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輕微的吱呀聲，櫃門從內部被推開，嚇得顧黎花容失色。
    渡劫期的威壓如潮水般瞬間彌漫了整個洞府，氣氛凝重。
    當她看清是靈月後，臉上立刻泛起了紅暈，如同天邊的晚霞，羞澀動人。
    緊接著，她漲紅著臉，帶著羞憤的語氣結巴道。
    “你，你，你……你怎麽會在這？”
    靈月先是瞥了一眼假裝入定的楊歡，然後靈巧地用小腿一勾，櫃門輕輕合上，巧妙地隱藏了柳凝霜的蹤跡。
    “老娘昨晚就來了，還與他雙修了……嗯，整整一夜……”
    “雙修？”
    顧黎美眸一凝，眼神在靈月身上來回掃視。
    與她相識三千多年，顧黎豈會不知靈月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再說，近幾十年來，虞薇每次與楊歡同完房都唉聲歎氣的，顧黎心中早已生疑。
    她私底下問過虞薇，但從虞薇的表情和沉默的態度來看。
    楊歡應該早就力不從心了。
    雙修？
    騙鬼呢。
    想到這兒，顧黎一挑柳眉，語氣帶著調侃，說。
    “不愧是有女菩薩之稱的靈月仙子，竟然來我玄天宗做客，也不忘惠及我宗弟子……”
    她在俏臉上掛起狡黠的笑容，輕拍了幾下手掌，繼續說道。
    “嘿嘿，要不這宗主峰借你幾天，我隨後通知下去，即刻讓弟子們排起隊來……”
    “呀！顧黎！看看這是什麽？”
    靈月突然打斷她，手掌往前一伸，一枚散發著微弱光芒的留影玉璧呈現在她的掌心。
    隨著她的靈氣灌注，顧黎親吻楊歡的畫麵頓時在光幕中顯現出來。
    顧黎的美眸瞪得滾圓，小嘴微張，臉上寫滿了震驚。
    靈月見狀，邪魅一笑，說道。
    “這話可是你說的哦，那從今天起，這宗主峰就是我靈月地了。”
    “等那些弟子排隊等的無聊時，我就讓他們看這個……”
    靈月話音未落，鐺的一聲，五行歸元劍出鞘，劍尖直指靈月手中的留影玉璧。
    靈月豈會讓顧黎輕易得逞，一個優雅的轉身，避開了劍鋒，身影化作一道流光，轉身便往洞府外掠去。
    “靈月，你給我站住！”
    “來呀來呀，小阿黎，你來追我呀，略略略……”
    隨著兩人的打鬥聲漸行漸遠，渾身冒著冷汗的楊歡終於睜開了雙目。
    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唉，真是造孽呀！”
    從櫃子裏出來後，柳凝霜取了盆清水，正準備伺候楊歡洗漱呢。
    見他這唉聲歎氣的樣子，又想起剛才兩位仙子為他爭風吃醋的樣子，柳凝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楊歡接過她遞來的方巾，白眉一擰，沉吟道。
    “霜兒，有些事，知道便知道了，可不興往外說啊。”
    柳凝霜強忍著笑意，點頭答應。
    “放心吧，師尊，徒兒的嘴很緊的。”
    她將自己的小嘴壓扁，對著楊歡做了個誇張的鬼臉。
    楊歡輕輕搖頭，注視著身前活力滿滿的柳凝霜，他的老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奈又寵溺的笑容。
    年輕，真好！
    嘴唇抿起的瞬間，又想起靈月與顧黎那紅潤的唇瓣，楊歡心中感歎。
    年紀大的，也很好！
    …………
    修士築基之後便可以辟穀修煉，但為了避人耳目，以及薅羊毛。
    在仙寶·虛空幻影的加持下，楊歡外顯的修為仍舊是煉氣四層。
    所以，吃飯這種事，自然需要裝模作樣一番。
    不過，今天餐桌上的氣氛有些不同，除了柳凝霜，顧黎和靈月也湊了過來。
    作為合歡宗的二長老，男修眼中的女菩薩，靈月理所當然地坐到了楊歡身側。
    她先是夾了一葉青菜在唇上試了試溫度，接著轉身往楊歡的嘴裏送去。
    “歡歡，張嘴，是你最愛的青菜誒……”
    靈月的聲音甜得發膩，動作無比矯揉造作，若說她是妖狐轉世，恐怕都有人堅信不疑。
    楊歡不著痕跡地往顧黎的方向瞥了一眼，卻見她手中的筷子都被捏得有些彎曲了。
    他眼神一凜，隨即將目光轉移到靈月身上。
    然而，靈月的筷子舉在他前麵已有好幾息，似笑非笑的眼神裏隱隱有了一絲警告。
    美麗的大眼睛眨了兩下，仿佛在做著無聲的威脅。
    此時，楊歡又見一旁的柳凝霜正低著頭渾身微微顫抖，似乎在努力憋著不讓自己笑出聲。
    “造孽呀！”
    楊歡心中大呼一聲。
    ！
    吃什麽早飯，就應該早些回道玄峰，那樣的話，就不會像現在這般，騎虎難下了。
    若不吃這葉青菜，今日免不了要挨靈月一頓毒打。
    若吃了這青菜，隔幾日搞不好要領顧黎一頓毒打。
    楊歡把心一橫，決定先解決今天的這頓打，過幾天的那頓，說不定有轉機呢！
    他默默張開嘴，將青菜葉子吞進了嘴裏。
    【叮！檢測到靈月贈予宿主普通青菜，觸發萬倍返還，獎勵青靈翠心1斤】
    靈月的投喂觸發了係統返還，讓楊歡的心情變好了一些。
    然而，下一息，顧黎抬起頭，瞪了楊歡一眼。
    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讓他頓感遍體生寒。
    就連原本軟糯飄香的青菜都仿佛失去了食材原本的味道，變得苦澀生硬，難以下咽。
    楊歡渾身一凜，細細觀察著兩位姑奶奶的表情和動作。
    他發現，這會兒，靈月的眼睛已經笑成了月牙兒，眉宇之間盡是勝利者的姿態。
    反觀顧黎這邊，笑容已經從她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宛若寒冰的肅容。
    楊歡心中“咯噔”一聲，桌子下的腳掌也跟著“咯噔”了一聲。
    不用看都知道，踩在自己腳掌上的玉足，一定是顧黎的。
    疼痛讓楊歡的兩條白眉鎖到了一起，他暗自思忖著。
    “看來要尋個機會，從靈月那把留影玉璧討過來。”
    “不然師尊總被她拿捏，最終吃苦的還是老夫。”
    “聖體未能大成之前，先忍一手。”
    “過些年，一定要讓她們領教領教老夫的厲害！”
    想到這兒，楊歡忍著疼，夾了一點兒鹹菜，送到了顧黎的碗裏。
    “師尊，許久沒吃六必居的鹹菜了吧，這是徒兒珍藏的，醬味濃鬱，脆嫩清香……”
    顧黎點點頭，吃了一小口，臉上的表情剛緩和了一些時，靈月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歡歡～倫家也想吃，你也給我夾一點唄。”
    “鐺！”
    五行歸元劍帶著寒芒，將六必居的鹹菜斬成了虛無。
    緊接著便是顧黎冷冷的聲音。
    “你若要吃，自己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