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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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一聲輕響。
    虹膜掃開大門後,蘇時酒站在玄關處換鞋。
    他越過走廊和一樓廚房,來到客廳。
    客廳正上方的水晶燈散發著璀璨的光芒,一旁的落地窗倒映出顧殊鈞頗有些寂寥的身影,後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沒用電腦,也沒玩手機,更不看電視,而是雙腿交疊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手中點燃的雪茄隨著時間靜靜燃燒,顧殊鈞卻沒有要抽的意思。
    氣氛有些壓抑。
    帶著點暴風雨降至的寧靜沉悶。
    蘇時酒走過去:“怎麽還沒睡?”
    顧殊鈞掀起眼皮,盯著蘇時酒看了幾秒。
    他眉宇間滿是冷意,輕嗤一聲:“我倒也想問問,你怎麽這個點才回家?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還是陷在溫柔鄉裏樂不思蜀,不願意回來了?”
    蘇時酒擰眉,聽出顧殊鈞語氣中的諷意。
    溫柔鄉?
    所以顧殊鈞也覺得,他在會所裏是做那種皮肉生意的?
    蘇時酒神色冷漠,語氣更冷:“我們不賣身,而且,會所一般淩晨兩點下班,我已經是提前回來了。”
    “是嗎?”
    顧殊鈞探身,腰部肌肉繃緊,將雪茄放在架子上。
    他麵容瞧著冷硬十足,很有上位者風範,慢條斯理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口,露出結實的手臂,之後起身行至蘇時酒身旁,聲音低沉:“電話裏,我聽到有個女的要加你聯係方式,你加她了?”
    蘇時酒:“加了。”想到顧殊鈞應該認識對方,他說,“是夏家的千金,她找我推薦服裝品牌。”
    說罷,蘇時酒想到剛剛顧殊鈞的語氣,頗有點像質疑丈夫出軌的妻子,他一頓,補充道,“她有未婚夫。”
    顧殊鈞神色緩和一瞬,他正要說些什麽,突然一蹙眉,彎下點腰,勾著頭,鼻尖在蘇時酒的脖頸處用力嗅了嗅。
    像是隻狗狗。
    蘇時酒身體繃緊一瞬,又很快放鬆下來。
    兩人距離很近,顧殊鈞的發梢落在蘇時酒臉上,癢癢的,他不禁偏了下頭,下意識想後退一點躲避,卻被顧殊鈞強硬地一把攥住手腕。
    “別動。”
    顧殊鈞下頜骨繃緊,再次嗅聞。
    很快,他一雙淡色的眼眸仿若淬了冰。
    “你身上的……”顧殊鈞直起身體,居高臨下看著麵前的蘇時酒,他沉聲道,“雖然是廉價香水,但留香挺持久,適用人群應該是26-32周歲的女士。我沒說錯吧?蘇時酒。”
    “夏家千金?”他嗤笑一聲,“虧你想得出來。”
    蘇時酒一怔。
    香水?
    他立刻回想起,之前在會所門口遇到的那名醉酒女性,好像身上確實抹了香水?但當時情況特殊,蘇時酒隻顧著救人,根本沒在意……沒想到連他都沒注意到的香氣,顧殊鈞竟然聞到了。
    麵前,顧殊鈞見蘇時酒發呆,更是氣極了。
    他一把掐住蘇時酒的下巴。
    “蘇時酒,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以為隨便糊弄我兩句,我就信了?”顧殊鈞指腹微微用力,強迫正在出神的蘇時酒抬頭看他。
    他一雙淡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仔細觀察著蘇時酒那雙棕色的眼眸,像是在其中搜尋蘇時酒說謊的痕跡,他慢吞吞道,“所以,你們做到哪一步了?她抱你了?親你了?還是……”
    “沒。”蘇時酒否認道,“我隻是——”
    “隻是工作是吧?”
    顧殊鈞嘲弄著出聲,打斷蘇時酒的話。
    他想到什麽,一把拉著蘇時酒往樓上走,語氣淡淡道:“去洗澡。”
    顧殊鈞的力氣非常大。
    蘇時酒手腕上傳來些微痛意,跟著顧殊鈞上樓——後者嫌電梯慢,幹脆帶著蘇時酒走樓梯。
    一層層的旋轉台階並不高。
    顧殊鈞三步並做兩步,所幸蘇時酒腿長跟得上。
    他能明顯看出顧殊鈞現在狀態異常。
    不想被誤會婚內出軌,蘇時酒皺著眉將前因後果說了:“所以,香水應該是我們等民警來時,她不小心蹭到我身上的。”
    顧殊鈞冷笑出聲。
    蘇時酒:“?”
    什麽意思?
    顧殊鈞不信?
    蘇時酒回道:“我手機上有報警記錄,你還可以找人去查路邊的監控。實在不行,我也可以陪你去一趟派出所問清楚。”
    顧殊鈞腳步慢上些許。
    說話間,兩人來到三樓浴室。顧殊鈞背對著蘇時酒,直接打開淋浴。
    “嘩啦”一聲。
    水兜頭澆下來,灑在顧殊鈞頭上。
    蘇時酒一愣。
    顧殊鈞長睫上掛了水珠,頭發和衣服都被冷水打濕,襯衫變得透明,貼在身上,能清楚看到肌肉紋理。
    他就那麽靜靜站著,抿著唇一言不發。
    像是在自我冷靜,但也更像是在自我懲罰——雖說現在是夏日,但剛爬過樓梯,又驟然被涼水刺激,絕對舒服不到哪裏去。
    為什麽顧殊鈞會做出這種過激行為?
    直到水溫終於開始上升,不那麽冷了,顧殊鈞才從淋浴下走出,他渾身濕透,站在蘇時酒麵前。
    兩人距離極近。
    氤氳的霧氣中,顧殊鈞的唇拉成一條直線,他沉默半晌,摸了把臉上的水珠,回道:“不用,我信。”
    他似乎冷靜下來,瞧著沒之前淋浴時那麽瘋,但狀態也沒好到哪裏去。
    之後,顧殊鈞轉身往外走:“你洗澡吧。”
    蘇時酒抓住對方的手臂。
    他皺眉說:“你身上淋濕了,你先洗。”
    “不。”顧殊鈞那雙淡色眼眸中透露出的情緒依然很冷,他拒絕道,“我不能容忍那股香水味繼續留在你身上。”
    說著,顧殊鈞補充說,“我可以去客臥洗。”
    蘇時酒:“……”
    行叭。
    待顧殊鈞離開後,蘇時酒脫掉衣物,突然,他想到什麽,低頭聞了聞。
    ——什麽也沒聞到。
    “……真是狗鼻子。”蘇時酒評價。
    他認認真真洗了個澡,熱水不住衝刷著頭皮,使得思路變得更加清晰,然而,再回想起之前顧殊鈞的一係列行為,蘇時酒依然無法理解對方的行為模式。
    實在太奇怪了。
    算了,蘇時酒心想,兩人隻是商業聯姻,等三年後就會離婚,他沒必要跟對方牽扯過深,探究什麽行為模式。
    四十分鍾後,蘇時酒拿著毛巾走出房間。
    同樣剛洗完澡沒多久的顧殊鈞站在床邊,正仰頭喝水。
    他喉結上下滾動,瞧著很性感。
    但蘇時酒的注意力卻並不在上麵。
    他敏銳發現,顧殊鈞身旁的床頭櫃上,放著一個白色的藥瓶,上麵的標簽明顯被撕掉了,隻殘留一點白色的痕跡。
    蘇時酒擦頭發的動作一停。
    顧殊鈞在吃藥?什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