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隻是震驚，汪金蘭則直接站了起來：“爸，你說你上個月發多少錢？”
    汪大海道：“四十三萬，怎麽了？”
    “不是，張老板是善財童子嗎？他……”
    不等汪金蘭說完，汪大海就道：“這你就不懂了。
    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息，一家企業想要留住人材，必須將待遇給足。
    一個吝嗇的老板，是永遠做不大的。
    你看我上個月的工資高，但這些錢全是靠我自己掙來的。
    比如我根據經驗，幫國嶽製藥廠找到了兩個財物問題。
    光這兩個問題，就可以幫廠裏避免上千萬的損失。
    而這四十三萬中，有十六萬是此事的獎金。
    當然，好處可不止這麽多。
    你如果有時間，可以到國嶽製藥廠看看，看看裏麵員工的精神狀態。
    在你們公司，是不是一提加班就怨聲載道？
    但在國嶽製藥廠，從來就沒有強製過任何人加班。
    甚至張老板還三番五次強調讓大家注意休息。
    可沒人願意休息，都是能做一點是一點，在公司辦完工還要在家裏辦公。
    是他們有奉獻精神嗎？
    錯，是因為他們每多忙一個小時，至少能掙五六百。”
    每多忙一個小時，至少能掙五六百……
    劉凱的心髒砰砰直跳。
    他這些年在京城，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才能多掙錢。
    為此曾無數次絞盡腦汁。
    可不管他如何努力，一個小時也就一百多點，而且已經是極限。
    以至他經常會有種極其無力的感覺。
    如果誰告訴他，自己一個小時有五百塊，他絕對每天工作十八小時不休息。
    聽完父親的話，汪金蘭摩挲著手中的銀行卡道：“既然這樣，這錢我就收著了。”
    以前她不願要父母的錢，除了不想啃老，就是父母這點錢對京城房價完全杯水車薪。
    要了還不如不要。
    但現在不一樣。
    若真如父親所說，他一個月能掙四十多萬，就根本不用擔心錢不夠。
    而自己也真需要這筆錢去買套房子。
    很多事她可以將就，但兒子劉星絕對不能。
    一頓飯一家人吃的其樂融融。
    回到臥室，忽然劉星道：“爸，媽，我感覺自己有點不對勁。”
    劉凱一愣：“不對勁，怎麽了？”
    汪金蘭也道：“哪裏不舒服趕緊說，我立刻帶你去醫院。”
    劉星搖搖頭：“你們誤會了，我說的不對勁，是指我的身體好像出現了一些奇妙變化。
    現在我好像能過目不忘。”
    “過目不忘？你的記憶力不是一直都挺好嗎？”
    說到這個，汪金蘭有些驕傲。
    兒子劉星從小就品學兼優，每次考試都在班級排前三，年級前二十。
    若自己用心培養一下，說不定長大了能上清北。
    劉星搖搖頭：“不是記憶力好，而是過目不忘。”
    他指著一本書對汪金蘭道：“你隨便翻一頁。”
    這本書是《儒林外史》。
    汪金蘭帶著疑惑，打開遞給兒子。
    劉星接過，發現是
    他掃了幾眼再次遞給母親：“好了。”
    不等汪金蘭反應過來，就聽劉星道：
    “金東崖讚：‘分獻者就位。’遲均、杜儀出去引莊征君、馬純上進來，立在……”
    汪金蘭剛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麽，但越聽越震驚。
    因為劉星竟將這一頁完全背了下來。
    這可是儒林外史啊，屬於出了名的難懂。
    哪怕汪金蘭自己，想要弄明白裏麵的意思，都要費很大力氣。
    結果……
    劉凱更加不敢置信：“不會吧？
    你今天早上不是還很正常嗎？”
    劉星道：“對啊，所以我很奇怪。”
    汪金蘭忽然想起一件事：“會不會是那種學生藥膳紅燒肉的作用？”
    劉凱一拍巴掌：“肯定是的。”
    說到這，他忽然表情懊喪：“我真笨，這點早該想到了。
    十月食品廠是張嶽旗下的產業，而國嶽製藥廠也是他的。
    既然他能研究出治療慢性粒白血病和老年偏癱的秘方，再研究出一種可以提高年輕人智商的食物再正常不過。”
    汪金蘭也反應了過來，她大喜問：“那咱兒子豈不是因禍得福？”
    劉凱卻比較保守。
    他想了想：“稍等，我得再驗證驗證。”
    說著拿出一份試卷遞給兒子：“你來做一下。”
    劉星拿在手中，先大致瀏覽一遍，接著從
    兒子這邊忙，汪金蘭則沒好氣地看丈夫一眼。
    別人不知道那張試卷，她又怎麽可能不知道？
    這是初三的奧林匹克競賽試題。
    自己兒子現在連初一都沒上，也沒提前學過初中的知識。
    故嚴格來說，這張試卷對兒子和天書沒什麽區別。
    劉凱自然看到了妻子的眼神。
    他微微一笑，對此並不在意。
    很快，這張試卷都被劉星寫滿文字：“好了。”
    劉凱接過掃視一眼，然後有些呆滯。
    雖然曾經也是學霸，但他發現這張試卷自己完全看不懂。
    至於兒子的答案是否正確，就更不知道了。
    拿起手機，他撥通一個號碼。
    很快這個號碼接通，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出現在攝像頭麵前。
    劉凱非常客氣道：“孫老師，您好。”
    孫老師微微一笑：“小劉，以咱們兩個的關係沒必要這麽客套。”
    劉凱點點頭：“是這樣，上次你不是給了王哥一張試卷嗎？
    我拿來給我兒子做了。”
    誰知孫老師聽到劉凱的話，臉瞬間便拉下來：“讓你兒子做？
    我不是再三強調，不要讓他看上麵的試題嗎？
    他現在啥都沒學，看了後除了打擊自己的自信，沒有任何作用。”
    劉凱忙道：“我知道，不過他已經把試卷寫滿了。
    您就幫忙指導一下，看看他寫的怎麽樣。
    非常感謝！”
    孫老師先是一愣，接著道：“那你把圖片發過來，我看一下吧！
    但醜話說在前麵，你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
    劉凱點點頭：“當然，我有心理準備。”
    孫老師打開照片，隨便掃了兩眼，發現上麵所用的數學符號全是小學學過的，隨即無奈搖頭。
    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劉凱兒子為了忽悠父親，在試卷上亂寫。
    他帶過很多學生，碰到的搗蛋鬼不計其數，十分明白這些孩子內心的詭異伎倆。
    正要說話，忽然，孫老師愣住。
    下一刻，他臉上全是震驚，看劉凱的表情也充滿不敢置信：“這真是你兒子寫的？”
    劉凱點點頭：“他在那裏寫，我就在旁邊看著，不會有錯。”
    孫老師立刻道：“你兒子不簡單呀！
    這樣，從明天開始，讓他跟著聽我的課。
    記住，每天晚上八點到九點，不要遲到。”
    劉凱表情全是狂喜：“真的？太好了，謝謝！”
    孫老師是一位特級教師，對方在數學教育上的造詣，哪怕放眼全國都屈指可數。
    經過他培訓的學生，有百分之八十可以拿到名牌大學的保送名額。
    很多家長都來找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跟著他學習。
    但大部分人都失敗了，因為他對學生的基本功要求非常嚴格。
    想跟著他學習，自己孩子的能力必須達到一個極高的標準。
    劉凱曾因為一些事，幫助過這位孫老師。
    所以他也找過對方，想讓兒子跟著聽聽課，提高一下。
    結果卻被對方秒拒，理由很簡單：你兒子雖然聰明，但距離我的要求還差一些。”
    這曾讓劉凱十分鬱悶。
    直到現在。
    “謝謝孫老師，謝謝！”
    然而孫老師搖搖頭：“不要謝我，我這人一向就事論事，尤其在孩子的教育方麵。
    我一向認為，對於孩子的教育這塊，必須因材施教，而非人雲亦雲。
    如果他能力不夠，強行成為我學生的話，不僅對他沒好處，反而有害。
    如果他能力足夠，就算你不願讓他跟著我，我也會死皮賴臉的纏著你。”
    劉凱笑道：“所以我兒子現在的能力夠了。”
    “豈止夠了？簡直歎為觀止！”
    孫老師越說越興奮：“能將這份試卷完整寫出來，就已經有資格成為我的學生。
    但你兒子不一樣，他不僅將這份試卷全部答完，甚至隻用到小學學到的知識。
    這已經不能用天才來形容了，而是妖孽。”
    雙方吹捧了幾句，孫老師忽然一愣：“等等，不對呀！
    你兒子的水平前段時間我不是才測過嗎？好像就比普通人強那麽一點點。
    可現在看來他智商之高，我教這麽多年書見過的都不多。
    你到底怎麽做到的？”
    劉凱也不隱瞞：“我兒子今天吃了一份十月食品廠的學生藥膳紅燒肉，接著他就感覺自己的大腦發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
    孫老師：“原來是這樣。
    十月食品廠的學生藥膳紅燒肉，的確可以提高學生智力。
    隻是你兒子的變化也太大了吧？”
    劉凱不解：“等等？我兒子的變化大，什麽情況？”
    孫老師道：“關於學生藥膳紅燒肉，我也了解了一些。
    尤其我帶的那些學生，他們父母為了能讓自己孩子多吃這種含有特殊功能的菜，費了無數功夫。
    但所有人的變化都不是特別大，隻要沒辦法和你兒子比。”
    劉凱本以為學生藥膳紅燒肉的事，隻有自己一人知道。
    沒想到自己才是最後知道的那個人。
    不過這種沮喪也隻持續一瞬，接著他又問孫老師：“所以我兒子真的很不同？”
    “對！
    可以這麽說，你兒子已經通過這種食物，徹底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再三確定這個好消息後，劉凱和汪金蘭都能看到彼此眼睛中的興奮。
    然而孫老師語氣一轉：“先別急著高興。
    十月食品廠的學生藥膳紅燒肉吃了之後，對身體的變化隻能持續二十四小時，之後效果便會減退。”
    “什麽？效果減退？”
    見劉凱皺起眉頭，孫老師安慰：“你也別太沮喪，我還沒說完呢！
    藥膳紅燒肉對學生智商的改變屬於持續性的。
    就是說隻吃一次的話，用處基本不大。
    但若每天都吃，並保持一年。
    你孩子的智商便會慢慢穩定下來，成為真正的神童。”
    劉凱和汪金蘭的表情卻全是不信。
    沒辦法，對方說的實在太玄乎了。
    不過孫老師並沒有多解釋，他隻是微微一笑，明確表示可以讓劉星參加自己的培訓班，便掛斷電話。
    劉凱和汪金蘭坐在房間內，既興奮又忐忑。
    興奮是自己找到了讓兒子變聰明的方法，忐忑是因為如果藥膳紅燒肉隻能持續一天，事情就麻煩了。
    然而怕什麽來什麽，
    劉凱歎了口氣：“知道，我再想想辦法。”
    然後他問王金蘭：“咱們怎麽辦？”
    因為產量有限，十月食品廠的藥膳紅燒肉目前都是限量供應。
    除了路邊的官方小吃攤，其他地方經常處於缺貨狀態。
    雖然十月食品廠已經開足馬力生產，但這種紅燒肉實在太受歡迎了。
    比清瘟益氣散和活血通絡丹還要受歡迎。
    畢竟清瘟益氣散和活血通絡丹隻針對病人，而藥膳紅燒肉針對的，卻是全國所有的中小學生。
    還有一件事，那位孫老師也是中州人。
    現在是暑假，讓兒子跟著對方聽課倒沒什麽。
    可等到開學，兒子就要回京城讀書，將非常不方便。
    汪金蘭仿佛忽然下定某種決心：“要不咱們兩個直接放棄京城，來中州發展好了。”
    劉凱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忍不住問：“來中州，什麽意思？”
    汪金蘭道：“當然是字麵意思。
    其實我早就有回中州生活的意向。
    之所以堅持到現在，完全是為了能讓小星獲得更好的教育。
    現在我發現，中州在很多方麵做得比京城好多了。
    既然這樣，咱們為什麽還要眼巴巴的回京？
    七八百萬買一套房子，真不是咱們這種家庭可以承受的。
    就算僥幸湊夠首付款，光貸款一個月也要還三四萬。
    這樣的話，以咱們的條件哪還有幸福可言？
    但中州就不一樣了。
    咱們攢下的兩百萬完全可以全款買套大房子，甚至還有不少結餘。
    你我再找個差不多的工作，哪怕工資低點，也絕對比在京城幸福的多。”
    說完，她一臉緊張的看著劉凱。
    無論怎樣，劉凱都是一家之主。
    她必須尊重對方的意見。
    劉凱沉默半天，忽然笑了：“既然你已下定決心，那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