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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靜靜的站著,猶如找不到家的孤單野獸,良久他自嘲的扯出一個笑容,或許因為太過想念,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好笑的幻覺吧,他搖搖頭,趕赴下一個國家,尋找心中的那個人。
    葉念墨坐在會議室裏,美國之行再一次落空,他從美國直接飛法國,期間隻在飛機上睡了幾個小時。
    他眼神淩厲,手指在大理石桌麵上敲了敲,“什麽時候可以到?”
    公館裏的女傭被他的眼神嚇得腳軟今天以為又是葉氏的員工來,所以相約著其他人去釣魚去了,隻留下了丁依依小姐。
    對了,女傭急忙說道:“新收了一名徒弟,在資質上十分受主人喜歡,還說要把畢生的經驗全部傳授給她,我卻讓她來!”
    葉念墨不語,女傭急忙退出去去找丁依依,丁依依正在畫著布置給自己的任務,她的雙手沾滿了碳粉,連臉上都有。
    “依依小姐!”女傭敲了敲門。
    “什麽事呢?”丁依依帶著笑意看她,雖然她是唯一的徒弟,就算是平常頤指氣使也可以,但是她本來就是平民出身,對這些下人也有著更多的理解。
    女傭心裏有些歉意,“來了一位客人,可是主人今天不在,現在怎麽辦才好?”
    丁依依沉思著,按道理她是沒有資格去替做任何事情的,她沉吟道:“伊萊恩呢?”
    “伊萊恩我也找不到他!”女傭都快哭了,平常公館裏的人怎麽一個也見不到了。
    丁依依放下手中的炭筆,邊拿過幹毛巾擦著手邊說道:“那我去看看。”
    成寶見她要走,也跟著起身,丁依依截住它的身形,“今天乖乖呆在這裏不要亂跑,不然不給你牛肉幹吃。”
    成寶嗚咽一聲,一屁股坐回地上,拿前爪蓋住自己的眼睛,用這樣的方式抗議。丁依依好笑的摸摸它的頭,起身往會議室走去。
    丁依依走到門外,剛抬起的手卻因為聽到了會議室裏傳出的熟悉聲音而猛然頓住。她神色慌張,麵前的門就好像變成了張著血盆大口的猛獸,她連連後退,為什麽葉念墨會在這裏?他找到自己了嗎?怎麽可能?
    一連串的疑問讓她幾近昏厥,她顫抖著雙手,目光無神,“他們是來做什麽的?”
    女傭看她突然像變了一個樣子,雖然奇怪,卻如實說道:“他們是來談生意的,之前好像他們的代表也來過,不過被主人給轟出去了。”
    丁依依強裝鎮定的站著,她的背部靠在冰冷的牆上,那種冰冷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六神無主的思緒終於歸位。
    “去告訴他們,我身體不舒服,請他們等回來的時候再商談。”丁依依有些驚恐的看著幾步開外的門,生怕葉念墨突然開門。
    女傭看她臉色蒼白,神情驚慌,當下也確定她是真的不舒服,連忙答應而去,看著她的背影走向會議室,丁依依心頭猛的一跳,她急匆匆的往來時的方向跑去。
    會議室內,“抱歉先生,的徒弟身體很不舒服,她希望你們在在的時候再來。”
    葉博皺著眉頭,心中自然而然的把這一切又歸為那個設計師的把戲,他剛想開口,葉念墨擺手,神情淡然,“好。”
    走出會議室,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葉念墨頓了頓,這才抬腳離開。
    “什麽,要過三天才能回來!”丁依依失控的朝公館裏的管家大喊,她手中的刀叉掉落在地上,降至弄髒了昂貴的地毯。
    “抱歉,我不應該朝您吼,也步應該掉叉子。”丁依依急忙蹲下身子想撿起刀叉,太過匆忙反而帶倒了卓子邊緣的高腳杯,高腳杯跟著摔到地上,裏麵的紅酒濺濕了地毯。
    “對不起!”丁依依急得連忙道歉,年過50的老管家按住她的手,慈祥的朝她笑笑,“孩子,沒關係的,如果你的心找不到歸屬,那就去天主教堂,神會在那裏指引你前進。”
    夜晚,巍峨的天主教堂籠罩在夜色之中橘黃色的地燈讓這座建築充滿了神聖的意味,丁依依站在教堂門口對著大門繁複的花紋發呆。
    真的可笑,她真的來這裏找心的歸屬了嗎?她轉身剛想走,一陣冷風吹過,天空一陣悶雷,她趕緊往外跑了幾步,沒有想到大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傾斜下來,讓人猝不及防。
    周圍隻有教堂作為遮擋物,她隻有返回教堂內,教堂內燭火因為突然卷進來的風而輕輕搖曳著,牆壁上斑駁的薔薇花鮮活的糾結著,天使祥和的臉龐在燭火的映照下讓人安寧,雨打在五彩斑斕的花窗玻璃上,讓一切鮮活起來。
    教堂中間有一名神父微微仰著頭禱告著,丁依依有些不好意思正要退出,對方卻轉身朝她溫和的笑著。
    他對丁依依點點頭,然後轉身朝旁邊的小拱門走去,黑色的衣袖在燭火中輕輕擺動著。丁依依走到剛才神父的位置靜靜站著,她確實需要一個地方來安放自己驚慌失措的心,她甚至在打算是不是要離開,可是離開了還能去哪裏呢?她就像疲倦的小鳥,想要停靠,卻發現自己在無盡的海洋上。
    門外突然傳來汽車停住的聲音,還微微有亮光從未關緊的門縫裏射進來,她有些驚詫回頭,心裏驚訝著這麽晚了還有人到教堂裏來。
    “少爺。”葉博幫他撐傘,身後的保鏢見他進門後幫他關好門,然後在雨中靜靜的等待。
    葉念墨看著搖曳的燭火,他走到禱告台,台上十字架身後的彩色玻璃杯傾斜的雨映襯出斑駁。
    丁依依坐在旁邊的小房子裏,她內心驚訝不已,原來葉念墨也信基督,她看著他靜靜的站在教堂中心,頭微微抬起,燭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長。
    丁依依有些放鬆下來,卻見他的身體忽然動了動,竟然抬腳往自己這裏走來,距離越近,她的心跳動得越開。
    葉念墨沉默的走到告解室,身上黑色的風衣還帶著寒氣,他沉默了一會,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教堂裏響起。
    “神父,我有罪,”他輕聲說道,語氣低沉得仿佛是對情人的呢喃,“如果你真的能看到我的懺悔,那就讓她回來。”
    教堂靜悄悄的,仿佛隻有他的呼吸,他靜靜的站著,隔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就算你看不到也沒有關係,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丁依依,你逃不了。”
    他沒有再說話,因為他的心不再彷徨無措,甚至覺得今晚的自己有些可笑,難道已經無計可施到尋找神明幫忙了嗎?
    他目光沉沉的盯著壁畫上祥和的天使一眼,轉身抬腳離開,門再次被打開,雨水帶著濕氣狂狷而入,燭火搖曳得更加的猛烈,天使似乎在微笑,也似乎在憂愁。
    直到萬物重回寧靜,屋外的雨顯得有些不真實,告解室的門被打開,丁依依攙扶著門蹣跚的走了出來。
    她感受到了,在葉念墨的眼神裏,那是赤裸裸的恨意,那是無法釋懷的執著,她就好像一隻被帶上了鎖扣的貓,現在的自由隻為了往後更嚴苛的禁錮。
    雨夜持續,今夜又有多少人會失眠,有多少人會痛苦?
    清晨,巴黎被雨衝刷得亮出了新顏,酒店遊泳池,湛藍的水麵讓人心情難免變得很好,一個矯健的身影在水中穿梭著,帶起很小的水花,速度很快,動作很標準。
    “真是太討厭了那個徒弟,搶了伊萊恩不說,那中國功夫真是太嚇人了!”愛麗斯把腳放在冰涼的水裏踩著浪花,一邊對自己的閨蜜抱怨。
    “那個徒弟實在是太可惡了,可是我覺得她長得很好看,東方人的美麗。”另一名女孩艱難的用法語說話,她是俄羅斯人,舌頭要卷出法語的顫音真的很難。
    不遠處水麵破開,一個男人站在淺水區,緩緩的朝泳池邊走去,俊朗的外貌還有標準的身材讓愛麗斯和夥伴的目光久久追尋著。
    葉念墨遊完泳,來到餐廳,他之所以選擇這家酒店,一來的公館就在這家酒店上麵,這家酒店是名下的財產,他方便獲取信息,另一方麵隻是因為當初丁依依曾經在這裏出現過。
    他拿過菜單,一翻開,卻發現上麵寫著‘水蜜桃汁’一項被劃掉,侍者看他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菜單上,好心的為他做解釋,“我們老板脾氣有些古怪,知道新收的徒弟不喜歡水蜜桃汁,所以就不讓酒店出售任何有關水蜜桃的東西。”
    葉念墨點點頭,點了一份簡餐吃著,如果有足夠的金錢,那麽法國的生活節奏可以很忙,葉念墨坐在一旁,手提電腦裏男人正在報告。
    “葉少,丁小姐在美國的可能性很小,要不要繼續找下去?”
    良久,“繼續找!”
    他盯著瞬間黑下去的屏幕,心中鬱結不已,那個女人到底去了哪裏?他放下電腦,眉頭緊鎖,忽然窗外一名黑人小女孩跑跑過去,手裏的冰淇淋因為劇烈晃動掉到了地上,她愣了愣,然後是驚天動地的哭聲。
    一支粉色的冰淇淋伸到了她的麵前,葉念墨看她已經不哭了,轉身就想走,身後黑人小女孩笑著說:“哥哥你和爺爺的徒弟姐姐有一樣的頭發。”
    葉念墨的腳步定在當場,整整一個早上,他的耳朵裏一直充斥著那個徒弟的事跡,她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