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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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古,你給我安排,我要盡快回去,你給我安排,我要盡快回去,我要去找見升……”
    傅淑怡的話讓程懷古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他就知道,妻子在得知大兒子的消息後一定會想過去看。
    “淑怡,淑怡,你先別急,聽我說。”
    “我怎麽能不……”傅淑怡激動的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臉上的紅暈更重了。
    “別激動,先聽我說完。”程懷古急忙抬手壓住妻子的肩膀,又用手扳住她的臉頰,讓她看著自己。
    ……
    “蘇伯伯您是說,他們已經知道我的存在了?”
    等消息傳到李言誠這裏,已經都是一個星期之後的事情了。
    五月八號早上,他才剛和妻子到單位,正準備去總院,蘇孝同的父親就派車過來將他接到了辦公室。
    “對,那邊傳回來的消息是這樣,同時……”
    說到這裏,蘇老爺子伸手拉開抽屜,從裏邊取出一封信放到桌上推到了李言誠麵前。
    “這是你親生父母給你寫的一封信,上邊同意你看,你如果願意給他們回信也可以,但信的內容需要經過審核。”
    李言誠的目光落在了麵前桌上的那封信上。
    這封信用牛皮紙信封裝著,信封口沒有封住,厚厚的一疊,將信封撐的滿滿的,根據上邊的痕跡來看,裏邊似乎還裝的有照片。
    見他隻是看著那封信卻沒動手,蘇老爺子笑著說道:“裏邊有兩張照片,一張是你父母和你爺爺還有你親弟弟妹妹的,還有一張是你滿周歲那年和你父母在一起的合照。
    對了,你的出生年月也不是四二年元旦,你跟孝同一般大,都是四一年的,隻是你月份小點,是年底的。
    另外,這封信組織上也看過,寫的就是你父母對你的思念,你的消息在程家暫時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對別人都隱瞞著。”
    蘇老爺子說這番話的時候,李言誠的視線還是一直都在那封信上,等蘇老說完後,他才微微歎了口氣,抬手將桌上的那封信又推回到蘇老身前。
    “蘇伯伯,信我就不看了,麻煩您把它銷毀了吧,這次如果不是因為原因特殊,擔心會牽連到他們,我是真的都沒打算讓他們知道我的存在。
    信我不看,我也不給他們回信了,如果有可能,麻煩蘇伯伯讓人幫忙給帶句話就行。”
    李言誠的話讓蘇老有那麽一瞬間的發呆。
    這封信當然也被檢查過,裏邊除了父母對孩子失而複得的思念之情外,沒寫其他什麽。
    程懷古和傅淑怡也知道其他內容不能寫,否則肯定到不了自己孩子手中,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當年丟失的這個孩子如今壓根就不想看。
    不是李言誠絕情,而是他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自找麻煩。
    他相信目前這一切那個委員會的人可能還不知道,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保不齊哪天就被發現了。
    到那時,受罪的肯定就不會是他一個人,眼前的蘇老,他的老丈人,說不定還會把王老和方老二位也拉下水。
    畢竟他現在的身份特殊,卻跟外國人通信,就算是經過批準的,可隻要被那個委員會的人知道了,那些人絕對會毫不留情的弄死他。
    “言誠,這信裏就寫了些思念之情。”
    “我知道。”李言誠點了下頭,淡淡的笑著說道:“不管寫的什麽,他們現在都是外國人,我的職業蘇伯伯您是知道的,跟外國人聯係……”
    說到這裏,他笑著搖搖頭:“我的職業跟外國人聯係,就算這個外國人是華裔,還非常愛國,那也是要出問題的,如果被某些人抓住把柄……”
    話不用說完,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蘇老爺子的臉上此時也浮現出了一抹笑容,眼中流露出的滿是讚賞。
    這次給李言誠這封信,談不上試探不試探,但他看和不看的結果肯定不一樣。
    看了的話,那就看了,反正是組織上批準的。
    可如果不看,那就代表李言誠的心中是真的放下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在意過去的身世,那麽接下來組織才會放心將更重的擔子交到他手中。
    “好”蘇老爺子伸手將那封信重新拿起來放回到抽屜裏。
    “既然你確定不看,那我也不勉強你,言誠你剛才說讓給帶句話,什麽話?”
    “我很好,希望他們也好,勿掛念。”
    “放心,我一定讓人帶到。”
    “那……蘇伯伯您還有其他事兒嗎?”
    李言誠知道蘇老的工作是很忙的,就像他老丈人,時間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今天能抽出來這十幾分鍾見他都不容易,估計都有工作向後退了。
    所以,見事情說完了就準備離開。
    “我這裏沒事兒了,你到你方伯伯那裏去一趟,知道今天我叫你過來,他剛才特意給我打電話,讓你臨走前去他那裏坐坐。”
    “好的蘇伯伯,我現在就過去,您忙。”
    “嗯,哎言誠你等一下,小敏現在幾個月了?”
    “八個月了,預產期是下個月中旬。”
    “照顧好小敏。”
    “我會的。”
    “好,那你去吧。”
    “蘇伯伯您忙,謝謝您!”
    “不用客氣”
    蘇老坐在那裏笑著擺了擺手,看著李言誠退出去辦公室後,低頭拉開抽屜又看了眼那封信,笑著搖搖頭,然後重新關上抽屜,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一份文件仔細的閱讀起來。
    另一邊,李言誠剛走出辦公室,老爺子的秘書就迎了過來,二人低聲說著話一起走出老爺子的專屬辦公小樓。
    “李主任您慢走。”
    “曹主任不用客氣,改天叫上孝民哥、孝同、羅揚他們幾個,咱們一起吃頓便飯。”
    “沒問題。”
    將李言誠送出來,倆人站在小樓前又說了幾句,就分開了,大家都忙,想閑聊隻能等休息的時候。
    曹主任的全名叫曹向軍,跟在蘇老身邊當秘書已經十年了,當然非常清楚應該跟哪些人打好交道,無論年長的還是年輕的。
    李言誠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個。
    就在曹主任剛準備轉身進去,從另一邊走過來了中年男人,他沒看到李言誠的正臉,隻看到了剛好要拐彎的年輕背影。
    見竟然是曹主任親自送出來,中年男人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曹主任,那位是……怎麽還勞煩您親自送。”
    “社會局的一個處室主任,也是羅副總的小女婿。”
    “他就是羅副總的小女婿李言誠啊。”
    “怎麽,陶處長認識李主任?”
    “聽說過,但不認識,曹主任,聽說這位李主任醫術不錯?”
    “嗯,確實不錯,現在還跟部隊總院的項目組一起合作項目,李主任是項目領頭人,陶處長是不是想請李主任給你女兒看病?”
    見陶處長把話題扯到李言誠的醫術上,曹主任馬上就知道這位打的是什麽主意,幹脆挑明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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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陶的女兒得了一種非常奇怪的病,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全身浮腫,持續大約一周才會恢複,然後過一兩個月又會那樣,周而複始,已經快一年了。
    而且每次全身浮腫的時候還會疼,剛開始吃止疼藥還能忍住,可能是對藥物有抗體了,從上個月開始大把大把吃都不起作用。
    這位姓陶的聽上去隻是一個處長,但卻是辦公廳的實職,這一年來為了治女兒的病連保健局的專家都找了,可惜不管是西醫還是中醫,到現在連病因都沒有搞清楚,就更別有效的治療了。
    那幾位專家倒是給陶處長推薦了李言誠,說是如果可以的話,請這位試一下,說他的醫術比較特別,說不定就可以找到治療方法。
    可李言誠壓根就不是大夫,而是社會局的實權副處級幹部,姓陶的就算是辦公廳的處長,手也伸不到人家社會局去,應該說他根本就和社會局這邊搭不上話。
    他知道李言誠是羅副總的小女婿,也想過是不是可以通過其他誰家的孩子聯係上。
    不過人家幾個在一起玩的好的,除了羅揚之外,都是在特殊單位工作的,他根本就聯係不上。
    而羅副總那邊的秘書因為不屬於一個辦公廳管理,他還不是很熟,想找人家在這種私事上給幫忙一時也不好說。
    不過……
    “不知道曹主任能不能幫忙引薦一下。”
    姓陶的倒是忘了,蘇家和羅家的關係特別好,蘇家的小兒子也在社會局工作,看到曹主任親自送李言誠出來,想來關係應該不錯,急忙開口說道。
    曹秘書稍微想了想,點點頭說道:“陶處長,我會找機會跟李主任說一聲,但能不能成我可不敢保證,畢竟人家李主任不是大夫。”
    “謝謝曹主任”
    “先不忙客氣,陶處長過來是……”曹秘書的視線落在了陶處長拿東西的手中。
    “哦,這裏有份文件需要蘇老過目。”
    姓陶的將手中拿著的牛皮紙文件袋遞了過去。
    曹秘書接過去後看了眼文件袋右上角蓋的保密紅戳,然後將文件袋翻過去仔細檢查了一番後邊蓋的騎縫章,確定不管是粘貼的地方還是蓋的章子都沒什麽問題後,這才又接過陶處長手中的另一個本子。
    這個本子是文件交接登記本,他抬手將別在左胸前口袋的鋼筆取出,拔掉筆帽在登記本上最後一條後麵簽下自己的名字,再將本子還給陶處長。
    “我馬上就拿給首長。”
    “好,那我就先過去了曹主任。”
    “嗯,你的事兒我記住了,我會盡快找個合適的機會跟李主任說一聲。”
    “謝謝”
    ……
    另一邊,李言誠從方老那裏出來的時候都已經是中午十一點鍾了,知道他過來沒開車,方老派人將他送到了單位。
    方老找他,說的就是保健局建議他接手治療伍老的事情。
    這件事兒組織上還沒批準,正在征求意見中,伍老那邊不想給下邊的同誌增加麻煩,也不願意長時間脫離工作,是否要更換治療方案,還得看李言誠能拿出來什麽樣的方案來。
    但給伍老治病,是否要更換主治大夫以及治療方案,還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方老找李言誠過去,就是想聽聽他本人的意見。
    他肯定不會有反對意見,可隻看檢查報告不見病人,他也不可能給出什麽治療方案來,畢竟他是中醫,不是隻看檢查結果的西醫。
    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李言誠拿著剛才在方老那裏拿到的一份伍老近期的體檢報告,以及三份近三個月的報告,攤開放在桌上仔細的比對著。
    雖然他不是靠這些數據治病的,但看看也沒什麽。
    看著這四份報告上的化驗數據,他終於知道為什麽保健局那邊想換主治大夫以及治療方案了。
    伍老之前接受過電灼術治療,應該說剛開始還是起作用了,可就在兩個月前,其中的一項數據又開始升高。
    而這項數據的升高,恰好就是表明有病變殘存或進展。
    之前的治療不能說徹底失敗,隻是比預期要差一點。
    對於保健局的那些專家來說,既然術後效果並不好,那就表示此路不通,得想辦法更換治療方案。
    可癌症的治療方法現在就那麽幾樣,伍老不願意耽誤工作,堅決不同意動手術,這相當於直接堵住了一個最有可能治愈的方案。
    其他的中醫專家這幾個月也提供了幾個中醫的治療方案,也是效果了了。
    現在兩條路都走不通了,當然就要趁著病情還沒惡化時再找更好的治療方法。
    李言誠這裏相當於是最後那張牌了。
    雖然他參加總院的癌症病研究項目組時間不短了,過手的癌症病患者也不少,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經過他的治療都控製的非常好。
    但講真的,治療普通病人和現在他有可能要麵對的這個病人還是有很大不同的,他到底能不能扛得住那個巨大的壓力都不好說。
    仔細比對完後,李言誠放下手中的報告,將四份報告收好重新裝進文件袋裏,鎖在了辦公桌中間的抽屜裏。
    放好後,他起身走到窗戶邊上給自己點了一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