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深呼吸許久，稍稍壓下躁動的心。
    來到宿舍外，抬頭看著西方，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
    心情放鬆了，才會注意到周圍的壯麗景色。
    巍峨的城牆如好似一把利刃，割裂了蒼穹；城牆上方是暗紅的晚霞，下方是黝黑的城牆。
    街道被昏黃的燈光點亮，工廠區一片璀璨。
    山風徐徐，帶來了重工業獨有的焦臭味，和隱隱的轟鳴聲。
    欣賞片刻風景，楚飛向東邊走去，爬上階梯，來到一個燈光璀璨的廣場。
    老遠就看到幾隊學生，除了今天新到的，還有老生。
    曙光學院是每個月招一批，一批一個班。
    在廣場北邊，有一排‘長凳’，有四個渾身肌肉的老人正在下棋。
    看到這四個老人，楚飛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跟升騰而起。
    “去長椅那邊列隊。”曹利文淡淡的聲音忽然從楚飛背後飄來。
    “唰！”
    楚飛原地蹦起來，頭皮發麻。
    “嗬嗬……”曹利文從楚飛身邊走過，來到四個老人身前默默等待。
    等所有人到齊了，曹利文冷冷地開口：“我點到名字的，過來排隊。
    楚飛、張璿、李洪剛、陸竑、薑少虎。”
    被點名了！
    楚飛咬牙走了過去。
    跑，肯定跑不掉。
    曹利文看著楚飛五人，冷漠的臉上露出一抹幾不可查的微笑，挨個給五人發了一枚硬幣。
    “表現不錯，每人獎勵5塊。”
    接過硬幣，楚飛鬆了一口氣。
    硬幣應該是銀幣，邊緣有齒，一麵印著‘飛虎’的字樣，一麵有‘5元’的字樣。
    而後曹利文看向剩下的22人，語氣豁然冷厲起來：
    “傍晚我巡視一圈，大部分無所事事，甚至有睡懶覺的。
    今晚警告一次。
    好自為之。”
    說罷，曹利文和四個老人一起走向食堂二層。
    食堂師傅吆喝起來。
    食物免費，不夠可以再要，但不準浪費。
    也有不免費的食物，如炸雞、烤肉、零食。
    楚飛看了下價格，炸雞腿一斤一塊錢；參考這裏的物價，有點小貴。
    食堂師傅笑眯眯的看著楚飛：“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點。今晚的雞腿特別棒。”
    楚飛想了想，搖頭了。
    錢不是萬能的，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但輪到楚飛時，食堂師傅又低聲說道：“現在不吃，這錢你也留不住的。”
    楚飛眼睛一眯，忽然說道，“五斤雞腿！”
    “好嘞。回去掛著風幹，能放三四天。”
    楚飛接過雞腿，端著餐盤坐下。先拿出雞腿，每個都舔了一口。
    一個魁梧的身影站在楚飛前麵，有點懵，有點憤怒。
    楚飛看著對方，笑了，“大哥怎麽稱呼？”
    魁梧的身影坐到楚飛對麵，哼了一聲，“黃大鵬。小家夥不錯嘛，第一天就得到獎勵了。”
    “原來是黃大哥。今天僥幸而已。”
    “小心老曹盯上你了，剛剛第一個點名的可是你。”
    “謝謝。黃大哥來幾年了？”
    “忘了。”黃大鵬不想談，走了。
    “楚飛。”李洪剛走了過來，坐在楚飛對麵。而後陸竑、張璿、薑少虎也都過來。
    吃完飯，楚飛五人一起走出餐廳。
    卻見黃大鵬帶著兩個同樣魁梧的身影堵門。
    人群從黃大鵬兩側繞過，隱隱透著懼怕。
    看到楚飛五人出來，黃大鵬嘿嘿笑了，語帶嗬斥：“楚飛，過來！！！”
    楚飛眼睛微微眯起，卻笑眯眯的說道，“原來是黃大哥。我們要回去學習呢，黃大哥要打擾我們學習嗎？準備讓我們挨鞭子？”
    楚飛這話一出，李洪剛等人臉色就嚴肅起來，目光灼灼的盯著黃大鵬。
    想想那兩米的‘教鞭’，心中就不寒而栗。
    黃大鵬臉色變了，多了幾分陰狠。“小家夥亂說。最近哥手頭緊，借點錢而已。
    剛剛回答了你那麽多問題，可不免費。
    知識是有價值的。”
    “哦。”楚飛點頭，一臉的不好意思，“我這裏就還有不到五斤雞腿，就是都被我舔過了。要是黃大哥不介意……”
    “我去尼瑪的舔過了！”黃大鵬抬手就是一巴掌。
    楚飛抬手阻擋。
    “嘩啦……”
    五斤小雞腿漫天飛舞。
    楚飛當即大喊：“老師，黃大鵬把五斤雞腿摔地上了。”
    說話間，楚飛冷靜的看著黃大鵬。自始至終，楚飛都沒有絲毫慌張——慌也沒用。
    黃大鵬臉色鐵青。
    曹利文的身影從二層跳了下來，順便把幾個小雞腿踩成了漿糊。
    “怎麽回事！”曹利文看了一圈，最後盯著楚飛。
    楚飛張口道：“老師，我剛剛買了5斤炸雞腿，黃大鵬打飛了，不讓我吃。”
    曹利文嘴角扯了一下，再轉頭看著臉色蒼白的黃大鵬，冷冷的說道，“黃大鵬，知道該怎麽做吧！”
    黃大鵬臉色開始蒼白，卻指著楚飛，低吼：“是他，是他特意的!”
    曹利文不理黃大鵬，看向黃大鵬身邊的兩個人，“你們兩個過來幹什麽?”
    “路過，路過。”兩個家夥訕訕後退。
    兩個老人走來，抄起黃大鵬，徑直走到木架，綁著黃大鵬雙手吊起來。
    一個老人直接把鞭子掄圓了。
    “咻……”
    鞭子帶起恐怖的尖嘯。
    隻聽刺啦一聲，黃大鵬背後的衣服直接破開，留下一道恐怖的血痕。
    黃大鵬吊在半空，身體佝僂成了大蝦。
    狠狠地抽了五鞭子，老人才將黃大鵬解下來，丟在地上。
    黃大鵬渾身僵硬、激烈震顫。
    一個老人舀了一瓢水潑下。
    “啊……”
    一聲淒厲的尖叫爆發，黃大鵬在地上翻滾。
    過了幾分鍾，黃大鵬才喘息過來，趴在地上瘋狂喘息，可眼神卻瞅向楚飛，血紅猙獰。
    曹利文將一個個小雞腿踢到一起，挨個踩上一腳，踩成了漿糊。而後抓著黃大鵬的脖頸拖過來，按在雞腿“醬”上，冷冷地說道：
    “五斤雞腿，骨頭幫你踩碎了，省著點能吃3天。
    不準浪費，浪費一兩10鞭子。
    去小黑屋反省一下，72小時後，才準去醫療室。
    記住了，打你不是因為你欺負人，是因為你沒把自己摘幹淨！”
    曹利文說完，瞥了一眼楚飛就離開了。
    這個眼神，讓楚飛心驚肉跳；本想索賠，愣是沒敢開口。
    剛剛那五鞭子，著實嚇著了楚飛。
    相比之下，入門時候的鞭子，可以說‘溫柔’多了。
    還有曹利文最後的那句話，也讓楚飛聽到了一個真理：弱小才是原罪。
    回到宿舍，楚飛深呼吸數次才平息了躁動不安的心，隨後翻開書本，學習起來。
    今天徹底得罪黃大鵬了。
    但就算再來千百次，楚飛也還是會如此選擇。
    對敵人，從來就沒有退一步海闊天空，寬容隻能換來得寸進尺。
    但打蛇不死也需要警惕。
    想到黃大鵬那壯碩的身體、老生的身份，楚飛心中危機感爆棚。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
    讀書！
    學習！
    隻有知識才能改變命運！
    明亮的燈光下，楚飛進入忘我的學習中。
    曹利文的身影在外麵路過兩次，最後主動敲了下門，輕聲說道：“還有十分鍾熄燈，該洗刷了。明天體檢，別熬夜。”
    楚飛抬頭，從閱讀的狀態中退出。
    凝神靜氣，再次“看到”晶瑩剔透的智慧樹種子。
    卻有了新變化。
    在種子的表麵，有一粒芝麻大小的露珠，晶瑩剔透。
    集中意念觀察，感受到了朦朧的信息：
    智慧露珠（36），蘊含一點‘智慧秩序’。
    “36應該是完整度。但智慧露珠有什麽用？怎麽用？智慧秩序又是什麽？”
    不覺到了晚上22點，掛鍾響起，燈光熄滅。
    楚飛躺在床上繼續思索：
    種子的浮現，是因為學習；露珠的出現，是因為學到的知識更多；
    但知識不僅來自於學習，還有思考：溫故知新。
    “試試！”
    楚飛回憶今天所學、回憶戰鬥技巧、回憶前世等等，十幾分鍾後，智慧露珠增加到37。
    漆黑的夜裏，楚飛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
    終於找到正確的打開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