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有時候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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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腫瘤醫院。
304病房門口。
張嶽問田朵朵:“你確定是這裏?”
田朵朵點點頭:“肯定是這裏,我不可能記錯。”
本來按張嶽的意思,他和晏紫惠來即可。
誰知田朵朵死活不樂意,沒辦法,張嶽隻好把她也捎帶上。
深吸一口氣,張嶽輕輕敲門。
“進來!”
把門打開,張嶽笑問:“請問梁本輝先生在這裏住嗎?”
“你說的是2號床吧?他人不在!”
回答的是個四十來歲的男子,身材看起來同樣十分虛弱,尤其是一雙眼睛,裏麵充滿血絲。
張嶽看向2號床,上麵有病曆卡,隻見病人姓名處寫著“梁本輝”三個字。
他心中一喜,真的找對地方了。
因為除了名字相符,快抖上的那段視頻也和這間病房一模一樣。
將手上的果籃放到2號床位上,張嶽笑著對剛才那人道:
“黃大哥你好,來,吃香蕉!”
他也看了此人的病曆卡,知道此人叫黃慶友。
黃慶友擺擺手:“不吃不吃,這玩意早吃膩了。”
說著指指自己床邊,隻見那裏放著七八個果籃,裏麵全是香蕉。
張嶽隻要訕訕的把香蕉收回,然後和二女在房內等待。
見張嶽舉止奇怪,黃慶友問:“你們找梁本輝有事嗎?”
張嶽笑笑:“也沒什麽大事,就是來看看。”
“那你直接給他打電話啊!”
在見到對方本人前,暴露身份並不合適,張嶽想了想,找了個借口:
“哦,我是他一遠房親戚,恰好在附近做事,聽說他病了才來的。
以前倒是有他的號,但怎麽都打不通,可能停機了吧!
沒事,我在這等他就行。”
誰知黃慶友擺擺手:“那你就別等了,這幾天他都不會來!”
張嶽一愣:“為什麽?我聽說他病的很嚴重的啊!”
黃慶友擺擺手:“病個屁,此事我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別人啊!
他其實是在裝病,目的是想訛那個叫什麽清瘟……”
“清瘟益氣散。”
“對,就是清瘟益氣散的廠家,這種事這貨幹了不止一次,上次就訛了一家醫藥公司五萬塊錢。”
張嶽吃驚道:“真的?可是不對吧?”
他遞給黃慶友一個蘋果,語氣一緩:“黃哥,實不相瞞,我正是看了快抖上梁哥的視頻,才主動跑過來的。
若他想訛人,應該注明自己住院的具體地點才對。
結果別說地址了,上麵連個電話都沒。
人家廠家就算想賠償,也找不到地方啊!”
黃慶友嘿嘿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吧!
梁本輝訛清瘟益氣散廠家,並不是想朝這家製藥廠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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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錢他已經拿到了。”
“拿到了?”
“對,出錢的是四海仁心藥業。
格列衛知道不?就是這家製藥廠代理的。
四海仁心的銷售經理湯一鳴,給了梁本輝十萬塊,讓他配合著拍這麽一段視頻,就是為了抹黑自己的競爭對手。
那個湯經理還說了,如果有需要可能還會請梁本輝出麵。
一次的出場費也是十萬。
嘖嘖,也不知這家夥走了什麽狗屎運。
你說都是白血病人,那位湯經理怎麽不找我,偏偏找他呢?”
張嶽在旁邊都聽愣了:“大哥,你可不能瞎說!
我和梁哥一起共過事,他人很好的,怎會幹這種事?”
誰知黃慶友反而急了:“怎麽叫瞎說?是昨天晚上我們兩個閑著聊天,他親口說的。
你等我一下。”
說完,黃慶友蹭的從床上坐起來,推著門就出去了。
速度之快,很難想象這家夥已被病情折磨的不成樣子。
等他走後,張嶽和晏紫惠、田朵朵麵麵相覷。
張嶽問晏紫惠:“直播間還開著嗎?”
晏紫惠點點頭,從紐扣上取下攝像頭。
為了避免和梁本輝發生正麵衝突,所以一進病房,直播就變成暗訪。
沒想到會拍到如此勁爆的一幕。
隻見此刻的直播間直接就炸了:
“臥槽,我看到了什麽?”
“敲詐被曝光,直指行業內幕啊!”
“絕對比網絡水軍的‘20:30發’更勁爆!”
“小板凳已放好,花生瓜子拿出來,吃瓜群眾表示今天的內容很精彩。”
“各位稍等,伱們不能一看直播就信以為真啊!
萬一這是那個張嶽為了澄清自己,故意找人演的一出戲呢?
別忘了張嶽的身份,剛才惠惠可是叫他小嶽哥……”
“沒錯,本人親自作證,一切都是假的。
現在的生意人就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張嶽這種長得比較帥的。
魯迅先生在故鄉裏說過:
啊呀啊呀,真是愈有錢,便愈是心黑,愈是心黑,便愈有錢……”
“張嶽的心斷然是黑的——鑒定完畢!
惠惠,你和他分手吧,隻要你和他分手,我就承認剛才看到的那幕是真的。”
“同意!”
“同意+1!”
“同意+2!”
“……”
看到直播間再次歪樓,張嶽頓時感覺無比牙疼。
這幫家夥也太鬧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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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尉縣來這的路上,這幫人就鬧了一路。
本來自己來中州,是帶著悲壯的決絕來的,結果經常被他們搞得思緒不連貫。
他正考慮要不要讓晏紫惠把直播間關了,病房門再次打開。
黃慶友手中拿著一個u盤,嘿嘿笑道:“你不是不信我說的話嗎?
這是腫瘤醫院的監控,打開看看就清楚了。”
說完,他將u盤連到手機上。
看著黃慶友熟練拿出的u盤轉接線,張嶽開始猜測這家夥到底是幹什麽的。
視頻播放,讓張嶽意外的是,腫瘤醫院的監控竟然帶有聲音。
估計是為了盡可能避免醫療糾紛,特意把裝備升級了。
一番快進,黃慶友將視頻調到正確的時間點。
隻見梁本輝坐在病床上,先玩了會手機,忽然想到什麽,連忙拿出一個大包,拉開拉鏈,露出一遝人民幣。
接著他開始一張一張的對著燈觀察,竟是在看錢幣的真偽。
直到確定無事,才長吐了口氣。
這時坐在隔壁的黃慶友突然問:“兄弟,你哪來這麽多錢?不會是搶銀行了吧?”
梁本輝先嚇了一跳,從他的反應看,應該沒注意有人在旁邊。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胡說什麽呢?我可是遵紀守法的五好公民,怎麽可能去搶?
這完全是意外之財。”
“意外之財?我不信!
你的病看起來比我還嚴重,誰眼睛瞎能把這麽多錢給你?”
“怎麽還解釋不清楚了?我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別人啊!
……”
他開始訴說自己的經曆,和黃慶友的轉述大差不差。
黃慶友聽完,臉上全是羨慕嫉妒。
忽然,他道:“兄弟,俗話說見者有份,你搞這麽多錢,怎麽也得分我一點。
我也不要多,一萬塊就成!”
“臥槽,你特麽想屁吃呢?
知道老子為了掙這點錢冒了多大風險嗎?”
黃慶友也拉下臉來:“是嗎?那我就把這事捅出去。”
“喲嗬,威脅我?你捅,隨便捅。
最好直接報警,讓我進去吃牢飯!
老子現在都這樣了,還會怕這個?
告訴你,但凡有一塊錢進老子口袋後能再拿出去,老子就跟你姓!”
視頻播放結束,黃慶友對張嶽道:“兄弟,你現在看清這姓梁的人的醜惡嘴臉了吧?
虧你還好心帶著果籃來看他。
要我說,像這種心黑不要臉的家夥,就應該出門直接被車撞死算逑。”
張嶽看著黃慶友,他總算明白為什麽自己一進來,這家夥就竹筒倒豆子般把梁本輝賣了。
敢情是沒能從中拿到好處,心裏正記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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