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儉想著，腦海中又浮現出這幾天配發物資的樣子。
    靈氣複蘇的危機催發人類技術向前進步，過去一直沒能解決的能源問題在靈氣複蘇後不存在了，圍繞無限能源能夠應用到尋常百姓生活中的科技就如雨後春筍一般湧現出來，得到應用。
    理工科出身讓李儉知道，這種無限能源可以完全改變人類利用物質的方式，如果沒有妖獸帶來的威脅，人類文明可以跑步進入物質極大豐富階段。
    基於事實上的無限能源，配給製不應該出現在各聚居區運行穩定的時候。但它還是出現了，並且以足量甚至超量配發物資的形式出現。
    一件已經發生的事情，不論其如何荒謬，歸結到最後哪怕可悲，也總有原因。李儉不相信超量配發物資的配給製會是一種心血來潮，那就隻能認為這是某種預演。
    對真正需要配給製發揮作用的時代的預演。
    而在無限能源的當下，還需要配給製發揮作用，那就意味著現代生產方式崩塌。隻有現代生產方式崩塌，已經擁有無限能源的人類文明才可能生產不出足量的物資——就這，還得考慮人類文明能不能轉型升級，逆社會分工趨勢，而把單個現代社會的最低人口需求數量逆勢降低。
    什麽會導致現代生產方式崩塌？就憑華夏自己，大眾都是日子人，隻要能過日子，什麽都好說的，顯然難有現代生產方式崩塌的契機——就算偶發一次，一群日子人也會把斷掉的紐帶頃刻聯係起來，就為了繼續把日子過下去。
    （別的可能哥們指定是不會寫的，哥們什麽檔次在這種沒人看的小說裏寫那些個大作者才能寫的玩意？）
    既然如此，那便是某種外因，才能使現代生產方式崩盤。比如強大的外敵。
    海洋生物相當符合這個概念，畢竟沿海基地的執勤人員從來沒少過，而犧牲名單也從來沒少過。
    靈山攻守同盟的妖獸，隻把自己的目光看向荒原高山，卻沒把注意力轉向過海洋。起碼在李儉的認知中，沒轉向過海洋。
    這也難怪，畢竟靈山攻守同盟的重心都在靈山礦區，掌握這一項大量出產而泛用性廣的填充地塊比手握幾個零散材料產地都重要。而靈山礦區離最近的海岸線都有五百公裏起步，這對以金丹期為公民的妖獸來說，哪怕是大族，要想將影響力從靈山礦區一路鋪到海邊，都未免太難了。
    更不用說，人類在海岸線上建滿了沿海基地和海洋防線，就算妖獸們有防備海洋的心，物理意義上接觸不到海洋，防備又有什麽用呢？
    如此一來，人類對海洋的防備反而讓陸地妖獸在海洋麵前成了溫室裏的花朵。攻守同盟隻知道對著高原山脈縱橫捭闔，卻感覺不到海洋醞釀的災難。
    過去的大海可沒有這樣的威勢。海洋曾經醞釀過不少天災級的災禍，而那多半是純粹的自然暴力，和生物關係不算大。
    靈氣複蘇給每個生物都指出了一條共有的生存道路，海洋徹底成了強力修仙者的溫床，磅礴的海洋提供遠超陸地的生存空間，而生存空間又支持海洋生物數量暴漲，暴漲的生物數量帶來更高質量的修仙者。
    想到此處，李儉不由得歎氣。若不是在靈氣複蘇前，人類已經建立了燦爛的文明，又在靈氣複蘇後第一時間投入戰力對抗海洋生物。若是人族如其它陸地族群一般昏昧，等到陸地上終於有族群能夠統一整片地上世界，海洋生物的兵鋒恐怕都夠把陸地上的修仙者當成灰塵撣掉了。
    而現在，這股壓力非要由人類來抗嗎？
    李儉想不清楚，這件事的因果利弊太大，隻能期望那些專精此道的廟算高手能夠發揮出色，再次做出正確選擇。
    不然的話，前兩天還在高高興興領物資，嘴裏還說用不著那麽多的家人，恐怕要請配發物資的工作人員給點情麵了。
    人活於世，總得照顧親人吧。
    可能是興致，也可能是冥冥中對世界形勢的變化有了些許感應，李儉久違的，甚至前所未有地，在等待大軍到齊的時間裏，開始迭代功法。
    ……
    這個人形天災壓根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李儉的修仙素質不知何故，相對同階來說高得離譜。尋常對敵時，以一敵百是他的正常形態，這還得拜托法力離身後便自發消亡。當他將法力在體內全速運行，為的隻是將自己那幾乎沒怎麽迭代過的功法——上一次迭代還是在預選賽前——往前推進幾步，身邊便聚滿了吸引過來的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