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一隻妒魔女·肆佰零壹 清晨的光和露水一樣清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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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十星·紐加哥】
    【空無一人的葬禮·其二】
    “花的話……你自己找找吧,不用擔心,隻要你不去看什麽你不應該看的東西,就不會出什麽問題,哦,應該是,我不能保證。”
    梅花a隻是按照那聲音的建議,她很放心,因為自己絕對能夠離開,她從路邊摘取一枝花,但,下一步呢?如果是要給誰獻上一支花,那麽,這花束又應該放在哪裏?正如那個人所說的,這是一場葬禮,那麽,這裏應該要有一個墳墓。
    “花放在哪裏?”梅花a問道。
    “放在哪裏都可以,這裏整個地方都是墳墓,隻是沒有屍體和墓碑就是了。”
    “這裏是神的墳墓嗎?”
    “是。”
    梅花a沉默了片刻,將花束放在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幹淨的地方。
    “你看起來並不意外。”
    “很久以前就已經猜到了,因為神的居所的門消失了。”梅花a指了指自己脖頸上的項鏈,“你應該很了解我們所信仰的神,但是祂的門扉已經不再敞開了,現在對著神明祈禱,得到的並不是神本身的回應,更像是一種代理的聲音,如果你打電話的話應該會經常聽見那種聲音,機械的沒有感情的聲音。”
    “我原本以為你們都不知道這一點呢。”
    “知道的人也不多,算上我也隻有四個。”
    “原來如此,四個,隻有四個人知道,保密措施做的不錯,而且,哪怕有四個知情者,知道的也隻是‘大致信息’,而不是完整的內容。”
    “你是誰?”直到這個時候,梅花a才開始詢問一次見麵最開始就應該詢問的內容,“按理來說,你應該也是一個脫離了自然的存在,但你和那些惡魔都不一樣,你身上給我感覺是深不見底,以及,接近神的那種崇高,隻是我現在所看見的,和我設想之中所見的有很大區別,所以,你會跟我解釋這個疑問嗎?”
    “你想稱呼我為什麽都行,至於後麵的問題,我的回答是不會。”齒輪搖了搖頭,“在你嚐試進入這裏的時候我沒有攔住你,隻是單純認為你和別的摩門成員不同,這並不意味著我會告訴你那些你想要知道的一切,你隻是獲得了參與到這一場葬禮之中的資格,你應該慶幸一下,能夠來到一個本質的葬禮之中,你可以稍微驕傲一下,然後將這件事告訴你的朋友,如果他們相信的話。”
    ——不知道。
    梅花a猜不出來這個‘人’到底是誰,不過,在這個地方,她能夠感受到一種平靜,這整個森林公園都充斥著一種‘平靜’,或許是隻針對她的感覺,如果她所聽見的都是真實,那麽,這裏就是她所信仰的神的墳墓,作為神的信徒,她理應得到神的庇佑。
    “這裏隻有我們兩個嗎?”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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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隻有我們兩個,別著急,很快就會有人過來的。”
    ——但是現在沒有。
    梅花a並不是第一次參加葬禮,在人生過往的歲月之中,她經曆過很多次葬禮,很神奇的是,在自己的印象之中,葬禮往往都伴隨著雨的出現,淅淅瀝瀝的小雨,在不大明亮的陽光下晃蕩著,幾乎每一次都是如此,似乎死亡的時候就不應該用晴朗來展現,她打量著四周,四周的樹木仿佛被什麽東西摧毀過,各種樹木都歪七豎八地倒在了地上。
    是本身就是如此,還是說,被什麽外力摧毀了?
    她記得自己第一次參加葬禮的時候,並不知道具體的流程應該是怎麽樣子的,她就像是一個無法參與其中的旁觀者,看著那些人一點點地做好每一步,然後,她跟著指引,宛若一個木偶,渾渾噩噩,直到葬禮的結束。
    不過經曆的多了之後,也便知道該做什麽了,必要的禮儀,必要的動作,以及一些和人交談時候需要的話語,但回憶過去,她參加的每一場葬禮,沒有一次像是現在這樣子,沒有墓碑,沒有棺材,也沒有什麽賓客,就連一個負責悼念的牧師也沒有,她能夠做的隻是放下一束花,就連花兒都是現場采摘的。
    “不需要做別的?”
    “不需要,祂已經死了很久了。”
    “多久?”
    “三十三年,已經過去三十三年了。”齒輪說,“不過,你也可以當做祂現在正在死去,不然葬禮也不會在今天才開始舉辦了,你們就不用想著分遺產了,祂不願意分享出來的部分都留在祂自己才知道的地方,祂願意分享出來的部分,你們沒有分享的資格。”
    try{ggauto();} catch(ex){}  “那我能夠知道嗎?”
    “我也想知道。”
    “你不知道?”
    “在這些東西被拿出來之前,誰也不知道是什麽,我不知道祂留了什麽給這個國度,也不知道剩下的部分在哪裏,畢竟這一切對我來說都無關緊要,我所需要的東西從來都不是這些,歸根結底,我現在還在這裏,隻是因為某個人的囑托罷了。”
    梅花a沒有繼續詢問下去,她能夠感受到,麵前的這個女性的身上已經開始流露出一種名為不耐煩的情緒,在不確定對方的實力之前,梅花a並不打算使用十字架,至於怎麽稱呼對方,一個名字在現在也不是特別需要,她隻能夠看出來,這位女性有著一副東方麵孔,東方人,從著裝上看不出來具體的特殊性,所以,身份的猜疑就到這裏為止。
    梅花a開始真正意義上地觀察四周。
    這裏並不像是一個葬禮的場地,和正常的葬禮相比起來的話,這裏缺少的東西太多了,她走過鋪滿碎石的小路,碎石與碎石摩擦的時候還會發出一些聲響,然後,她又抬起頭,從這裏抬起頭,看見的是紐加哥的天空,從紐加哥之外看不見這裏,但是從這裏能夠看見外界,很顯然,那最外層的認知阻礙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龐大,將一個非自然形成的景色塞進這個自然之中,瞞過世界的觀測,瞞過規則。
    或者,構建這裏的本就是規則本身。
    三十三年,這麽說來,神是在一九年死去的,一九年的五十星,有發生過什麽特殊的事情嗎?沒有,在梅花a的記憶之中,沒有,一九年的五十星沒有爆發大規模的汙染事件,整個紐加哥的非自然方麵都很和平,和平到一個聽不見聲音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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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除此之外呢?
    國際關係的緊張也波及到了這個地方,經濟壓力也讓這個城市變得沉悶,那段時間的紐加哥,外出忙於工作的人變多了不少,還有呢?還有……沉悶的空氣,空氣太沉悶了,一九年的五十星,一切都在這樣子的沉悶之中。
    哦,她好像想起了什麽。
    “一九年的紐加哥,就在這裏,這裏有一整片地區消失了。”梅花a指了指腳下,“就在這裏,在一九年之前這裏都是一片集裝箱區域,再遠一點是鑄幣廠,不過,在某一段時間,這裏的一切都消失了,這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
    ——於是,賓客開始到來了,賓客到來了,他們帶著鮮花,帶著禱告來到這裏,不需要敲門,也不需要問候,隻需要邁開腳步,然後踩在泥濘和草地之上,讓那些泥土的芬芳沾染身軀,然後,在陽光之下垂下頭。
    這一次,沒有人回答。
    梅花a看向那個女性之前停留的地方,現在,那裏已經沒有人了,空無一人,隻剩下了一地的花,那些花兒在地上沉寂著,不說話。
    ——可以說,如果是‘祂’麵對這一番景象,不但會瞑目,甚至還會帶著微笑。作為“無所不知的神明”、“傾聽一切的神明”、“被所有人都信仰”的祂,不僅僅引導林開辟了五十星的新方向,也觀察著祂的世人走出的每一步,期待著世人每一點成長
    “哪怕這所謂成長是直衝祂而來的利刃,祂也不在乎,祂做到了一個神明應該做的一切,祂早已把這個國度的未來和所有世人的未來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
    ——有人這麽說。
    依舊是那位女性,隻是,和剛才相比,這位女性的眼睛之中好像多了什麽,那是一種……更加貼近人的情感,更加貼近自然的眼光,仿佛在那目光之下,女性從某個非自然的生物,重新回到了人這一邊。
    “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
    梅花a看見,女性的手中正拿著什麽東西。
    “這是祂的‘遺書’,現在屬於我了,遺書不會給我帶來任何東西,這隻是證明我來過,現在,是我需要做的最後一步。”
    女性向前一步,即便她還是站在碎石小路上,卻像是一個莊嚴肅穆的人,正準備完成一個逝者最後的願望。
    “歡迎各位。”她說,“歡迎來到這一場遲來了三十三年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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