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被切斷退路的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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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科夫跟著崔可夫返回了南部集群司令部時,卻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留守在這裏的參謀向崔可夫報告說“司令員同誌,在兩個小時前,方麵軍司令部直接給第29師下達了命令,讓他們立即從防禦地段開拔,向東轉移到阿布加涅羅沃車站地區。”
崔可夫得知自己的預備隊被調走了,臉色變得特別難看。他不滿地問道“到底是誰下達的這種混蛋命令?”
參謀聽到崔可夫這麽問,有些慌亂地回答說“是方麵軍司令員戈爾多夫將軍。他說霍特的第4裝甲集團軍已經從科捷爾尼科沃出發,從南麵撲向了斯大林格勒。而目前在他們前進的道路上,居然沒有發現我軍的部隊,因此他便決定將科洛布京上校的部隊調過去設防。”
索科夫盯著地圖發了一陣呆,抬起頭對崔可夫說“將軍同誌,如果第29師調走了,那麽在我們的防禦地域,就會出現一個巨大的缺口,我想問問,應該由哪支部隊來調補這個缺口?”
“在第29師的北麵,是比留科夫少將的第214師,他們沿著頓河展開,以防止德軍渡過頓河。”崔可夫走到桌邊坐下,指著地圖說道“而在他們的南麵,則是騎兵第255獨立團,我看可以由他們來填補這個缺口。”
索科夫默默地計算了一下原第29師的防禦地帶,隨後有些擔憂地問“將軍同誌,騎兵團要防禦這麽大的一片區域,是不是有點太困難了。”
對於索科夫的疑問,崔可夫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沒關係,從種種的跡象顯示,德國人不會將這裏選為重點進攻地段,因為我們的騎兵團接替這裏的防務後,所起的作用不是堅守,而是在這一區域內擔任警戒工作。”
崔可夫說完後,又問參謀“科洛布京上校的部隊,應該在什麽時候出發?”
“明天清晨,司令員同誌。”參謀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現在能和他們取得聯係嗎?”崔可夫接著問道“我想和科洛布京上校通話。”
“可以的,”參謀回答完,不等崔可夫再問,便主動說道“我立即幫您接通第29師的師指揮部。”
電話接通後,崔可夫從參謀的手裏接過了話筒,貼在耳邊說道“上校同誌,你們很快就要開赴新的防禦地帶,怎麽樣,做好出發的準備了嗎?”
“哪裏有那麽容易啊,司令員同誌。”電話另外一頭的科洛布京哭喪著臉說“雖說命令我們在今天傍晚前出發,但由於有些部隊太分散了,要把他們重新集結起來,需要不少的時間,因此隻能把出發的時間,推遲到明天早晨。”
科洛布京想到崔可夫在這種時候給自己打電話,絕對不是為了閑聊,肯定還有重要的事情,連忙問道“司令員同誌,不知您有什麽指示?”
“既然你們要離開了,肯定要將防區移交出去。”崔可夫慢吞吞地說道“我經過再三考慮,決定讓騎兵第255獨立團去接替你們的防務。”
“什麽,騎兵團?”科洛布京聽到崔可夫這麽說,不由緊張起來“司令員同誌,據我所知,騎兵團隻有七八百人,讓他們接替那麽大一片區域的防務,合適嗎?假如遭到德國人進攻的話,他們是根本擋不住的。”
“放心吧,科洛布京上校。”崔可夫安慰對方說“以我的估計,德軍可能不會進攻那裏,他們要做的工作,就是在那一片區域擔任警戒。退一步說,就算德軍擊退了騎兵團,他們也可以退入第118築壘地區,重新建立新的防禦。”
崔可夫又向對方交代一些注意事項後,放下電話對索科夫說“參謀長,我們在阿克塞河沿岸的防禦情況如何?”
“將軍同誌,”聽到崔可夫問起防線的問題,索科夫連忙將地圖向他的麵前推了推,隨後說道“根據最新統計的結果,第138和第157師的部隊,已經沿著阿克塞河的北岸構築了一道寬五公裏,縱深三公裏的防線;隨我們返回的第208師,如今也陸續就進入為他們指定的防禦陣地……”
“等一等,參謀長同誌。”崔可夫沒等索科夫說完,便插嘴說“你覺得我們在阿克塞河北岸的防線,能擋住敵人嗎?”
“這是毫無疑問的,將軍同誌。”索科夫回答說“肯定能擋住。”
麵對索科夫用如此肯定的語氣回答這個問題,崔可夫有些詫異地望著他“參謀長同誌,你真的這麽有信心?”
“我們在橫跨阿克塞河兩岸的公路橋和鐵路橋上,都埋設了大量的炸藥。隻要等德軍到達橋邊,我們就立即炸毀橋梁。”索科夫等崔可夫一說完,立即向他解釋說“衝向河邊的德軍,不可能帶有什麽渡河器材,隻要炸斷了橋梁,他們就會被擋在河對岸。假如他們想依靠橡皮艇、木床強渡阿克塞河的話,我們會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兩座橋梁上都埋設了炸藥?”聽到索科夫這麽說,崔可夫有些意外地問“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
“將軍同誌,”索科夫連忙態度恭謹地回答說“我們出發去尋找第208師之前,我專門安排工兵連長進行的。”
“要炸毀兩座橋梁,所需要的炸藥一定不少。”崔可夫望著索科夫,一臉狐疑地問“我想問問,你是從什麽地方找來這麽多炸藥的?”
“還能從哪兒,將軍同誌?”索科夫笑著回答說“當然是從城防委員會的倉庫裏,目前在斯大林格勒能提供如此巨量炸藥的單位,除了他們之外,別無分號。”
“參謀長同誌,我真是沒想到。”崔可夫有些意外地說道“你居然還是認識城防委員會的人。”
“我們旅到達馬馬耶夫崗之後,是城防委員會的人協助我們修築工事。”索科夫不慌不忙地說“打交道的時間長了,自然就認識了幾個能派上用處的朋友。”
崔可夫抬手看了看表,對索科夫說“參謀長同誌,這兩天你一定累了吧,快抓緊時間睡一會兒,不然等到天亮,你就是想睡也沒時間睡了。”
第二天清晨,還在睡夢中的索科夫,被遠處傳來的轟隆隆爆炸聲驚醒了。他連忙跑進指揮部,卻發現崔可夫不在。他連忙一把抓住參謀問道“將軍同誌去什麽地方了?”
參謀朝外麵一指,說道“司令員同誌和他的副官,到前麵的那個小山丘去了,好像是觀察什麽動靜。”索科夫在心裏暗暗叫一聲苦,心說德軍都已經發起進攻了,而自己還在呼呼大睡,看著自己這個參謀長真的不稱職。
等索科夫小跑著剛到了兩百多米外的小土丘,看到崔可夫正舉著望遠鏡朝遠處張望。索科夫來到他的身後,小心翼翼地問“將軍同誌,出什麽事情了?哪裏傳來的爆炸聲?”
崔可夫伸手朝前方一指,說道“就在前方的阿克塞河邊,正在行軍的第29師,正遭到德軍飛機的轟炸和掃射。”
索科夫連忙舉起掛在脖子上的望遠鏡,朝遠處望去,隻見四架德軍的飛機正在阿克塞河的上方盤旋,不時從高空俯衝下來,對著地麵部隊又是投彈又是掃射。而遭到空襲的第29師部隊,則陷入了一片混亂。指戰員們紛紛地逃離了公路,跑向了旁邊的草原,試圖躲避敵機的攻擊。可是草原上無遮無攔,逃離公路的指戰員在敵機轟炸掃射下,依舊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見此情形,索科夫連忙放下望遠鏡,問站在一旁的崔可夫“將軍同誌,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能不能想辦法幫助他們一下?”
“這是沒有用的,參謀長同誌。”崔可夫有氣無力地說“我們這裏和他們相距四五公裏,等我們趕過去時,敵機已經飛走了。我隻希望科洛布京能及時地將戰士們疏散隱蔽起來,這樣才能盡可能地減少部隊的傷亡。”
好不容易等到敵機飛走了,付出了不小代價的第29師,開始重新收攏部隊。崔可夫歎了口氣,對索科夫說“參謀長同誌,我們回指揮部吧,剩下的善後工作,我相信科洛布京上校是能完成好的。”
兩人帶著克裏莫夫剛回到指揮部,參謀就急匆匆地跑過來,有些激動地說“司令員同誌,不好了,出事了。”
參謀的話,讓崔可夫緊張了起來,他連忙問道“出什麽事情了?”
“司令員同誌,根據柳德尼科夫上校的報告,德軍的一支坦克部隊正朝阿克塞河衝來。”參謀憂心忡忡地說“距離河岸不過三公裏了。”
“見鬼,”聽到參謀這麽說,崔可夫不禁皺起了眉頭“這些敵人怎麽來的這麽快?”說完後,他停頓了片刻,又接著問,“柳德尼科夫上校采取了什麽措施嗎?”
“是的,他已經聯係好工兵,隻等德國人的坦克一駛上橋梁,他就立即炸橋。”參謀表情嚴肅地說“絕對不能讓敵人利用我們的橋梁,順利地衝到北岸來。”
得知柳德尼科夫已經做好了炸橋準備,索科夫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對崔可夫說“將軍同誌,橋梁還不能炸。我的第三營在南岸呢,要是把橋梁一炸,他們的後路就被切斷了。”
“來不及了,參謀長同誌。”崔可夫搖著頭,一臉惋惜的樣子說道“三公裏的距離,對德國人的坦克來說,就是十幾分鍾的事情。就算你想把三營撤下來,可是還沒等他們集結完畢,德國人就已經衝到了阿克塞河的北岸。”
索科夫原本已經拿起了電話,準備給安德烈打個電話,讓他率領部隊立即撤到了北岸的。但聽到崔可夫這麽說,他又不得不放下了電話。對於崔可夫的這種說法,他是非常讚同的,就算三營一直處於備戰狀態,但要把他們集結起來,並帶到北岸的話,至少需要一個小時,因此他隻能寄希望於安德烈的身上,期盼他能將部隊順利地帶出來。
可是不通知安德烈,就這樣讓他的部隊陷入危險之中,這種事情索科夫又有點做不出來。他思索了良久,最後決定還是給安德烈打個電話,希望對方能做好準備。於是他又拿起了電話,讓通訊兵接通了安德烈的營指揮所。
一聽到安德烈的聲音,索科夫就急急地說道“安德烈大尉,出了點狀況。德軍的一支裝甲部隊正快速地衝向了阿克塞河上的橋梁,為了阻止他們通過橋梁,我們必須當機立斷,采取必要的手段炸毀橋梁,使敵人無法輕鬆地渡過阿克塞河。”
“旅長同誌,”別看索科夫如今是南方集群的參謀長,但安德烈還是習慣稱呼他為旅長“旅長同誌,這麽說來,在炸毀橋梁之前,我們營是無法回到北岸的。我想問問,我們下一步的行動方向是什麽?”
“大尉同誌,等河上的兩座橋梁都被炸毀後,你立即帶著部隊向西轉移。”索科夫字斟句酌地說“找一處適合渡河的地段,渡河回到北岸來,我這裏需要你。”
“明白了,旅長同誌。”安德烈態度堅決地回答說“請您放心,我堅決執行好您的命令,一定會帶著部隊順利地返回北岸。”
索科夫剛掛斷了電話,忽然從遠處連著傳來了兩聲沉悶的爆炸聲,與此同時,他還感覺腳下的地麵震動了一下。他連忙拿起電話,讓通訊兵接通了柳德尼科夫的指揮部,開門見山地說“上校同誌,我是參謀長索科夫。剛才的爆炸是怎麽回事?”
“參謀長同誌,”柳德尼科夫連忙匯報說“您剛聽到的兩聲爆炸,是我們的工兵炸毀阿克塞河上的鐵路橋和公路橋。橋一斷,德軍部隊就過不來了。”
索科夫的心裏暗想“沒錯,德國人是過不來了,但是我的部隊也同樣回不來了。希望安德烈能控製好部隊,帶著他們從合適的地段,渡過麵前的阿克塞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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