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天災看著這翻臉如同翻書的兩人，頓時感覺有些摸不著頭腦。
    老菲斯的這句話，聽起來怎麽這麽像在認慫。
    他偷偷瞥了一眼陸笑，心中直嘀咕：“這小子怎麽這麽勇的啊？”
    威脅神明，換做是他，夢裏都不敢這樣想。
    這時，陸笑嗬嗬笑道：“那麽老前輩，你想好替代的辦法了嗎？”
    老菲斯笑嗬嗬道：“你看你，我剛剛不都說了嘛，辦法有好幾個。
    還有一個相對簡單的辦法，雖然過程曲折一些，但至少風險沒那麽大。”
    陸笑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老菲斯深吸了口氣，隨後沉聲說道：“這個辦法也很簡單。
    隻要他能獲得最後的勝利，然後吞掉那位的遺體。
    這個辦法，其實就是第一個辦法的變種。”
    陸笑瞬間明白了過來。
    也就是說，隻要成為最後的勝利者，然後吞掉整個地獄，那麽就能直接成為舊日支配者。
    陸笑點點頭，不過語氣卻是帶著疑惑道：“怎麽，你對舊日的遺體沒有興趣嗎？”
    老菲斯果斷搖頭道：“我對成為舊日沒什麽太大的興趣。
    更別說是以這種方式成為舊日支配者。”
    陸笑點點頭，隨後繼續道：“那惡魔一族中的那些神明呢？”
    老菲斯略微思索了一番，隨後再次搖頭道：“我估計他們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
    說著，他深吸了一口氣後，這才繼續道：“晉升成為舊日，其實並不是什麽好事。”
    聽到這裏，陸笑頓時來了興趣。
    於是他立即追問道：“變的更強大，難道不好嗎？”
    老菲斯沉默了兩秒，隨後歎了口氣道：“唉，先不說成為舊日後要承受的瘋狂。
    當一個生命成長為舊日支配者以後，就代表這個生命走上了宇宙這個大舞台。
    光是台下‘觀眾’們的注視，就夠的他受的。
    如果你能夠給那些‘觀眾’們帶來愉悅，那麽你的日子還要好過一些。
    要是你做不到。
    那麽，你的結局甚至還不如你腳下踩著的這個家夥。”
    陸笑的目光頓時一凝。
    他沉吟一聲道：“誰是‘觀眾’？”
    老菲斯搖了搖頭，並沒有解釋這個問題。
    他隻是歎著氣道：“宇宙很殘酷，殘酷到能夠逼瘋所有的智慧生命。
    你覺得牛波那頭老牛聰明吧？
    就他這麽聰明的家夥，都選擇躲在這裏。
    你別看他最近跟著你們跑東跑西的，我這麽跟你說吧。
    這家夥賊的很。
    如果你所在的星係被改造成了黑域戰場，這家夥絕對會屁顛屁顛的跟你去你家。
    反之，如果你能真能夠阻止那些瘋子的改造，這頭老壞牛絕對就要猶豫了。
    他之前表現來的態度，不過是在麻痹你而已。”
    說到這裏時，老菲斯見陸笑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隨即他的眼底深處閃過一抹錯愕。
    緊接著他繼續道：“這頭老牛，明知道你們家情況那麽複雜，還要湊過來和你黏在一起。
    我用腳指頭都能猜到，這家夥絕對有著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時，陸笑忽然插嘴道：“他是想待價而沽，這一點我知道。”
    老菲斯一臉驚訝的看著陸笑道：“看你整天沒個主題的東奔西跑，我還以為你沒發現這點呢。”
    陸笑擺了擺手道：“這不重要，隻要我和他的利益不衝突，那麽就不妨礙我和他合作。
    至少，我和他之間，暫時還沒有利益的衝突。”
    聞言，老菲斯感歎一聲道：“和你們這些家夥打交道，讓我感覺惡心！
    一個個的，心眼子比觸手怪身上的吸盤還多。”
    陸笑抿了抿嘴，語氣古怪道：“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所以這件事和成為舊日有什麽關係嗎？”
    老菲斯點點頭道：“關係可大了！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成為舊日，就代表走上了宇宙這個舞台的中央。
    和你差不多強的，有一大堆。
    而比你強的，也不少。
    你的一舉一動，都在‘觀眾’們的注視下進行。
    一個不注意，就會粉身碎骨。
    如果隻是自己隕落，那還好說。
    但你的隕落，必然會牽扯到你的族群。
    在你死後，你的族群要遭受的痛苦，比死還要可怕。
    你別以為成為舊日之後，把自己的老家往空間夾層裏麵一塞，就萬事大吉了。
    你能找到的空間夾層，別的舊日也能找到。
    現在的地獄，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也就是這裏牽扯的東西太深，不然那些舊日早就下場了。
    你覺得到了那個時候，惡魔一族的日子還能有現在這麽好過嗎？”
    聽完老菲斯的話，陸笑再次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後，他沉聲道：“所以你口中的殘酷，指的就是你侵略我，我侵略你？”
    老菲斯啞然道：“要是真這麽簡單就好了。
    如果隻是簡單的侵略，那麽大不了就是在反抗的過程中戰死。
    或者直接投降，成為其眷族，或者說是奴隸。
    等侵略者離開了，還不是該幹什麽幹什麽。
    你看王族的那些家夥，他們要是投降，也就是地獄的霸主。
    等外來者們吞食完舊日的遺體後，至少也會給他們一個星球，讓他們能夠繼續繁衍生息。
    宇宙中最不缺少的，就是能夠供生命居住的天體。
    畢竟奴隸嘛，誰會嫌多呢？
    可你看他們誰敢投降？
    因為除了拿命來反抗，幾乎沒有其他的選擇。
    ‘觀眾’們不會允許一場沒有任何高潮的戲劇上演。”
    “所以，觀眾到底是誰？”陸笑聲音低沉道。
    老菲斯瘋狂搖頭，語氣古怪道：“這玩意兒是能說的嗎？
    我要是說了，那不就把觀眾們的目光吸引過來了嗎？
    到時候，就連我主子都要誇我膽子肥。”
    陸笑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宇宙比他預想的還要複雜。
    似乎仰望星辰大海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他扭過頭看向天災，語氣中滿是疲憊道：“我記得你對我說過，宇宙是神秘的，讓生命欲罷不能的。”
    天災抿了抿嘴，語氣頗有些無奈道：“像我這樣的存在，在宇宙中沒有千億也有百億了。
    我就一小蝦米，就算天塌了，也壓不到我頭上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