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接管的人是全世界最有名的抗癌專家。
    所以醫院向上麵請示後，上麵直接就同意了？”
    韓開明道：“對，所以抱歉，你國嶽製藥廠的人估計要白跑一趟了。”
    張嶽皺起眉頭：“可國嶽製藥廠對癌症的研究，並不比克裏斯差多少。
    當然，我承認我們在抗癌理論上的積累的確有些淺薄。
    但醫院隻考慮對方，卻完全忽視我們，是不是有點過分？”
    韓開明苦笑道：“這個我明白。
    然而克裏斯來到醫院後，
    醫院這邊的確提出了異議，克裏斯直接表示，如果醫院相信他，就必須按他說的做。
    如果醫院不相信，那他直接走人。
    現在這麽多人等著對方救命，醫院可不敢把他得罪死，隻能無奈答應他的條件。”
    張嶽沉吟片刻，忽然問：“你是不是也更相信那個克裏斯？”
    韓開明打了個哈哈：“也不全是。
    張老弟伱的國嶽製藥廠同樣名揚世界。
    但問題是，你的抗癌藥物不是還處於研發初期嗎？
    而且白血病雖然也叫血癌，但和真正的癌症還是有不少區別的。
    我不是要貶低你，不管怎麽說，對方也是諾貝爾醫學獎獲得者。
    他治療過的癌症患者，治愈率可以達到百分之六十五。
    這也是目前全世界癌症治療過程中治愈率最高的。
    關鍵這是醫院的決定，我又不是醫院的人，想支持你也沒辦法呀！”
    張嶽點點頭：“我明白你意思了，那先這樣吧！”
    說完掛斷電話，將情況和晏紫惠說了。
    晏紫惠看著張嶽：“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
    張嶽疑惑：“什麽叫我接下來怎麽辦？病人被接管，咱們能做的不是隻有觀望嗎？”
    晏紫惠無奈看他一眼：“如果換成別人，能做的當然隻有觀望。
    但你不一樣，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
    其他醫療人員也看向張嶽，這些人有的來自國嶽製藥廠的藥學實驗室，也有的來自凱安醫院。
    不過不管來自哪，都是醫學界的精英。
    張嶽微微一笑：“大家先別著急，走，咱們先吃個飯。
    具體事情之後再說。”
    飯店張嶽選的是帶有濃鬱西疆風味的餐廳，等大家吃飽喝足，張嶽這站起身道：
    “好了，你們跟我來吧！”
    車輛拉著眾人沿著公路快速前進，最後停到一座荒山前。
    不過荒山雖然是荒山，但並不荒涼。
    山上有不少新建築，不時有工人走來走去，伴隨著機器的轟鳴聲，熱鬧非凡。
    張嶽扭頭對這些醫學工作者道：“這裏就是南博萬石山！”
    所有人眼睛瞬間就亮了。
    尤其是劉業東。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國嶽製藥廠研究抗癌新藥。
    別人不知道這種新藥的來源，他可一清二楚。
    其實劉業東早就想來這裏一趟了。
    雖然張嶽每次派人給他空運過去的黑色蛋白玉冰髓，都選的是最好的。
    但選的再好，也不如自己親自過來看。
    其他知道情況的人表現都和他差不多。
    一行人開始進山，走到半山腰，眼前是一家診所。
    診所是張嶽自己開的，目的是給蛋白玉石礦的礦工治療各種突發性疾病。
    因為長時間呆在地下工作，很多人心裏或多或少都有心理問題。
    也有不少人因公負傷，所以這家診所平時還是很忙的。
    “之後這就是你們的工作場地了，大家抓緊時間熟悉一下。
    本來我給你們安排的地點是醫院，但現在情況有點特殊，就先委屈大家一下。
    至於誰想去看蛋白玉冰髓礦，一會我會安排人帶他去。”
    晏紫惠終於忍不住道：“你不是說有病人嗎？現在病人呢？”
    關於辦公地點，晏紫惠並不在意。
    因為自己手下醫療團隊用的設備，全從國嶽製藥廠空運過來。
    隻要設備在，在哪工作都一樣。
    但問題是患者。
    沒有患者的話，自己這邊的實驗根本就沒法做。
    張嶽笑道：“不就是患者嘛，這個簡單！”
    說完他拿起電話：“是老湯嗎？”
    湯正亞的聲音響起：“老板，是我，你終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他聲音充滿沮喪，仿佛沒了靈魂。
    張嶽道：“什麽叫我終於想起給你打電話了？
    我一直都在關心你好不好？”
    “你關心有什麽用，反正我也活不長了……”
    “沒事的，這病你根本不用擔心。”
    湯正亞一愣：“等等老板，你的意思是你有治療癌症的辦法？”
    張嶽搖搖頭：“不是，你誤會了。
    我是說就算你最後真治不好，也可以拿到三百萬死亡津貼。
    有了這筆錢，足以保證你的孩子長大成人。
    說不定節儉一點的話，你媳婦改嫁的嫁妝也夠了。”
    湯正亞：“……老板，咱能不能不要這麽紮心？
    不管怎樣，我都是因為來給你幹活才染病的。
    你不安慰就算了，沒必要說風涼話吧？”
    張嶽哈哈一笑：“我這不是見你神情沮喪，幫你我緩和一下心情嗎？
    你不用擔心，西疆這邊已經把去年的諾貝爾醫學獎獲得者克裏斯請了過來。
    克裏斯是治療癌症的專家，有他的治療，對你的身體康複肯定有很大的幫助。”
    “是嗎？”
    “當然，我騙你幹什麽？”
    “那您的國嶽製藥廠呢，您不是說國嶽製藥廠現在也在研發一種特效藥，而且這藥的研發已經初見成效？”
    張嶽道：“我正準備給你說這件事呢！
    是這樣……”
    張嶽將事情經過和湯正亞簡單說了：“現在我將國嶽製藥廠的醫療團隊帶到了南博萬石山。
    但因為克裏斯那邊的要求，我這邊接診不到癌症患者。
    所以我想對你說的是，克裏斯那邊和國嶽製藥廠你隻能選一個。
    如果你選國嶽製藥廠，我可以派車把你接過來。
    當然，這個不勉強。
    而且我也不瞞你，克裏斯很厲害的，你選他存活下來的概率，要比選國嶽製藥廠更高。”
    這就是張嶽想到的辦法。
    雖然克裏斯把所有患者都要走了，但你也得能讓患者配合你才行。
    如果患者拒不配合，擁有再厲害醫術的醫生都沒辦法。
    但話又說回來，張嶽並不會因為自己這邊需要患者，就用坑蒙拐騙的手段。
    相反，他將克裏斯的個人信息和學術成就，和湯正亞講得清清楚楚。
    如果湯正亞堅持相信克裏斯，張嶽也不會在意。
    片刻後，湯正亞道：“老板，我選擇相信你！”
    “是嗎？”說實話，張嶽有些意外湯正亞的果決。
    但他很快就回複正常：“這樣啊，那你將這事和紅白黃的農民工都說一下。
    看看有多少人願意來，我好一趟將你們全部接走。”
    “這個沒問題，我會問清楚的。
    但我隻能邀請那些工人嗎？其他地老板能不能說？”
    張嶽：“當然能說，你把事情經過仔細闡述一遍，隻要願意來，我這邊都接納。”
    “明白！”
    湯正亞的效率非常高，隻用一個小時就再次聯係張嶽：
    “老板，問清楚了，這次願意過來的一共有一百六十八人。”
    張嶽再次愣住：“等等，你說多少？
    一百六十八人？怎麽這麽多？”
    他真的非常奇怪。
    要知道，這次患病的人有將近四百。
    按照張嶽的想法，湯正亞能喊過來二三十人就已經非常不錯。
    沒想到竟然來了將近一半。
    不過張嶽沒有猶豫，而是立刻安排大巴車過去接人。
    半天後，幾輛大巴車停在南博萬石山診所門口。
    首先下來的是肉孜。
    看到張嶽，他立刻給了一個擁抱：“張老板，我的好兄弟，我來了。”
    張嶽下意識想後退，沒辦法，這家夥身上的羊膻味太濃了。
    這也是西疆維族人的特征。
    這些人經常和羊打交道，冬天還會親自跑到山裏喂羊。
    和羊一起吃一起睡，直接就是好幾個月，沒有味才奇怪。
    不過張嶽想了想，還是勉強和對方抱了一下。
    對方這麽信任自己，自己要是再躲避未免有點不合時宜。
    然而下一刻他又愣住了，因為他看到了韓開明。
    張嶽忍不住問：“韓主任，您怎麽也來了？”
    韓開明笑道：“我不能來嗎？”
    “不是……”
    張嶽完全不知該說什麽，之前韓開明的態度很明朗，他更願意相信現代醫學。
    尤其還有克裏斯這樣的抗癌專家。
    沒想到……
    韓開明拍拍張嶽肩膀：“如果是別人，哪怕他有清瘟益氣散在手，我肯定也隻相信克裏斯。
    但你不一樣，我相信你的人品。”
    張嶽有些感動：“謝謝！”
    韓開明瞪他一眼：“謝什麽謝？
    我已經把自己的命交給你了，你還不趕緊把藥給我用上？
    難不成真要看著我在這慢性死亡？”
    肉孜立刻道：“沒錯，我現在已經有些喘不過來氣，就指著你的藥幫我頂一下呢！”
    三人說了幾句，湯正亞也從車上下來。
    他拿出一份名單遞給張嶽：“老板，這是所有自願過來的人，你看一下。”
    張嶽點點頭：“咱們農場的患者來了多少？”
    “農場的人全都來了。”
    張嶽一愣：“真的？”
    “當然是真的。”說到這個，湯正亞笑道，“剛才我把你的話和他們講了一遍。
    大家夥立刻選擇無條件相信你，原因很簡單，你是他們幹這些年農活中，唯一拿到高工資的人。
    有這麽慷慨的老板，自然會全力救治大家。
    至於那什麽叫克裏斯的老外，我們又不認識，誰知道對方會不會耍什麽陰謀？”
    好吧！
    張嶽雖然有點無語，但更多的是感動。
    其實在和湯正亞的交流中，他已經盡可能避免去談蛋白玉冰髓的功效。
    因此在他眼中，除了幾個和他關係不錯的，大家肯定不會來。
    沒想到……
    搖搖頭，拋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張嶽將所有精力都放到這些病人的治療上。
    既然大家這麽相信自己，必須更用心安排。
    bh縣人民醫院。
    克裏斯站在走廊門口，無奈看著麵前這群人。
    這些都是bh縣各個單位的負責人。
    “各位，感謝大家的盛情款待，接下來我要開始工作了，以後有機會咱們再聚……”
    誰知這些人根本不等他說話，就有人道：“克裏斯先生，先別急，你跟我來。”
    克裏斯有點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但他還是選擇照做。
    對方將他拉到醫院大門口，然後道：“你站中間，其他人都愣著幹什麽？過來呀，排好隊！”
    還有，我之前準備的橫幅呢？
    把橫幅拉到前麵，咱們拍張照片留念一下。”
    看到這一幕，克裏斯有些無奈。
    說實話，自從他拿到諾貝爾醫學獎後，類似的情況沒少發生。
    雖然已經習慣，但作為一名醫學工作者，克裏斯還是更希望自己麵對的是患者。
    好不容易才應酬完畢，他來到六樓。
    為了能
    至於剛才的接風宴席，是他一人單獨赴會，這樣就不會耽誤隨行工作人員對患者的及時救治。
    抬抬手，他對一名不斷在走廊中跑動的醫護人員道：“情況怎麽樣？患者的肺部發現異常了嗎？”
    助手拿出一疊報告放在他麵前：“檢測結果已經出來，您看一下。
    這些人有一半情況並不嚴重，當然，也有一部分能明顯感覺到肺部不適。”
    克裏斯一邊聽對方說一邊翻看報告。
    隻是很快他就發現不對：“等等，怎麽人這麽少？
    不是說有將近四百人嗎？”
    這一遝病例充其量也就兩百多點，遠達不到克裏斯的預期。
    助手表情有些怪異：“有一百多名患者臨時走了。”
    “走了？去哪？”
    “好像有一家診所請他們過去治療，對方派了好幾輛大巴車，將所有人都接走了。”
    “等等，你說什麽？診所？大巴車？
    這不是開玩笑嗎？
    真以為此病是普通感冒？這是癌症，肺癌，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他越說越激動。
    肺癌是癌症中最難治愈的病症之一，自己都沒把握搞定，結果一個小診所竟然將人拉走？
    他立刻想到那些黑醫院為了搶人頭，故意運人的事。
    拿起手機直接撥給院長，克裏斯將情況說了。
    然而院長卻一臉為難：“克裏斯先生，不好意思。
    出於對您的信任，我已經把委托權全給了你。
    如果患者自己不願配合，我也沒辦法呀！”
    克裏斯的臉瞬間就黑了：“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實話實說。
    其實拉人的那個人並不是你想象中的無名之輩。
    對方叫張嶽，是國嶽製藥廠的老板。
    你應該聽過清瘟益氣散吧？這種藥就是對方發明的。
    和你相比，也有不少村民更願意相信他。”
    “國嶽製藥廠？清瘟益氣散？”克裏斯有些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