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趙弼挑明趙氏家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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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懿王趙弼暗殺朝廷命官,意圖謀反,妄想改朝換代,本應是要人頭落地的。
    但是趙頊沒有,看在沒有人員傷亡的份上,把懿王府的女眷全部送去做了官奴,男人則流放沙門島。
    一人都沒殺,可是從皇家貴族,淪落到社會最底層,這種落差,恐怕比砍頭更難受吧。
    趙弼出發沙門島之前,懇請大理寺帶話給趙頊,看在自己是叔祖父的情分上,能見一麵。
    大臣勸趙頊不要去,人家想方設法的搶你的皇位,還談什麽親情?
    如果那婦人與天明同歸於盡了,你這個皇位還不知道是誰的呢?搶奪皇位,此仇不共戴天。
    偏偏趙頊是個心善的,還是答應了趙弼的要求。這一見,塵封的悲劇,再次打開。
    大理寺內室,趙弼手上腳上都帶著重重的鐵鐐,走路都很費勁。
    趙頊坐在案台前,問道:“叔祖父,你要見我,有何話要說?”
    趙弼感歎道:“沒有想到,你還願意叫我一聲叔祖父。”
    趙頊笑道:“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你要是成功了,我們的位置,也許就互換了,你不也得叫我一聲侄孫嗎?”
    看趙弼站著費力,趙頊還吩咐衙役拿了一把凳子來,既然要見麵,就好好談談吧。
    趙弼坐下:“都是天注定,就那麽一步之差,萬萬沒有想到那賤人,關鍵時刻變卦了。”
    趙頊哈哈一笑:“天子,是天注定,你注定就沒有這個命。你不甘了這麽多年,最後還是落得一個叛逆的罪名。”
    趙弼也一笑:“你倒是有太上皇的幾分智睿。”
    趙頊很高興,他最喜歡別人說他像太上皇了,那也是他作為君王的最終追求目標。
    趙頊玩味的說:“能從叔祖父嘴裏聽到這句話,我很欣慰,得到對手的認可,就是最大的成功。”
    趙弼抬起蒼老的頭:“趙頊,你像太上皇,但不是太上皇,你的政績可以追上太上皇,可是你的心境不一定能達到。”
    趙頊有點不耐煩了,做皇帝,不就是看政績嗎,不就是千古留名嗎,政績好,心境自然就好,你不是在胡扯蛋嗎?
    看趙頊不明白,趙弼繼續道:“你知道太上皇和你爹,是因為何病薨逝嗎?”
    趙頊不解的說:“不都是受到打擊,突然重病嗎?”
    趙弼眼神一轉:“看來,也沒有人告訴你啊。既然如此,那在我臨走之前,告訴你實情吧。”
    趙頊疑惑的看著趙弼,趙弼悠悠道:“我們趙氏,有遺傳疾病,狂躁症,無藥可醫。發病就會死。。”
    趙頊不在意的笑道:“叔祖父,你真是會開玩笑,用生病來嚇唬我,我又不是嚇大的。”
    趙弼不在意趙頊的諷刺,繼續說:“上次發病,莫名其妙的昏迷,年紀越大,發病越頻繁。
    當年太上皇是有意在懿王府挑選繼承人的,可是我發病了。
    太上皇害怕我的子孫也有此病,所以就選了濮王府。
    誰知,我們懿王府倒是沒有人因為狂躁症早早薨逝,相反,太上皇精挑細選的趙宗實,你的父親,卻38歲就薨逝。”
    趙弼無奈的搖頭:“如果我不發病,這個皇位,怎麽會輪到你濮王府?又怎麽會是你?你也30歲了吧,如此算來,你的好日子也沒有多少了。”
    趙頊拍拍身體說:“叔祖父,你放心,我身體好得很。”
    趙弼詭異一笑:“你爹也是如此說的。你以為你娘為何會同意商賈家的女兒能做皇後?
    怎麽會逼著你娶一個大夫的女兒?因為她們,是大宋治療狂躁症的高手。
    太上皇在他們的治療下,多活了二十年。至於你,就看有沒有太上皇視死如歸的心境了。”
    趙頊腦袋浮現出以前的種種,周沁夏去西夏采寒炎之淚,然後嫁人王府,我不願意,可是母後一意孤行。
    還有爹爹,剛剛繼位之時,明明也很努力,後來就一蹶不振,難道都是與狂躁症有關?
    趙弼見趙頊臉色凝重,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起身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皇上,好好保重身體。”
    說完,拖著重重的腳鐐,往外走去。
    果然沒有人會有太上皇的心境,趙頊急匆匆的趕回福寧殿,連小卓子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趙頊招來太醫,詢問太上皇和先帝的病症,可是他們根本就不懂狂躁症,太醫院記錄的病案,隻說太上皇和先帝受到刺激,導致顱內出血而薨。
    趙頊迷茫了,狂躁症,這個恐怖的病,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對,也許皇後知道,我要去問清楚,趙頊急忙趕往承乾殿。
    跳跳正在陪著趙傭玩,見趙頊匆匆忙忙趕來,不知何事,讓丹瓊帶著孩子出去了。
    趙頊臉色蒼白,心慌意亂,他聲音有些顫抖:“跳跳,你告訴我,太上皇和先帝,是不是都是狂躁症而薨?”
    跳跳心裏一驚,不好,是誰走漏了這風聲?
    跳跳本也不知道先帝是什麽病,是在太平軒劉氏告知,才知道趙氏家族有如此嚴重的疾病。
    可是跳跳不能直說啊,她從趙頊的眼神看到了害怕。
    跳跳安撫趙頊道:“皇上,你從何處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言?
    我聽我娘和舅外祖母說,太上皇是因為徽柔姑姑的婚事,憂心成疾,胸口疼痛,突發腦疾。
    而先帝,你是知道的,是劉氏在酒裏下了迷情藥,導致先帝縱欲過度,身體空虛,才發病的。”
    趙頊稍微的平複了,是啊,狂躁症是大吵大鬧,明明太上皇和先帝是昏迷,再說了,如此重要的病,太醫院怎麽會沒有記錄呢?
    跳跳繼續安慰道:“皇上,你身體一直都很好,隻是日夜操勞國事,有些憔悴。
    俗話說,醫者可以醫病,不能醫心,你要是有了這種意念,沒病也得想出病來。”
    趙頊舒了一口氣:“是我太相信趙弼了,他說趙氏有狂躁症遺傳病,那為何濮王府從來沒有傳出過誰英年早逝啊。”
    跳跳溫和的笑道:“就是,太上皇雖然隻活了54歲,也不算短壽了。
    而先帝,你也知道,他被太皇皇太後和母後壓製得太厲害了,才沉迷在酒色之中,傷了身體。”
    有了跳跳善意的謊言,趙頊徹底放下了,不禁也覺得可笑:
    “趙弼不過是想報複我,我居然還相信了他的話,真是好笑。
    跳跳,今日我就留在承乾殿晚膳了,也好久沒有見傭兒了,剛好我來教他背詩。”
    跳跳笑著,喊丹瓊把趙傭帶進來,已經兩歲多的趙傭,奶聲奶氣的給趙頊請安:“父皇萬安。”
    趙頊把趙傭抱在懷裏:“用兒,父皇教你吟詩如何?”
    趙頊和趙傭快樂的吟詩,跳跳滿臉愁容的去了小廚房,她也很害怕狂躁症,萬一。。。,。跳跳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