    拗不過她。
    張金蘭隻好給她也盛了小半碗嫩芽菜湯。
    “等今年秋收,賣了糧就給同金娶個媳婦回來,他已經十五了,要是擱張家村,年尾孩子都該生出來了。”
    窮人家,哪有什麽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張金蘭嚼著嫩芽菜,緩緩說道。
    她是張家村的人,要不是爹娘早逝,又沒有兄弟幫扶,她也不至於嫁到最窮的江家村來,幸好老頭子對她不錯,日子雖清貧卻也過得有滋有味。
    兒子孝順,兒媳婦勤快,孫子們又懂事。
    說起張家村,她的小兒媳,也就是福寶的娘親張燕子,跟她還沾親帶故,是出了三服的親戚。
    張燕子也是獨女,親爹病逝,寡母將她拉扯大後撒手人寰,因為家裏太窮,又克死了爹娘,命太硬,張家村沒人肯娶她。
    回家探親的張金蘭就作主幫兒子定了這門親事。
    婆媳倆相處的宛如親母女。
    “誰說不是呢,要怪就怪這兩年的天氣,總是不下雨,還天天毒日頭曬著,把我們累壞了不說,水稻也種不了,糙米收成後,竟然隻有五成產量,哎,哪家過得不苦啊,又趕上征兵,糧食沒了,銀子也沒了。”
    朱迎秋放下飯碗,歎了口氣。
    同金是她的大兒子,親事她當然上心。
    可家中沒銀子,她能怎麽辦呢。
    去年征兵,每家竟然要出三名十四歲以上的壯丁。
    不然就得交罰銀。
    每人二兩。
    她哪裏舍得讓兒子去邊關打仗啊,十去九不回。
    跟送死有什麽區別。
    因此,江家交了整整六兩銀子的罰銀。
    掏空了家底。
    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行了,吃飯就吃飯,歎什麽氣,老婆子啊,明天開始,你帶三個兒媳去山上多挖些嫩芽菜,開春了,野菜菌子都要往外冒了,多留意些,去年賣的菌子幹雖然錢不多,可家裏總歸多了筆進項,至於地裏的活計我帶著三個小子幹就行。”
    江守家見家人情緒不高,他用手敲了敲桌子。
    又偏過頭對張金蘭說道。
    “老頭子你說得對,日子再難也得過,今年的雨水能不能落下我不知道,可有句老話講得好,未雨綢繆,多攢點錢總沒錯,今年咱們多弄些菌子幹拿去賣,就算收成差,也能勉強撐下去,萬一像福寶一樣,撿些鳥蛋回來,今年也不怕吃不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