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李恭難得發了怒：“李儉，你現在在哪？”
    在李儉高考之後，他就很少——應該是沒有——聽過老爸衝自己發怒的聲音了，畢竟老爸漸漸上了歲數，還要照顧兩位老人，兒子在外頭讀書算是給他掙臉，李恭見到他，向來是喜笑顏開。
    “我在……回中州聚居區的路上。”李儉掃了眼地圖。
    “剛才那什麽兔妖向鷹妖蛇妖宣戰的時候，你好像就在現場？直播畫麵是你的視角？”
    “是我的視角，直播嘛，演播室之前宣傳也是這樣宣傳的。”
    “直播畫麵在兔妖宣戰之後就切斷了，你老實告訴我，這家夥宣戰完了，帶著一群妖獸衝上去戰鬥，你在不在場。”李恭第二次提到在場。
    “我當然在場啊，我不在場怎麽直播。”
    “不，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麽。它們都宣戰了，你呢，你代表的是華夏，現在動員下來了，你也去宣戰了？”李恭話語中的怒意消退了些許。
    “爸，你知道的，我在這種場合說什麽也不是我自己能夠決定的。”
    “我不是要說你去宣戰不對，我當然知道這種時候你說什麽壓根不關你事，但你總不能這種時候在前線……你說你正在回聚居區的路上？”李恭好像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李儉一開始說了什麽。
    “沒錯，我在回中州的路上。”李儉把“中州”二字咬得很重。
    “你沒上戰場吧，開場戰鬥最混亂的時候，你不在吧？”
    “我被幾頭妖獸首領拽過去開會了，去攻打鷹蛇兩族領地的事情輪不上我，倒是選手們都回了衛戍部隊，他們接下來要去戰線是真的。”李儉省略自己也曾衝鋒在前的發言。
    反正親身衝陣也就十來分鍾時間，或者十來分鍾都沒有。其中戰鬥最激烈的也不過十幾秒，要想在時間順序上把這事抹勻，還挺容易得。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一會：“如果可以的話，你跟上麵說說，不要安排你到這種沒有計劃的場合。你……最好是有計劃的戰鬥，我們還能支持一下你。”
    “我明白，今天的事情也不是沒有計劃。這事可不能告訴別人，外頭不管誰問起了，都說是臨時宣戰，我們被動成為反抗鷹蛇兩族入侵的陣營成員。”李儉話一出口，覺得不對，連忙找補幾句。
    “這話我會給你爺爺奶奶講的。別搶電話，好不容易打上了，再搶沒得打了。”李恭的聲音朝旁側轉了一下，才又回到話筒，“你注意安全，已經是成年人了，再有這種事情別搞的大家不放心。”
    “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盡量吧，如果真有不對的，我再作打算。”
    “行，那就這樣，我想你之後也挺忙的，忙完這段再說。”
    “嗯，再見，拜拜。”
    “拜拜。”
    電話掛斷，李儉身在中州聚居區防衛區旁，正通過友方識別，進入聚居區。身旁是一群殺氣騰騰的戰士，三五百人列著隊，從低空飛過，少有人看與他們逆向而行的李儉。
    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喂，李校長，這就是你整出來的活？”張博學的聲音響起。
    “對，我整出來的，我麵子大到給妖獸說一聲，它們就得為人類赴湯蹈火。”李儉過了識別區，貼地緩飛，找地方迎接下一步指令。
    “你就吹牛皮吧，新星大學也開始動員了，剛才設立的五級網格，校院專業班寢室，符合要求的學生都可能被征召。大多數學生有活可幹，好像是臨時強化聚居區安保，把精幹力量抽去衛戍部隊。衛戍部隊放你回來嗎？”
    “不清楚，剛才開了個會，現在沒把我第一時間編入作戰序列，反而讓我到最近的聚居區報到，我估計不打算放我回錢安，但也不像是讓我上戰場。”地圖上顯現下一步指示，報到地點不在聚居區內，又繞回防衛區軍事設施了。
    “得了，說什麽來什麽，剛跟你說完這一句，報到地點就變成軍營了。學校那邊你安排吧，我指定是回不去了。”
    “我安排？我配安排嘛我？我現在在學校裏和你一個待遇了，就是敲章工具人。算了，不給你打電話了，就這一個電話的工夫還是我抬著手機給你打的，兩手都拿來摸印章了。”
    “你兩手都拿來摸印章怎麽抬手機？”
    “你**了？我不能用法力抬手機？行了，不打電話了，掛了啊，下次有什麽大活能提早通知就提早通知。”
    張博學打的電話下了線，李儉兜兜繞繞，也快到地圖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