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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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昨天洪定國跟他說的升任秘書長一事,他壓根就沒那個想法。
    他隻想著就保持現狀,舒舒服服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至於孩子,憑他收的那些古董,再等過兩年徹底放開了,他還打算在二環內買上幾座產權分明的院子。
    憑借這些,將來他的孩子隻要不賭不抽,當上幾輩子富家翁都沒問題。
    可他是這樣想的,不代表長輩們也是這樣想的,這不,方老今天找他過來就是說這事兒呢。
    “言誠,羅揚的事兒先不說了,先說說你的事兒吧。”
    方老一邊說著,一邊給自己也點上了一支煙。
    “我?”聽到方老說談自己的事兒,李言誠眼珠子瞪的溜圓,他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麽事兒還需要這位老爺子親自找談話的。
    “方老,我……我的什麽事兒啊?”
    “對於今後的工作,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方老爺子也沒玩那套雲山霧罩的談話方式,直接就開門見山的說出了找李言誠過來的目的。
    工作?今後的工作?!
    李言誠的腦子稍微一轉,馬上就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
    老爺子們這是覺得自己快要退休了,想為後輩們鋪路啦。
    “呃,方老,我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挺好?你不打算去下麵鍛煉鍛煉嗎?”
    李言誠知道,方老所說的鍛煉並不是讓他去地方上任職,而是去哪個省局擔任副職掛職上一段時間,填充一下他那略顯單薄的履曆。
    他去地方政府任職的可能性近乎於無,社會局的人想調離這個單位,如果是一線工作人員,而且不是去公安係統,那需要先調整到一個二線崗位工作不低於三年,確保在這期間沒有接觸過任何保密文件後,才有可能離開。
    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哪裏還有合適的崗位留給你。
    李言誠現在看似是在二線崗位工作,可他還有一個職務是審訊專家,可以說,他接觸的需要保密的案件以及各種文件的數量,在整個社會局係統內都是排名前列的。
    畢竟,就算是總部的那幾位副職領導因為各自分管的工作不同,很多保密案件他們都接觸不到,可李言誠不同,在他麵前壓根就沒有不能看的保密案件。
    而且因為他還是辦公廳的副秘書長,總部領導們能看到的各類文件,他也差不多都能看到,所以,他如果想離開社會局,就算不管那個不可能脫去的審訊專家職務,也幾乎是不可能的。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如果還想往上走,那麽去下麵某個省局掛職鍛煉上三五年,下一步就可以獨挑大梁,比如在京市社會局擔任一把手,可以兼任總部委員。
    如果真的這樣走,不出十年他就可以回到總部擔任分管重要業務的副職,或者也可以到公安係統去任職。
    路,是一條好路,但李言誠真的不想這樣走。
    “方老,謝謝您的厚愛,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
    其實不管是方老還是羅老,亦或者其他那幾位跟羅家關係非常親近的老爺子們,這些年都看出來了,李言誠這家夥對於朝上走的心思並不重,幾次升級都是趕上了,從來沒有說借著關係主動要的。
    所以在聽到他說這樣挺好的時候,方老並沒有感到奇怪,隻是笑了笑。
    “老羅就說你不想動,我是覺得還是應該征求一下言誠你的意見,不想動也好,羅揚要下去,你和小婷留在京裏,沒事兒還能回去多看看老羅他們兩口子,要不然都離開了他們也寂寞。”
    說到這裏方老停了一下,抬手吸了一口煙,等吐出嘴裏的煙後方才接著說道。
    “言誠,這件事兒先不說了,你回去再考慮考慮,說說另一件事兒,有幾家帶中醫專業的醫學院想請你過去代課。
    還有部隊總院那邊你也知道,他們一直都在努力為部隊培養優秀的軍醫,也想請你在給前往你們那個項目組學習的大夫上完課後,能給在他們總院學習的那些部隊上的學員代課。
    當然,代課也會給你正常的代課費,不會讓你白勞動的。”
    方老的話讓李言誠的眉頭差點沒挑到額頭上去。
    部隊總院想請他給那些從基層部隊,以及下麵的軍醫院過來總院進修的衛生員和軍醫上課,這他知道。
    他們項目組就占著總院的地方,總院領導也找他說過這事兒,他的意思是這種事情走正常工作流程就行,隻要領導批準了就完全沒問題。
    現在方老提起這個事情,看樣子是部隊那邊的協商函已經發過來了,而方老能說出來,那就表示不反對。
    “方老,部隊總院這邊我沒問題,隻要組織上批準就可以,反正我給那些來項目組學習的大夫也要講課。
    您說的其他醫學院也找我代課又是怎麽回事兒?這我還真不知道。”
    “保健局那些專家基本都在各個醫院任職,同時也在各醫學院任教,你的醫術水平他們可是很清楚的,應該是他們向學校推薦的你吧。”
    其他專家推薦?
    李言誠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種可能性非常大,可為什麽沒人提前跟他打招呼呢?
    “方老,組織上是什麽意思?”
    在總院那邊代課,他相信總部不會阻攔,社會局脫離部隊序列雖然已經十幾年了,但這些年跟三局經常合作辦案,再加上上邊的領導都是老戰友,所以關係一直都很近。
    關鍵兩邊都是保密單位,李言誠本身又是部隊總院挑頭的項目組副組長,對總院請他代課這件事兒,組織上肯定會大開綠燈。
    可去地方上的醫學院代課……
    他也不知道組織上會不會批準。
    對他來說,一隻羊是放,一群羊是趕,給哪裏代課都無所謂,何況還能掙到代課費,雖然一節課的代課費也就幾塊錢,但蚊子再小也有肉,他可不嫌棄。
    “組織上主要還是看你的意思,你如果同意,就批準,如果不同意……這畢竟是件好事兒,行了,這件事兒就先不說了,回頭部裏會開會研究一下。”
    聽到方老這樣說,李言誠臉上的詫異之色更重了幾分,聽這意思,合著今天還有其他事兒要談啊。
    想想也正常,這位老爺子雖然是總部領導,但因為工作重心更多的還是在政務院那邊,所以除去總部每周的班子會議外,其他時候沒有特殊事情並不經常過來。
    今天過來就把他叫來,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還不至於跨過秘書長。
    “言誠,叫你過來主要還是有其他事情。”
    “方老您指示。”
    “嗯,是這樣的……”
    ……
    “金副處長,現場遺留的那把起子上,除了受害者的血跡和掉落在地上時沾染上的灰塵外,再沒有任何其他痕跡了,起子手柄那裏被擦拭過。”
    市公安局痕跡檢驗室,金智海深深的皺著眉頭,一邊看著手中的檢驗報告,一邊聽著痕檢室的工作人員向他說明情況。
    雖然早就猜到這個十分縝密的犯罪分子應該是不會留下指紋等有明顯特征的痕跡,可在聽到痕檢室的人肯定的答複後,金智海的心底還是感到萬分失望。
    “那把鑰匙呢?”
    忽然,他又想到現場一共發現了兩樣證物,一樣是殺人凶器起子,還有一樣是把鑰匙,就是不知道這鑰匙到底是犯罪分子帶到施工現場的,還是工地工人掉落的。
    “哦,對了,鑰匙我都忘了。”痕檢室的工作人員抬手拍了下額頭,轉身走到另一張辦公桌那裏從桌上的文件夾中又取出了一張報告單。
    “金副處長,在那把鑰匙上我們采集到了指紋,可因為指紋重疊在一起,我們還需要時間,看看能不能將其剝離開,最起碼將最上麵一層的指紋剝離出來。”
    “得多長時間?”
    “隻剝離最上麵一層的話,今晚我們會加班,最晚明天早上就可以,剝離出來後我們就會進行比對。”
    “謝謝,辛苦了。”
    金智海起身將那份報告單接過來看了看,抬手拍了下痕檢室工作人員的胳膊。
    “不客氣,正常工作,一線同誌才是最辛苦的。”
    痕檢室的人就算加班也是在辦公室裏,一線的民警不但要大量的調查走訪,晚上還要上街巡邏,確實辛苦。
    這個案子連同八二八一起已經進入了領導的視線,接連兩起針對女同誌的惡性案件接連發生,在社會上造成了特別惡劣的影響。
    市裏的領導也已經下命令,全市公安幹警取消休假,不破此案誓不收兵,而且還要求各二線處室要抽調警力補充到一線,協助調查走訪。
    走出痕檢室的金智海微微歎了口氣,凶器上沒有任何發現,現場遺留的足跡雖然跟八二八的足跡比對上了,但用處並不是很大。
    因為那位足跡專家常主任說了,他在這幾個足跡中發現了一絲痕跡,現場遺留的足跡很可能是犯罪分子故意偽造出來的,具體是不是他還在研究中。
    同時,常主任還邀請了外省市的幾位足跡專家進京,他們將一起研究這個案件中的足跡。
    如果能確定這起案件現場遺留的足跡是偽造的,那八二八案件現場的足跡很可能也是偽造的,這也就能說明為什麽過了十年,此人的腳印都幾乎沒什麽變化。
    不過,現場足跡如果真的最終確定是偽造出來的,那就從側麵說明了一個問題,凶手幾乎可以確認就是內部人士了。
    因為在這個信息傳播非常慢的年代,學習知識基本上還隻能從學校學的時期,想要偽造出一個近乎連專家都能騙過的假足跡,如果不是接受過專業的培養,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蒙區那位足跡專家是從民間走出來的放牛娃,可他也隻能通過足跡來判斷出一些信息,想讓他偽造出一個足以以假亂真的足跡來,還是有些難為人了。
    現在他們麵對的這個凶手卻能偽造出足跡來,要說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根本就不可能。
    專業訓練?
    想到這裏,正在下樓梯的金智海停下了腳步。
    他忽然間想到,這個凶手不會是個潛伏者吧,接受過專業訓練的潛伏者?
    可隨即他又覺得不太對勁,如果真的是潛伏者,那他不去做他該做的事情,搞這種先那啥後殺的惡性案件幹什麽?
    這些年他協助社會局也進行過多次的關於潛伏者的抓捕,雖然對於案件詳情知道的並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這些潛伏者之所以冒著掉頭的危險做那些事情,都是有所求的。
    這些人如果不是為了清掃幹淨自己留下的尾巴,或者為了防止信息泄露,輕易不會去做那些殺人的事情,因為這樣做隻會更快的暴露自己。
    所以,都不說十年前的係列案件了,就隻說最近發生的兩起案件,最起碼從表麵上看凶手都是為了解決那方麵的需求。
    而那些潛伏者最不缺的可能就是錢了,如果他們想要解決那方麵的需求,根本就犯不上用強,用錢基本就可以解決。
    所以,這個念頭浮出腦海後,金智海很快又將其丟了出去,那麽就隻剩下一種了。
    那就是接受過正規培訓的內部人士。
    而且此人還應該是接受過足跡鑒定的內部人士。
    可這裏還有一個問題,十年前的係列案件到底是不是此人做的呢?
    他隻是一個模仿者,還是說間隔十年的這些案子都是他一人所為。
    如果是他一個人做的,那麽這十年他又在幹什麽?為什麽會停這麽長時間?
    調查接受過足跡鑒定訓練的內部人士很簡單,沒有多少人,還有名單在,就是不知道領導會不會批準。
    現在就過去申請調查令,領導肯定不會批,空口無憑,你說調查內部就調查內部,怎麽可能。
    必須等那位常主任出具專業的鑒定報告後才可以。
    但金智海覺得這件事兒恐怕沒有這麽簡單。
    凶手不會不知道辦案人員的視線遲早會落到內部人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