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麋鹿魔女簡史·貳佰零叁 逆向神罰·貳拾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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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島·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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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座便利店】
謊言,很脆弱吧?
淨池瑾還記得自己問過鸚鵡明末這個問題,按理來說,謊言本來就是脆弱的,因為謊言是虛構的,是不存在的事實,就像是陽光下的泡沫,一戳,就破了。
純粹的謊言自然是脆弱的,鸚鵡明末說。
正因如此,人在說謊的時候才會加入些許真實,七分真,三分假,真真假假雜糅在一起,說是真的吧,裏麵確實有假的,說是假的吧,其實也有不少真的,這麽一算下來,反而還分不出到底是實話還是謊話了。
所以這才是虛假的正確用法,不能全說謊,因為太脆弱了,也不能全塞真的,這樣子謊言的存在就沒有意義了,適量的控製,讓謊言和諧地融入到現實之中,就應該如此,就本該如此,當能夠熟練地用真話包裹住謊言的時候,這一份製衡也就學的差不多了。
那假如謊話說著說著自己都信了,怎麽辦?淨池瑾問。
那就是自己的問題了,鸚鵡明末說,既然自己決定了要構築虛假,那肯定就需要自己明白哪個部分是真的,哪個部分是假的,如果連自己都忘記了最初自己說的話語之中什麽是真,什麽是假,那就完蛋了,假的若是成了真的,真的也就和假的沒什麽兩樣,所以,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相信那些謊話,至於說著說著自己都信了的謊言,那不如從一開始就別說謊。
說的也是,淨池瑾點點頭。
說起來,你的界明刀的權能就是虛假與謊言,你在使用界明刀的時候相當於在說謊吧?淨池瑾問道,你在使用界明刀的時候,又是以什麽樣的心態和想法構築謊言的呢?
這個就不能夠告訴你了。
鸚鵡明末拒絕了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告訴了你,那麽我就不能夠確定我在使用界明刀的謊言的時候是不是真真正正的謊言,當有第二個人知道我的謊言是怎麽構築的時候,我的謊言就失去了和真實相結合的效應,我無法確定這一份謊言有沒有被別人所知曉,淨池瑾,我相信你,但是我不能夠賭,這是我最重要的秘密。
……我知道了。
——如果一直說謊的話,會很累吧?
總需要提防著別人對自己的了解,無法對任何一個人完整述說真實,因為自己本身的義務就決定了鸚鵡明末必然是一個沒有百分百真實的人。
淨池瑾俯視著地麵,淅淅瀝瀝的小雨在地麵上流淌著,隨後又被新落下的小雨擊碎,拍打在地麵上,淨池瑾能夠看見,很清楚地看見,他現在正在俯視著大地,俯視著夜幕之下的世界,他仿佛脫離了人的軀殼,成為了另一種存在,對……就是這種感覺,舍棄了軀殼之後的感覺。
淨池瑾想起來了。
對,我想起來了……我本不應該忘記的,我現在已經不再是人類了,被拘束在那些荊棘之中,被那個匪夷所思的女孩輕鬆擊敗,然後被那些藤蔓和荊棘捆綁,傷口的血無法遏製,身體也不能夠動彈,更為危險的是,那個詭異的女孩去找鸚鵡明末了,淨池瑾知道,從界明刀的效能上看,鸚鵡明末絕對是強於自己的,但是如果隻談論刀術的話,這就是一個未知數了。
淨池瑾自己都無法在那個詭異的女孩、具體一些就是那詭異的煙鬥之中撐住幾個來回,那鸚鵡明末呢,鸚鵡明末的刀術和淨池瑾也沒有什麽絕對斷崖般的差距,因此,最有可能出現的結果便是,鸚鵡明末也被那個女孩打敗,然後等待兩人的結果就確定了,淨池瑾在這一團藤蔓之中無法動彈,哪怕把自己的一部分身體化為雨水,也會被那些植物吸收,而鸚鵡明末,在被擊敗之後她還能夠繼續構築謊言嗎?
鸚鵡明末的信仰和界明刀的權能已經被猜到了,當謊言的界明刀被了解了本質的時候,人就會開始提防謊言,不論是同伴,還是敵人,都是如此,所以鸚鵡明末不能輸,如果鸚鵡明末輸了,那就真的什麽機會都沒有了。
淨池瑾在藤蔓之中這麽想到,既然如此,他就必須想辦法保護鸚鵡明末,至於代價是什麽,重要嗎?在選擇了成為神使的時候就已經想過這樣的結局,默默無聞地失去,然後等待著下一個新的神使替代自己,櫻島的人是無盡的,所以,暮時落雨司命的信徒也會繼續存在著,隻要擁有足夠的時間,新的祭祀總會出現。
於是,淨池瑾讓自己成為了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