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夜話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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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成縱身躍出樓船時,王雲帆隻覺得自己眼前一花,隨著那輕微“撲通”聲消失,便再也見不到張成之身影,一番震驚過後,其目光隻好轉而看向孫浩。
孫浩微笑著朝王雲帆點了下頭,,迅速趕往樓船一層船艙,從船家借用一座火爐,與一些劈柴,在二層船甲板上擺放好。點燃爐膛中柴火,稍加等待會,教王雲帆將手中長劍,穿入已醃製好之魚身後,隨即,兩人便開始在爐火上,慢慢地燒烤起來。
張成從湖水中,返回樓船二層甲板上時,因有法力罩加持在身緣故,身上一滴水也未曾沾染到,就如同未曾進入過湖水中一般。隻是從手中,那兩條還在不停地蹦跳著大魚身上,不時有幾滴水洙,濺落在樓船甲板上。
聽到大魚蹦跳聲在發出,王雲夢立即轉身看了過去,見一位身著普通青袍年青男子,雙手各自抓著一條大活魚,一雙炯炯有神大眼,此時也正在看向自己時,王雲夢心中,立刻就感到有幾分慌亂。隨即,趕緊低頭就看向樓船甲板。
“哼,你這個偽君子,剛才可是當眾親口說過,要去湖中抓獲幾條大魚,此時,卻僅抓獲到兩條回來。怎麽樣,你這偽君子之稱呼,現在應該已經坐實了吧”。施小雲見張成,雙手各抓著一條大魚,且正在微笑著看向自家小姐,立即就出聲朝張成擠兌著道。
“施小姐,本人姓張不姓偽,更稱不上君子。這樣吧,施小姐一會想要吃多少魚,張某便提供多少如何”。張成仍然是微笑著朝施小雲回應道。
聽張成有如此一說,王雲夢與施小雲這兩名少女,便仔細在張成身上來回掃視幾眼,見其身上並未攜帶儲物袋,施小雲心中,頓時便就動起了小心思。
見張成非常鎮定在看著自己,當聞到樓船上,有烤魚香味在散發出時,施小雲便道“你叫張成是吧,一會,我家小姐與雲帆少爺,想要吃多少魚,你就必須拿出多少來,否則,本姑娘每次見到你時,就隻會稱呼你一聲偽君子”。
張成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在這樓船上,隻要是雲夢仙子和雲帆兄弟,還有施小姐三人,想要吃魚,要多少,張某便就會有多少”。言罷,走向船邊便開始收拾手中那兩條大魚。
塗抹好食鹽與佐料,隨手就放入大盤中,見孫浩與王雲帆兩人,其手中所持長劍上之烤魚,其外表色已現金黃,張成便叫兩人,將魚身撤離爐火後,又朝孫浩道“孫大哥,你陪雲夢仙子,雲帆兄弟,與施小姐三人,先坐在船桌上慢慢品嚐著,小弟這就去趟一層船艙,讓船家燉上一鍋鮮魚湯,然後再上來”。言罷,立刻就朝船艙樓梯口快速走去。
南湖,因為靈氣較為濃鬱緣故,在湖水中所生長靈魚,其味道非常鮮香可口。王雲夢在家中,以前也曾品嚐過南湖靈魚,但每次食用時,自己剛剛吃上那麽幾小塊,一條六七斤重之南湖靈魚,便已被桌上其他人,分食得幹幹淨淨。而此時卻大不相同,船桌上這兩條烤魚,不僅其重量多上不少,食用之人也少上許多。而更讓其欣喜不已的是,此時所品嚐到之烤魚肉,不僅味道鮮美,而且香味也十足。食欲為之大振時,在有些矜持情形下,三十幾息時間過後,也已食用一斤多烤魚肉。
王雲帆早就對南湖靈魚垂涎三尺,烤魚剛一放上桌,便不怕自己之手與嘴唇被燙著,站立著就已動手,迅速從烤魚上撕扯下兩塊,放入嘴中後再行坐下。自顧自吃了會,吃到高興處時,在孫浩邀請下,兩人一邊痛快地大口吃著魚肉,時不時地,還會喝上幾口陳釀。
施小雲因為丫鬟身份緣故,以前很少有機會,能品嚐到南湖靈魚,再加上想要讓張成當眾出糗,見王雲帆與孫浩兩人,在不停地大口吞食著,便再也顧不上自己丫鬟身份與淑女形象,也開始與兩人爭先恐後地食用著。
張成回到樓船二層上時,孫浩與王雲帆,剛才所烤那兩條近二十斤重烤魚,此時,除去魚頭魚尾還有些肉外,其餘部分,則隻剩下那光禿禿之魚骨刺。而孫浩與王雲帆兩人,正在痛快地喝著陳年佳釀。
見到如此這般情形,張成會心地微微一笑,用法力包裹著那兩條已醃製好之大魚,快走幾步來到船桌旁邊,又用法力操控著放在火爐上,慢慢地翻轉著。
王雲夢放下手中筷子,朝王雲帆與施小雲兩人觀看幾眼,目光,隨即轉而看向不遠處那座火爐上。
靈動秀目朝火爐上,那兩條憑空在上下左右,不停地翻轉著大魚身上停留會,目光稍微往上一抬,便見到一名七尺多高,身著普通青色長袍年青男子,此時,其英俊清秀臉龐上,正顯現出一副非常專注神情,而隨著其雙手幾根手指,在不停地舞動著,火爐上那兩條正在被燒烤著大魚,就如同在空中,富有節奏自行跳動著一般,令其為之感到十分驚訝中,其目光,瞬間也不舍離開。再行略微觀看一會,王雲夢心跳速度,不由自主地就已加快幾分。
接下來一段時間,當五名青少年男女,盡興地食用完兩條香味十足大烤魚,與一大盆鮮美可口之魚肉湯,夜色就已開始降臨在南湖上空。期間,張成從與王雲帆交談中,得知王雲夢姐弟倆,出身於修真世家。王雲帆今年十四歲,練氣期六層境界修為,其姐王雲夢芳齡十六,練氣期八層境界修為,丫鬟施小雲芳齡十五,練氣期五層境界修為。
王雲帆帶著幾分酒意,盡興地打了幾飽嗝,正要向張成出聲告辭,而回到其所乘船樓上時。忽然間,一位中年男子,就已出現在這船樓甲板上。
見這位中年男子不請自來,王雲夢與王雲帆姐弟倆,立刻起身後,又急忙朝其迎上前去。
王雲帆立即驚訝地道“祥叔,您老人家,怎麽也趕了過來”。
“雲帆侄兒,你等三人來此船上,已白吃白喝半天多時間,卻讓為叔等在船上,一人在餓著肚子,難道就不能讓你這位新結識朋友,請為叔先坐下來。一會,也好品嚐一下,那南湖靈魚之鮮美味道”。見王雲帆有如此一問,中年男子故作生氣狀,而另有所指地道。
這位中年男子,剛一從王雲帆所乘座那條樓船,縱身飛躍過來時,就已被張成靈識所觀看到。此時,聽其話中有所指,立即便朝其拱手行上一禮,道“晚輩張成,見過王前輩,如果前輩想要品嚐南湖靈魚,本人這就去烤上兩條”。
中年男子朝張成拱手還了一禮,滿臉微笑著道“張兄弟,本人王稼祥,你我之間,以兄弟相稱即可。隻不過,若是隻烤上兩條魚,恐怕還不過你我二人塞塞牙縫,不如一次性地,多烤上幾條如何”。
聽到王稼祥在如此稱呼張成,王雲夢臉上刹那間,便出現幾絲難看神色。王雲帆見自家叔叔,要與張成兩人稱兄道弟,連忙急聲道“祥叔,雲帆剛結交到張成大哥,如果你稱呼張大哥為兄弟,卻讓小侄與張大哥之間,又該如何稱呼才好”。
王稼祥並未理會王雲帆之所說,隻是朝張成道“張兄弟,你在往魚身上塗抹佐料時,其手法運用顯得很是獨特,而讓為兄感到更為驚訝的是,你烤魚時,其法力操控技巧,也非常獨特與不凡”。
“祥叔,侄兒今日好不容易,才認識到一位讓自己有所敬佩之大哥,你卻突然從中插上一杠子,如此一來,叫侄兒與張大哥兩人,今後又如何結交”。王稼祥剛一說完,王雲帆立即有些氣急敗壞地道。
見張成走至船邊,隨之就開始在收拾鮮魚,王稼祥便朝王雲帆道“雲帆侄兒,修真界曆來以強者為尊,此事你也應該明白,張成兄弟靈修修為,已進入築基期初期巔峰境界,為叔也隻不過是築基期後期而已。因而,本人與其稱兄道弟,此事並無不妥。況且,張成既然認你為兄弟,今後你隻管與其以兄弟相稱就是,為叔並不會有何計較”。
聽王稼祥如此一解說,王雲夢與王雲帆姐弟倆,這才終於鬆了口氣。但王雲帆還是有些不服氣地道“祥叔,張大哥今年才二十二歲,可你這年齡,卻比其大上近二十,你兩人以兄弟相稱,難道就不怕別人笑話”。
王稼祥搖了搖頭,道“雲帆侄,你年齡尚小,修為也還處於練氣期境界,自然不知築基期以上境界之事,如果你一旦知道張成兄弟,其法力雄厚與凝煉程度,比為叔不差一絲一毫,你難道還會以為,有人會笑話為叔”。
施小雲已有一段時間,未曾出聲,聽王稼祥如此一說,當發現王雲夢此刻,其目光正在出神地看向遠方時,便趕緊用身體,輕輕地碰了碰王雲夢其嬌軀。
時間過去不多會,見張成將醃製好之南湖魚,用法力操控在火爐上慢慢翻烤著,王稼祥趕緊從係在腰間儲物袋中,取出一醞十斤裝陳釀放在船桌上,道“張成兄弟,為兄平日裏,也珍藏著幾醞五十年陳釀。一會,你我與孫浩兄弟三人,在品嚐南湖靈魚那鮮美味道時,再痛快地喝上幾杯如何”。
自從王雲帆三人,來到自己這條樓船上開始,張成一直在思考著,如何才能讓王雲夢與自己,在船上再多呆上一會。此時,見王稼祥想要與自己,在樓船上盡興地吃喝一番,立即便朝其回應道“王前輩,如果想要痛快地喝上幾杯,好像你這幾醞五十年年份陳釀,還不足以讓我等盡興,孫大哥,你以為然否”。
王稼祥目光迅速看向孫浩,道“孫兄弟,難道你身上,還攜帶著更高年份之陳釀,如果要是有,你盡管拿出來,為兄願意出高價,將其購買下來”。
孫浩趕緊搖了搖頭,道“王前輩,晚輩出門時,顯得有些匆忙,身上,並未攜帶有五十年份以上陳釀,如果真是要有,也隻能去找張兄弟”。
王稼祥低頭歎息出一聲,緊接著,又感慨著道“張成兄弟所烤南湖靈魚,估計在這附近近一裏遠內,都能聞到其所散發出之香味,如果用年份太短陳釀佐以食之,也確實會讓人為之笑話”。
施小雲憋上半天,也未曾說過話,見王稼祥發出如此感歎聲,感覺到自己實在忍無可忍時,便朝張成道“張成大哥,本姑娘早就未曾稱呼過你偽君子了,如果真帶有好酒,你就快點拿出來吧”。
張成看了施小雲一眼,見其正一臉企盼地在看著自己,便有些好笑地朝其點了點頭。用法力操控著烤魚,放入船桌上大盤中,隨之便道“王前輩,晚輩這就拿出兩醞百年陳年佳釀,趁著今夜星光燦爛,與南湖上之美景,在盡興地品嚐著烤魚,與陳年佳釀時,也想請前輩為我等介紹一下,王氏修真家族在定洲府府城,立足之淵源如何”。
在船桌旁一張空椅上落座,隨手便從儲物戒中,取出兩醞十斤裝百年陳釀放在桌上。見王稼詳其目光,此時正在看向天上那遙遠星空,張成將其中一醞其泥封除去,打開酒醞蓋,給王稼祥與自己杯中倒滿酒,便微笑著道“其他人若想喝上幾杯,自己動手倒上就是。張某身上,不僅有不少南湖靈魚,而且還帶有十幾醞百年陳釀,足夠在場諸位,盡興地吃喝上好幾次”。
緊接著,舉杯便朝王稼祥道“王前輩,晚輩先敬你一杯”。
王稼祥立即收回其思緒,朝張成微笑著一點頭,拿起桌上酒杯,幾口就將之飲淨。
王雲帆見張成與王稼祥,已喝幹杯中酒水,立即拿起酒醞給自己先倒上,隨後,又給王雲夢與施小雲兩人,也倒上一小杯。而孫浩,則是直接打開另外一隻酒醞封口,自顧自地倒了起來。
王稼祥品嚐幾塊烤魚肉,喝完張成給杯中所添陳釀後,便不無感慨地道“張兄弟,為兄也曾不少次,吃過那南湖靈魚,但若論起魚之鮮美與香味,也隻有你親手燒烤出來的,才能真正稱得上是南湖靈魚。以前為兄所食用過的,隻不過是些普通魚類罷了”。
與張成接連喝上幾杯,又緊吃一陣烤魚肉後,王稼祥這才道“我王家,曾經是世代經商家族,千餘年前,才來這定洲府府城,購地建立莊園。莊園建成後不久,我王家,就出了位身具極品天靈根之人,六歲時開始修煉靈修功法,十八歲便進入到築基期,二十六歲突破至蘊靈期,三十五歲時,成功地凝結出金丹,百歲前時,就成功地誕生出元嬰。此人便是我王家先祖,王士強”。
王稼詳抬頭看了一眼星空,這才又接著道“當時,因為我王家,有一俠元嬰期境界大能者存在,在整個定洲府境域內,乃屬於頂級修真大家族”。
低頭歎息幾聲過後,王稼祥又接著道“兩百多年前,先祖未能由元嬰期後期圓滿境界,突破至元神期境界,幾十年後,便在族中坐化仙逝。從此以後,在這兩百餘年間,我王家,再也未曾出過一位元嬰期境界大能者”。
“王前輩,您王家先祖,王士強這位先賢,既然有如此絕佳天賦,卻未能突破元神期境界,那層桎酷。其後,王家再也未曾出過元嬰期大能者,此事究其根源,其問題究竟出在何處”。張成在為王士強未能順利突破境界,而感到惋惜不已同時,也隱約地感覺到,其中之症結所在。為求證自己所猜測原因及結果,便試探性地朝王稼詳詢問著道。
“張兄弟,不知你對靈修功法其種類,及等階了解有多少,修煉不同等階功法之人,其法力雄厚程度,及突破境界時之難易,擁有神通數量多少,以及其威力強大等,又知道多少”。見張成所提出問題,已觸及到令自己家族頭痛不已之事,王稼祥不由得就接連地,朝張成予以反問著道。
見王稼祥剛從其王家,那引以為傲之往事中回過神來,正在發出感慨聲,卻被自己提及到其家族,所修煉功法之短處,由此便想要好好地考較一下自己,對於修真界所涉及修煉功法種類常識,究竟又了解有多少。
感覺到王雲夢姐弟倆,連同孫浩也正在注視著自己,張成便正聲道“王前輩,靈修功法有經典籍之分,其下,還有天地玄黃之別,修真者所用修煉功法等階不同,所修煉出之法力,其雄厚與凝煉程度,以及突破境界時之難易,自然就會有巨大差別。此事,晚輩也曾聽一位前輩略微提及過”。
“嗯,張兄弟,你能知曉修煉功法其等階之劃分,此事也實屬不易。經典類功法,何等珍貴稀少,即便是那些一流修真大門派,也不見得就能擁有,修真家族更無須提及。我王家世代經商財力雄厚,當初,幾乎耗費盡家族所有財力,也隻得到一部籍類黃級修煉功法。但盡管如此,我王家所修煉功法,比其他許多家族那些不入流功法,還是要強上幾倍不止”。王稼祥感慨萬端中,又帶有幾分得意地道。
轉而,王稼祥又帶著些許無奈口氣道“籍類黃階功法,比起那些經典類天階地階功法,又差上幾倍,甚至是十幾倍不止,再加上缺少靈石,與靈丹類輔助修煉資源,因而,我王家以後,也很難再有元嬰期大能者出現”。
當王稼祥開始介紹王家往事時,圍坐在船桌旁幾位,一直在用心靜靜地仔細聽著。此時,聽其語氣中,明顯帶有幾分傷感意味,張成也不好意思出聲安慰,或是再詢問些其他事情,隻好在沉默中耐心地等待著,王稼祥接下來,能否說出一些令人感到高興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