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莊。
    張嶽的直播趙根旺也在看。
    見他開播後，直播間連1000人都不到，趙根旺心中忍不住冷笑。
    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
    誰知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住了。
    因為張嶽直播間的人數，突然從一千人跳到20w人。
    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吧？
    就在趙根旺六神無主之際，舒克站了出來，聲音平靜無波：“別擔心，他的人氣是買的。”
    趙根旺一愣：“買的？人氣也可以買？”
    然而下一刻他又不淡定了：“即使是對方買的人氣，那也是實實在在的人啊！”
    隻要有人就有市場，有市場就能賣出蘋果。
    這一點趙根旺還是明白的。
    誰知舒克微微一笑：“買的人氣可未必是真人喲！”
    趙根旺再次茫然：“什麽意思？”
    舒克打開手機中的一個軟件，一邊操作一邊說道：
    “這個軟件是一個計算機高手專門做的。
    隻要打開，就可以看到直播間的真實人數。”
    接著他將手機遞給趙根旺：“你看，連三千人都不到。”
    趙根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還有這種操作？也太離譜了點吧？”
    舒克笑道：“離譜的事情多著呢，你不知道不代表它不存在。
    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網紅的粉絲值也是可以買的。
    隻要你願意出錢，分分鍾就可以成為百萬大v……”
    趙根旺這下終於長見識了。
    想了想，他對舒克道：“這個軟件能不能讓我用一下。”
    舒克笑道：“當然沒問題。
    那位計算機高手將軟件編輯出來後，直接發到了主播群。
    還表示這是他為揭露直播間亂象做的一點點貢獻。
    所以任何人都可以用，也不用擔心侵權。”
    趙根旺的眼睛瞬間更亮了：“真的？那我也可以將它發到網上了？”
    舒克奇怪的看著他：“你準備做什麽？”
    “當然是為了揭露直播間亂象做貢獻。”
    嘴裏說著，趙根望雙手不停，在張嶽直播間發信息：“大家不要信這個主播，他就是個騙子。”
    此話一出，評論區立刻有人針對：
    “什麽騙子？張總怎麽可能是騙子？”
    “沒錯，就算這世上所有人都是騙子，也一定不包括張總。”
    “樓上的人，敢不敢報自報姓名？
    讓我知道知道你是哪裏的黑子？”
    “……”
    趙根旺沒想到張嶽竟有這麽多鐵粉，立刻發信息：
    “還說他不是騙子？直播間這二十多萬觀眾全是假的，是他自己掏錢買的。
    你們若不信，我這有個軟件，隻要將其打開，就可以看到直播間真實人數。
    難道剛才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張嶽開直播間時隻有一千人，結果下一秒就變成二十萬，這未免也太離譜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
    剛才大家還覺得奇怪，隻是沒人多想，現在看來這極有可能是真的。
    趙根旺直接@張嶽：“你的粉絲到底是不是買的？請當著大家的麵說清楚。
    不要辜負我們這些老粉的信任。”
    其他人也紛紛在評論區留言，詢問張嶽到底有沒有買粉絲。
    張嶽原本播的正高興，尤其是他現在念的開場白，可是專門找高手連夜寫的。
    結果念著念著就發現不對勁。
    瞅了一眼評論區，張嶽理直氣壯道：“什麽我錢買粉絲，我怎麽可能錢買粉絲？
    你可不要亂說！”
    趙根旺道：“是嗎？那你敢不敢把這個軟件安裝一下。”
    他將軟件的作用簡單說了一遍。
    張嶽臉上全是不屑：“你說你的軟件顯示的是真實粉絲，就一定是真實粉絲？
    萬一它是個病毒呢？
    比如將粉絲值惡意修改，如此一來，我就算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了。”
    趙根旺回複：“這個軟件的原理，是捕捉快抖賬號三天內的訪問量。
    它的設定，是隻要三天內該賬號看過的短視頻超過五個，就認定為正常粉絲。
    低於五個則判定假粉。
    你要不相信，可以找專門的計算機高手驗證。”
    張嶽眼睛一瞪：“你還別激將，告訴你，我還真認識不少計算機高手。
    現在我就當著，所有直播間網友的麵詢問，是真是假還請大家給我做個見證。”
    說完直接一個電話撥出去。
    “張總，我是小劉，您有事？”
    “小劉啊，我現在正在直播，剛才有個粉絲質疑我的賬號是買的，給了我一個軟件……”
    不等他說完，對麵就開口：“張總，我現在就在您直播間，具體情況我已經了解。
    您稍等，這個軟件我已經下載下來了，是真是假馬上給您結果。”
    張嶽點點頭：“那你快點看，我的時間非常寶貴。”
    五分鍾後。
    “張老板，那個粉絲說的沒錯，這個軟件的確是識別直播間真實粉絲量的。
    您可以放心下載並使用。”
    張嶽點點頭：“明白。”
    說完他開始操作，一分鍾後軟件安裝完成。
    緊接著，所有直播間粉絲都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隻見張嶽的直播間，原本的20w+加粉絲量，瞬間變成1w+。
    原來在張嶽和趙根旺爭論的過程中，突然湧進來一大批看熱鬧的。
    以至張嶽的粉絲量瞬間暴漲。
    現在看到真實情況，這些人直接發彈幕：
    “竟然是騙子！”
    “我剛才隻是猜測是假的，沒想到真是假的。”
    “哎，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辣眼睛啊辣眼睛！”
    其實不止直播間的粉絲傻眼，張嶽同樣傻眼。
    他看著自己手機屏幕：“不可能，怎麽可能？”
    然後扭頭對黃素素道：“買這二十萬粉絲，我可了足足兩百萬。
    對方不是再三保證，這二十萬人都是真人嗎？
    不要告訴我一切是假的。”
    黃素素萬萬沒想到，張嶽竟會直接說出來，瞬間傻眼：
    “張總，注意影響。”
    張嶽不高興了：“都這時候了，還注意狗屁的影響？
    我足足被騙了兩百萬呀！
    知道我掙這些錢有多不容易嗎？
    每天起早貪黑，殫精竭慮，人瘦了好幾斤，結果呢？
    報警，立刻報警。
    我還就不信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騙子竟然如此猖獗。”
    說完這才想起自己正在直播，忙打了個哈哈：
    “各位老鐵，不好意思啊，剛才出了點小狀況，不過問題不大。
    畢竟你們會來，看的主要是真人秀，而不是粉絲值真假。
    現在我為大家介紹一下，這次網紅真人秀的核心成員。
    說完扭頭朝犀利哥招手：“愣著幹什麽？快點過來亮個相！”
    犀利哥此時人都傻了。
    因為直到現在他都沒搞清楚狀況，張嶽買粉絲的事被當場曝光，難道
    結果你竟然完全和沒事人似的，也太離譜了吧？
    當然，犀利哥也隻是心裏稍微這麽一想。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張嶽讓他怎麽做，他怎麽做就是。
    一臉笑容的朝鏡頭擺擺手，犀利哥開口：“大家好，很榮幸能被張老板邀請，來這個美麗的地方參加真人秀。
    為了回饋粉絲，我先上個才藝。”
    說完拿出一瓶2.5升的大罐可樂：“可能有人已經猜出來了，沒錯，我今天要表演的就是龍吸水。”
    接著他開始搖晃可樂，然後直接開喝……
    沒有任何意外，犀利哥用他的行動演繹了什麽叫翻車現場。
    接著張嶽又開始介紹其他網紅，他每介紹一個，這些網紅就主動站出來和大家打招呼，同時展示才藝。
    比如懶媽的才藝，是三個孩子的舞蹈加合唱兒歌。
    餘小二的才藝是和老丈人一起，當著所有人的麵，炫了一罐臭豆腐。
    ……
    不是這些網紅的粉絲，看到這一幕並不覺得有什麽。
    但他們的粉絲就不一樣了。
    比如懶媽的三個孩子，跳的舞蹈一般，歌聲也一般。
    但三個孩子表演完畢，直接收到價值上萬塊的禮物。
    很明顯就是他們粉絲送的。
    其他網紅也都有禮物，有粉絲特意做過統計，這次網紅真人秀，單個人介紹加才藝表演，就收到了將近二十萬的打賞。
    趙莊。
    趙根旺看到這一幕，臉色黑如鍋底。
    他發現自己剛才對張嶽的質疑，似乎沒有對對方造成任何影響。
    想了想，趙根旺扭頭看向舒克。
    然而舒克卻淡定自若：“不要急，接著往下看，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
    趙根旺一愣，有點不太明白舒克的意思。
    這時就聽直播間內張嶽道：“好了，以上就是我們真人秀邀請到的所有網紅。
    關於這次真人秀舉辦，目的隻有一個。
    即幫助小黃莊村民售賣他們千辛萬苦種出來的有機蘋果。
    前段時間有關食品安全的討論，讓大家擁有了買東西先看配料表的習慣。
    這是一個好現象。
    然而我們的食品安全不僅包含工業食品，還有各種農產品……”
    張嶽把農作物亂用農藥化肥的事說了，最後道：“小黃莊村民正因為意識到這點，才帶頭搞起了生態農業。
    然而他們的生態蘋果，卻在前段時間的銷售中遭遇滑鐵盧。
    原因很簡單，生態農業種出來的蘋果，顏色不夠鮮豔，加上杜絕使用膨大素，產量比普通果園低了整整一半。
    我知道這件事後非常痛心，才特意搞了這樣一個活動。
    還請大家支持一下，買點純天然蘋果回家嚐嚐。
    我在這裏代表全體小黃莊村民向你們表示感謝。”
    他的語氣非常真誠，看的趙根旺心髒瘋狂跳動。
    因為張嶽說的全是真的，萬一被他成功扭轉風向，一切就全完了。
    想了想，趙根旺給張嶽發信息：
    “太好了，我也是生態農業的堅定支持者。
    你別光說不賣呀，趕緊上鏈接我好下單！”
    他的信息張嶽自然
    精神一振，張嶽笑道：“沒問題，鏈接馬上來。”
    果然，他剛說完，一個小黃車圖標出現。
    趙根旺點開一看，然後直接傻眼。
    因為小黃車中蘋果的標價，竟是9.2元一斤。
    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吧？
    他剛才之所以說那些話，目的很簡單，就是讓張嶽報價。
    在趙根旺想來，張嶽有機蘋果的價格，應該在兩塊到三塊之間。
    畢竟之前小黃莊的蘋果，可是一塊錢就賣了。
    所以即使張嶽借助直播間的人氣漲價，也不會漲太多。
    如此一來，自己就可以發出質疑：
    普通蘋果三塊錢一斤，你的有機蘋果成本比普通蘋果更高，反而賣得更便宜，完全不符合情理。
    因此你的蘋果一定有貓膩，肯定是科技與混合的結合品，卻打著有機蘋果的旗號過來騙大家。
    趙根旺甚至還模擬了好幾種，張嶽可能拿來狡辯的話術。
    可他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9.2元起步。
    你怎麽不直接去搶？
    好在趙根旺反應非常快，他拿起手機快速打字：
    “什麽？9.2元一斤？你瘋了嗎？”
    說完又@全體成員：“大家千萬不要上當。
    對方那麽多錢買粉絲請網紅，肯定把這筆費用加到了蘋果裏。
    而且他賣的一定是有機蘋果嗎？我看未必！
    不是我質疑，而是一個明明錢買了粉絲，卻根本不願承認的人，又有多少可信度？”
    這話剛發完，立刻有人回複：“沒錯，這個主播就是個騙子，大家不要相信。”
    “九塊多一斤的蘋果，這是仙果嗎？”
    “本來聽主播說這是有機蘋果，還想出錢支持一下。
    可惜家境貧寒，告辭！”
    “……”
    趙根旺看著大家的回複，立刻就笑了。
    說到帶節奏，自己可是大師中的大師。
    一個毛頭小夥子也想跟自己鬥，簡直不自量力。
    心裏想著，他點開購物車，想看看張嶽賣了幾件。
    應該能突破十吧？
    如果是個位數，那才尷尬。
    然而等他看清上麵的數字，瞬間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
    因為購物車顯示的銷量竟是13267件？
    他又數了一遍，確定自己沒看錯。
    怎麽可能？
    這才五分鍾都不到吧？
    如此短時間就賣一萬多件，還是在一斤將近十塊的前提下，真的非常離譜。
    其實不止趙根旺，張嶽本人也一臉懵逼。
    什麽情況？
    雖然通過眼睛異能，張嶽知道小黃莊的蘋果會漲價。
    於是他幹脆就直接將價格飆了上去。
    可價格是價格，銷量是銷量，二者好像沒有必然聯係吧？
    而且剛才的直播，自己明明已經翻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