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麋鹿魔女簡史·玖拾陸 第二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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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島·白海·底層·後街道】
【黑幕事件·第三——時間錯亂】
【樂曲中——第二樂章前奏】
一隻烏龜在地上緩慢地爬行,能夠超越一隻兔子嗎?
可以的,隻要把兔子奔跑這件事放在烏龜爬完全程之後就好,打亂一下兩件事的順序,重新排布,隻要合理排列,人還能夠在出生之前經曆老去和死亡,雖然不符合常理,但是在時間和空間互不幹涉的世界之中是可以的,隻要空間的位置不發生改變,時間怎麽變化都無所謂。
一隻烏龜在地上緩慢地爬行,能夠超越一隻兔子嗎?
還是可以的,隻要在烏龜爬到規定地麵的時間的時候,讓兔子的位置在烏龜之後就可以了,打亂一下這個時間內兩者的空間位置,重新排布,隻要合理排列人還能夠以十倍的速度前進,雖然也不怎麽符合常理,但是在時間和空間互不幹涉的世界之中是可以的,隻要時間不發生改變,空間怎麽變化都無所謂。
這便是高阪紐乃的刀,把時間和空間分離,一切交給隨機,這是不能夠控製的刀,是一視同仁的權能,界明·春日鹿·草薙,這把刀的名字,聽起來很有一種大自然的味道,隻不過,它帶有的權能,和自然並不沾邊。
長空極目處,萬裏一嬋娟。故國春日野,月出三笠山。
這便是春日鹿。
春日鹿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在三日月的記載之中,也沒有對其具體的描寫,這裏的具體指的是容貌,春日鹿並不是神明,但是可以作為信仰,春日鹿並沒有被冠以尊或者命的名號,這也代表著春日鹿的位格還不足以到達神的層次,但祂在定義上也不是邪神,畢竟連神都算不上,又怎麽能成為邪神?
根據記載,春日鹿是一種意識的集合,一種意識的聚合體,用通俗的話來說,春日鹿是一個因人而誕生的神明,而構成春日鹿的,是認知,對世界的認知,對世界的研究。
人是會進步的,社會是會發展,在很多年以前,最初的人類躺在地上,當他凝視天空的某一顆星星的時候,人便成為了人,他從‘它們’之中脫離開來,擁有了好奇心,進而是求知欲,他們開始探索這個世界,從一切物質的構成,再到發展,人的一種內在的精神需要──認知的需要,讓他們逐步了解這個世界的一切。
而人類把這命名為科學。
科學,是建立在可檢驗的解釋和對客觀事物的形式、組織等進行預測的有序知識係統,是已係統化和公式化了的知識,根據這些係統知識所要反映對象的領域,人類把其進行更為細致的劃分。
不過,科學這個詞語念起來總覺得有點嚴肅,不如,用一個更為貼切的名字來稱呼一下?好啊,那麽怎麽稱呼呢?
就叫春日鹿吧。
“浸袖水成冰,今日立春迎東風,風吹冰可融。”
時間被打散開來,然後重新排列。
被中斷的樂曲發不出聲響,構築到一半的舞台也被迫停工,聽著高阪紐乃的話語,第二指揮家的麵色陰沉地仿佛能夠滴出水來。
第一樂章是最初的樂章,用最溫柔最平穩的旋律搭建好整首樂曲的舞台,而現在,舞台的搭建就這麽終止了,那外圍那幾十張椅子仿佛是對他們最大的諷刺,幾十張空蕩蕩的椅子,那眼珠子滾動著,不說話,就這麽看著那無聲的樂團。
第二指揮家仿佛回到了十二歲的那次演出,他站在舞台上,衣服是整潔的,領帶也是平順的,但是他就是想不起來,不知道該怎麽做,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上台的,渾渾噩噩地站上指揮席,在黑色的燕尾服下,白色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打的濕透,雙眼隻能夠看見模糊的色塊,灰色?黑色?那應該就是人吧,在第二指揮家的眼中,橘紅色的燈光晃蕩著,分不清是十二年的那一場燈光,還是後街道的路燈,畢竟,舞台和現在這個世界一樣,都是黑色的,模糊的視線和汗水雜糅在一起,流進眼睛裏麵,刺痛,麻癢,十二歲的他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淚水順著眼角流下。
看不清……聽不見,他忽然感覺一切都很寂靜,不論是聲音還是視覺,他就像是一個被世界拋棄的人,一切的嘈雜都和他無關,他位於一座孤島之上,沒有樹木,沒有建築,隻有一望無垠的大海,他在這個世界之上,卻不屬於這個世界,他是被拋棄的孤獨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就像是,那時候一樣。
屬於高阪紐乃的刀插入了第二指揮家的左肩,徑直洞穿了他的肩膀,刺破他的衣袖,第二指揮家的肩膀傳來一陣劇痛,在第一樂章中斷之中,他再也不是什麽高高在上的指揮家,隻是一個普通人,普通人會受傷,他也會,他看見了自己的血,紅色,還帶有一些黑色的汙濁,他知道這個是什麽,這是下照命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