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行大祭孩童喪命,剮龍台惡蛟伏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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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行大祭孩童喪命,剮龍台惡蛟伏誅
    第72章 行大祭孩童喪命,剮龍台惡蛟伏誅
    “快走快走,別誤了大祭時辰。”
    柳葉村熙熙攘攘,人走匆忙。
    一漢子提著兩個竹籃,急匆匆破開人群,還有一婦人隔了十幾步,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
    這婦人發梢散亂,身上衣裙也沾滿泥土,悶聲不吭,隻是默默跟在那漢子身後。
    小清河,如今該叫做清溪江了,江岸上立著一石像,龍頭人身,著袞袍,威嚴氣派。
    石像前立著供桌,擺了三牲瓜果,還有一人穿著禮服,彩墨塗麵。
    供桌前人頭熙攘,隻是圍成個大圈,不敢靠近供桌。
    “柳村長,祭品還沒到?”彩墨人問身旁一老漢。
    老漢是柳葉村村長,也是附近十來個村子的裏正,此時一臉諂媚:“祭官大人莫急,祭品我已經催我兒子去取了,馬上就到。”
    “那就好,誤了時辰,龍王大人怪罪下來,江水泛濫不說,往後你這地怕是滴雨不下,十來個村子都要受你所累,顆粒無收。”祭官冷哼一聲,轉身麵向江水。
    柳村長擦擦冷汗,暗罵那劉寡婦不識抬舉,你家小兒是命,別家小兒也是命,旁人獻得,怎麽偏偏伱家獻不得?
    正想著,一聲高呼傳來:
    “讓一讓,讓一讓,祭品來了!”
    隻見那大漢提著竹籃,闖入人群,群人如若分海,劈開一條路徑,身後還綴著一婦人。
    “唉,又橫添兩條無辜小兒性命。”有人低聲嘟囔。
    顧清源正隱在人群中,聽到此言,低聲發問:“老哥此話何解?”
    那人一愣:“先生不是臨近村人士吧?此事還要從三年前說起,有蛟龍行此,拓河成江,號稱涇龍王,初來此地倒也和善,行雲布雨,執掌天時,得益於此,這河岸十來個村子五穀豐登,當真是穀粒滿倉。”
    “這不是好事嗎?”
    那人搖搖頭:“是好事,孽事還在後頭,過了大半年,忽然跳出來個大祭官,言說龍王降雨有功,索要供奉,三月一小祭,半年一大祭,逢年過節也要供奉,小祭好說,三牲六畜,大祭卻要那童男童女。”
    此時那大漢提著竹籃上前,擺上供桌,掀開籃子上紅布,布下躺著的,竟是那玲瓏小兒,不吵不鬧,陷入沉睡。
    顧清源掃視圍觀眾人,憤懣著有之,咬牙者有之,但大多數是麻木。
    大漢身後跟隨婦人木然的臉上忽然有了顏色,猛的上前要搶奪其中一竹籃,卻被大漢一腳踹倒。
    “那劉寡婦也是命苦,大祭坑害了數十小兒,今年落到她家,他男人前些時日不滿,被那大漢,柳裏正家的兒子夥同一幫人活活打死。”那人感歎道。
    “數十小兒?這大小村落舍得如此多孩童?”
    “哪能啊,誰不是娘生父母養的,初時是選了幾家孤苦人,無有幫護的,再往後就是柳裏正托人伢子買來的孩童,隻是那劉寡婦家的不知怎麽得罪了這柳裏正,才得此大難。”
    說著那人冷呸一聲:“那柳裏正也不是好東西,自家三個小孫,卻要他人小兒來祭,想必是想省幾個買人銀錢,才奪了劉寡婦親子。”
    “這上下十幾村落,就這麽聽話,無人逃離?”顧清源有所疑惑。
    “怎麽沒有,走的都是家業大的,舍了田地也能活,留下的都是底子薄,受不得遷移傷筋動骨,身無分文,到哪都是死,在這涇龍王治下,好歹五穀豐登,混個肚飽。”那人一臉哀歎,衣衫補丁摞補丁,想必是走不脫的那群人中一位。
    也不盡然,祭獻孩童,要麽村子擇人,要麽贖買,一年下來孩童定量,留下的大概也存了心思,誰家出孩童不管,今年大概落不到我家,隻要躲過一劫,自然能混一年好收成。
    再者有權有勢,自然能護得家人康泰,不然柳裏正家三個孫兒怎麽活下來的,按概率來說,也該輪到他家一次。
    顧清源思慮完,不由得長歎一口氣,這涇龍王看起兵法來了,先顯現實利,行雲布雨,五穀豐登,誘得大小村落不願遠離,再拉攏一批人,如柳裏正之流,以人治人,再者留下的都受了恩惠,被人逼迫獻了孩童的巴不得別人也嚐一嚐喪子之痛,又會化作幫凶,屈殺孩童性命。
    至此,上有人管束,下人心不和,仇恨遍布,反倒不想反抗,乖乖獻祭,雖得利少,但勝在細水長流。
    顧清源看著現場眾人,形形色色,台上那劉寡婦麵若瘋狂,死死拉扯,台下觀戲者無人出聲,當真個個有罪,無人不冤。
    他不願再等,也不想每每關鍵節點,最後一刻才現身拯救,他此行隻為勘察內情,分清首惡,其中既包括那柳裏正,台下眾人,也包括那涇龍王。
    顧清源是正常人,自負與小說主角不同,他不想如他們一般,不論緣由,不講事理,見了好處,喊一聲你已有取死之道,分明貪欲作祟,卻將自己擺在高高在上的道德高台上,以正道之名,行邪道之事。
    世人道我虛偽也好,假仁假義也罷,我隻圖個問心無愧而已。
    想到此,顧清源散去念頭,盯住台上彩墨之人。
    大祭官,罪魁禍首,涇龍王!
    手上運轉法力,擇出幾道旁門之術,消無聲息的使出。
    台上一人分飾兩角的涇龍王還不知大難臨頭,滿意的看著供桌上祭品,手中催動法力。
    轉眼間天際陰雲密布,雷聲隆隆,有小雨紛落而下。
    “涇龍王感念奉者心誠,特賜甘霖,爾等還不快快謝恩。”他大聲呼喊。
    人群一陣喧鬧,麵上帶笑,嘩啦啦跪倒一片,將還在站著的顧清源顯現出來。
    涇龍王心頭一陣惱怒,正要嗬斥,還沒等出口,就有異象橫生。
    一座花紋繁雜的白玉門破開陰雲,蔚然聳立,兩名執戟金甲衛士站立兩旁。
    人群呆住,隨即爆發更大聲響。
    “天門,是天門!”
    “仙將降世了!”
    “祈求神仙保佑我全家老小。”
    一時間,說什麽都有,磕頭聲頻頻,比對那涇龍王虔誠不知多少。
    “什麽人敢來作祟!”涇龍王大喊,目光卻落在唯一站著的顧清源身上。
    顧清源不願多說,蒙催法力。
    那金甲衛士一揮長戟:“涇龍王,暴虐無道,屈殺小兒性命,天地不容,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今領法旨,剮去龍鱗,斬落龍頭,以警世人。”
    隨著金甲衛士話音剛落,就聽到嘩啦啦鎖鏈聲響,自白玉門頂上緩緩落下一閘刀,兩條鎖鏈相連,這竟不是天門,而是刑台!
    金甲衛士跳落雲頭,向涇龍王飛去:“惡蛟,還不上剮龍台領死!”
    這金甲衛士是顧清源依照剪紙化蝶,撒子成兵的原理參悟而出,連同那剮龍台,究其根本,實為幻術運用,內裏還是顧清源法力支撐。
    隻是假作真時真亦假,他雖達不到煉假成真的境界,那金甲衛士也是樣子貨,看著威風,可內藏法力卻是實打實的,對付一小小築基涇龍王不在話下。
    那涇龍王不識幻術精妙,隻覺威勢驚人,心底有了退意,而幻術根本就在於信,信則有不信則無,涇龍王這這一膽怯,金甲衛士氣勢更盛三分,還沒等涇龍王反應,就被擒下。
    “罪蛟伏首,領受刑法!”
    隨著金甲衛士大喝,周圍百姓才有些恍然。
    “祭官……是涇龍王!”
    眼見涇龍王伏首,柳村長心生怯意,摸著人群邊想走,顧清源甩了個鬼打牆之術,讓他原地繞圈。
    被擒住的涇龍王就沒有這麽輕鬆了,一身袞袍翻開覆去,彩墨臉龐變化,探出龍頭龍爪,一條巨蛟顯現,正是現了原形。
    金甲衛士卻不為所動,法天象地使出,擒住龍脊,宛若抓一條小泥鰍般將其死死按在白玉門下。
    “罪孽深重,剮去龍鱗。”
    話音落下,就有無數金光閃過,將涇龍王片片龍鱗剮去,一時間,有殘肢血水隨著小雨滴落,混雜在一起,好似下了場血雨。
    昂——
    涇龍王疼的嘶叫出聲,那不負威嚴的龍頭額間血肉張開,露出一隻血瞳,死死盯住白玉門,一道血光直衝而上,內裏小兒魂魄混雜,伴隨著孩童陣陣笑聲。
    這便是取小兒性命的緣由嗎?
    顧清源單手撫立,抬頭望著。
    隻見那血光撲在白玉門上,白門不搖不動,全無建功。
    “天理難容,剮龍台斬頭!”
    金甲衛士大喝,伴隨著鎖鏈聲響,閘刀掉落。
    噗呲
    一顆大好龍頭滾落,陣陣血雨中,金甲衛士攝過龍頭:
    “行惡必有果,依附妖邪,不得善終,世人謹記,當且自強!”
    隨著聲音,金甲衛士與白玉門緩緩消失在半空。
    一切事了,首惡已誅,那柳村長一眾就交由百姓處理,若是再壓服不住,顧清源也不是專門幫人擦屁股的。
    “兄台,兄台!”解說那人站起身,心頭亢奮,隻覺遇了仙人,抬頭已不見仙人身影。
    唯有一道聲音傳來:
    “劍術已成君把去,有蛟龍處斬蛟龍!”
    餘音嫋嫋,仙蹤難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