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麋鹿魔女簡史·柒拾捌 蔑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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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櫻島·白海】
    【酒樓·彷徨中庭】
    【黑幕事件·第三天·早晨】
    和大多數底層人一樣,在成為第一指揮家之前,第一指揮家也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底層人,當然,如果第一指揮家也不能稱為名字的話,那麽她現在其實也算是沒有名字,不過很幸運……或者說不幸,她加入了奏者集合。
    她的職位是指揮家,負責掌控節奏和旋律,她使用指揮棒,讓演奏者們跟著她的雙手一同演繹,樂曲是隨著時代不斷進步的,作曲家們開始創作一些具有更豐富的表現力的作品,那些作品的節奏、旋律不會平淡,正相反,那些樂曲無比絢爛。
    因此,作為這些演奏者的指揮家,就必須精通於把握那些日趨複雜的總譜的內涵,精通於如何將音樂闡釋得更具感染力,隨著單純打拍子的時代成為曆史,新一代的指揮家湧現出來,他們發展出一種清晰有效的指揮手勢,一門全新的詮釋藝術,這便是指揮家應該做的事情,這就是第一指揮家。
    她的指揮棒是白色偏灰的模樣,看起來很輕,確實很輕,隻有二十克,是的,隻有區區二十克,隻留下一克在她的身體裏麵——這根指揮棒的材料是她的靈魂,二十一克的靈魂取出二十克製作成指揮棒,剩下一克作為紐帶,聯係著她與這一根灰白色的指揮棒。
    **和靈魂的分離是一種藝術,她的老師說過,不僅僅是**靈魂的分離,隻要是涉及到抽絲剝繭般回歸到本質的,都是一種藝術,正如他們製作樂器的時候,分離血肉,分離骨與髓,把這些材料重組起來,以另一種方式讓它們煥發新生,這是一種一分為二,再合二為一的藝術,在這期間還需要保證分離的部分不被影響,這不僅需要製作者高超的手法,也需要心靈的平靜。
    第一指揮家還記得這根指揮棒誕生的那一天,老師從她的心髒之中抽出一縷若隱若現的煙霧,疼嗎?老師問。不疼,第一指揮家搖了搖頭,她沒有感到一絲疼痛感,她感受到的是一種沉悶,心髒有些許壓抑,一點點喘不過氣,身體好像有什麽東西消失了,空落落的,她上次擁有這種感覺還是在母親離世的時候,讓她清楚地認識到已經有東西遠離了她,再也不會回來……
    隨後,老師把抽出的那一縷煙霧捏造成型,呈現出來的模樣便是這一根指揮棒,灰白顏色,纖細,苗條,但是又很長,四十多厘米的長度,很難以相信這樣一根指揮棒居然隻有二十克,這二十克的質量是一個概念,隻要第一指揮家活著,這一根指揮棒就永遠都是這個質量,而且……永遠都是這個模樣。
    在老師完成了製作這個步驟之後,指揮棒便屬於她了,正如自己的手屬於自己,自己的雙腿也屬於自己,這一根指揮棒已經成為了她的一部分,她能夠清楚感知到指揮棒所感知到的一切,也能夠讓指揮棒隨著自己的心意而舞動,對於一個指揮家而言,這是最趁手的東西……也是最適合自己的東西。
    隻要揮動這根指揮棒,她就能帶領演奏者們演奏出最好的樂曲!
    “砰——!”
    指揮棒與到互相交錯,灰白色與銀白色互相碰撞,第一指揮家和高阪紐乃在空中不斷地撞擊著,高阪紐乃手中的那一把刀和指揮棒摩擦出火花,刺目的光芒穿過兩人的身軀,那一把刀帶動著風呼嘯著橫掃過,如果隻是用言語,很難形容這壯麗的場景,這是一場由冰冷器物構成的表演,隻有刀與指揮棒,沒有別的有溫度的東西。
    一滴冷汗從第一指揮家的額角滲出,但是還未流下就已經被疾風吹走了,她知道自己判斷錯誤了……錯的很離譜,高阪紐乃和昨日完全不一樣,她清楚地記得,昨日高阪紐乃在後街道,和斷指以及縫紉針戰鬥的時候根本沒有這麽強勢!現在想來……那個時候的高阪紐乃或許隻是在玩耍吧……他如同貓兒一般戲耍著斷指和縫紉針,而現在,他收起了那一份玩鬧的心態……
    是的,那一把刀……絕對是那一把刀。
    那把刀是銀白色的,很樸素,甚至沒有防護,也就是說,刀柄和刀刃是直接連接的,這本應該是鍛刀的大忌,畢竟,這樣的構造代表著使用者的手很容易受傷,刀刃會直接和使用者的手接觸,哪怕是做了防護,也免不了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