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接苗娘子出宮看徽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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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鬧這才擦幹眼淚:“跳跳不怪我嗎?”
趙頊嗬嗬一笑:“跳跳什麽性格,你還不知道嗎?倒是你的心眼有點小,一件事總喜歡放在心裏琢磨。
以後無論什麽事,都要攤開來說,放在心裏,容易鬧誤會。”
趙頊三言兩語,就把鬧鬧哄笑了,是啊,也許是自己太多心眼了。
第二天一大早,趙頊就進宮了,不過是先太妃要見見女兒而已,就鬧得自己兩位王妃不高興,定要去跟母後掰扯清楚。
高濤濤因為昨天的事不高興,看見趙頊,氣不打一處來:“你還記得有我這個親娘?是不是跳跳說了什麽,不然你是十天半月都不來我宮裏。”
趙頊破罐子破摔:“我不來怎麽辦?一點那麽小的事,鬧得我兩個王妃都不開心,也隻有您有這麽大的本事。”
高濤濤不屑的說:“還學會跟我兒子告狀了?是,我是不高興,想要苗娘子去見徽柔,那就明說嘛,幹嘛要說謊?”
趙頊哈哈一笑:“母後,您是越活越幼稚。就算跳跳說謊,也是善意的謊言。
當初我就是把她騙回來的,如果都像您一樣計較,她還不得生一輩子的氣啊。”
高濤濤更不喜歡聽了:“嫁給我兒子,她還不願意?天底下多少女子妄想嫁給你呢。”
趙頊尷尬的一笑:“母後!天底下多少女子,是愛你兒子,還是愛他身份?
跳跳多真實,她就不愛我這個身份,您總是把別人想的那麽淺薄。”
高濤濤愣了一下,態度也好了一點:“怎麽?她給你臉色看了?”
趙頊厲聲道:“她敢?”
繼而又歎道:“不過我也是可憐徽柔姑姑,都不認識人了,您還跟她計較什麽?
見一次就少一次了,您還落得一個好名聲,何樂不為呢?”
高濤濤有些緩和了:“我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隻是想起往事,總是心裏不舒服。算了,你去問問苗娘子吧,她要是願意去,就去吧,不用來跟我稟報了。”
趙頊討好的笑著:“母後果然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心胸寬廣,等孩兒有時間了,帶您溜出宮玩去。”
高濤濤噗嗤一笑:“有了王妃,早就忘記我這個娘了,油嘴滑舌倒是厲害。”
趙頊又是讚美,又是誇讚,哄得高濤濤開心了,這才去了後院,姑姑病得厲害,要盡快把苗娘子接出宮去。
短短兩年多時間,苗娘子消瘦了不少,她日日在小佛堂吃齋念佛,猶如一個等死的木頭人。
趙頊對苗娘子還是比較熟悉的,幼兒時,苗娘子經常做好吃的糕點給他吃,隻是後來去太學院了,就與苗娘子見得少了。
等自己懂事以後,苗娘子和先帝日日都在為徽柔姑姑的事憂心,母後也不要他去打擾苗娘子,便漸漸疏遠了。
正如高濤濤所料,當趙頊要接苗娘子出宮時,她一口回絕了。
徽柔有粱淮吉照顧,她很放心,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粱淮吉早就被皇後調走了,徽柔在駙馬府遭受的一切,也沒有人來告訴她,苗娘子一直以為,徽柔過著很富足的時候。
趙頊沒有辦法,隻好對苗娘子說:“太妃,盛嬤嬤過世了,徽柔姑姑打擊很大,有點迷糊不清了,您還是出宮看看她吧。”
苗娘子心裏還是牽掛女兒,聽說她不好,便同意了出宮。
多少年了,苗娘子一直沉浸在徽柔生病的痛苦中,隻有敲響那木魚,內心才能平靜。
逃避一切現實,苗娘子逃避了很多年,現在又得麵對現實了。
青蓮的馬車,在宮外等著苗娘子,曾經多少人追捧,如今還能等她的人,或許隻有青蓮了吧。
苗娘子眯著眼看著青蓮,她還是那麽美麗,神韻中,多了一些成熟和自信。
青蓮迎上來行禮道:“太妃,青蓮給您請安了。”
苗娘子冷漠的扶起青蓮:“謝謝你能來接我。”
青蓮扶著苗娘子上了馬車,趙頊沒有跟著去,看著馬車離開。
馬車裏,兩人沉默的坐著,無數的話要說,又不知從何說起。
苗娘子掀開馬車簾子,看著馬車奔馳在郊外,不解的問:“怎麽出城了?”
青蓮艱難的開口:“公主三年前,便與盛嬤嬤去了山莊。本來公主很好,可是盛嬤嬤過世,給她的打擊太大了。”
苗娘子皺起眉頭:“她為何要去山莊?公主府不能住嗎?”
青蓮終究沒有說高濤濤一句不是,解釋道:“公主自己願意去山莊,或者駙馬府留給她太多傷心事了吧。”
苗娘子也覺得有道理,便不再追問了。
快午飯時,馬車到了山莊,苗娘子感慨的看著山莊:“上次來的時候,先帝還在,他多高興啊。”
青蓮心裏都是徽柔的病,笑著說:“徽柔還是住在以前的院子裏,您先去看看她吧。”
苗娘子跟在青蓮的身後,加快了腳步。
半夏給徽柔看了病,她的狂躁症並沒有好,隻是因為心情愉悅,一直沒有複發,而盛嬤嬤離世的打擊,又觸發了她,癡癡呆呆的,誰也不認識了。
青蓮推開門,苗娘子看到徽柔坐在院子裏,粱淮吉在一邊給她講小時候的故事。
就算吃齋念佛,苗娘子人塵緣,依然沒有根除。
看到徽柔,她的眼淚就出來了:“徽柔,我的女兒,你還好嗎?”
然而,徽柔沒有一點反應,靜靜的坐著。苗娘子快步走到徽柔身邊,抱著她,撫摸著她的臉:
“徽柔,你不是好了嗎?怎麽又變成這樣了?”
徽柔輕輕的抬起頭,看著苗娘子,咧嘴一笑:“盛嬤嬤,你回來了?”
苗娘子喊道:“徽柔,我是娘,你不認識我了?”
徽柔眼神呆滯:“爹爹,你來接我了嗎?”
苗娘子抱著徽柔哭起來了:“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青蓮在一邊安慰道:“太妃,半夏來看過了,徽柔不太好,您就在山莊陪她一段時間吧?”
苗娘子站起來,狠狠的擦幹眼淚,對著青蓮就是一巴掌:“方青蓮,我女兒這些年怎麽會變成這樣?你對她做了什麽?”
一旁的粱淮吉嚇了一跳,攔住苗娘子:“娘娘,廖夫人盡力了啊。”
苗娘子指著青蓮撕心裂肺的說:“她盡力了?明明先帝過世的時候,徽柔都很正常了,怎麽有變成這樣了?
方青蓮,是先帝扶持廖府,你們才有今天的財富,你是不是沒有給徽柔吃藥?我和先帝,看錯了你啊。”
青蓮跪在苗娘子腳下:“您要是不舒服,就打青蓮幾下解氣吧。太妃,青蓮也希望徽柔能好起來啊,可是狂躁症,我們真的沒有辦法治療啊。”
苗娘子突然想起來什麽:“寒炎之淚,寒炎之淚,你為什麽不去采寒炎之淚?”
青蓮任由眼淚直流:“太妃,現在快入冬了,哪裏有寒炎之淚?”
苗娘子狠狠的看著青蓮說:“你告訴我,哪裏可以采到寒炎之淚,我自己去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