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兩人都幻想過即將發生的事，所以他們此刻反而提前扭捏害羞了起來。
    “見麵後，我們……”鄭一峰拉長聲音。
    蘇妙妙抬頭：“這才哪到哪？還見麵後……別愣著了，五一都快到了，現在給你媽媽打個電話，讓她郵寄一下，路上難道不要花時間呀？”
    “也是。”
    鄭一峰點頭，一向考慮周到的他似乎大腦慢了半拍。
    葉卉的電話撥通後，鄭一峰放在耳邊：“媽，我衣櫃裏的那件西裝麻煩你給我郵寄到學校這邊，過幾天見蘇老師的爸媽要穿。”
    “你不在蘆城？也行……好的。”
    電話掛掉，鄭一峰朝蘇妙妙道：“我媽不在蘆城，不過她會叮囑保姆把西裝郵過來。”
    蘇妙妙點頭：“那就行。”
    鄭一峰這時快速接上剛剛的話，怕被蘇妙妙給打斷似的一口氣說完：“見完你爸媽後我們是不是就可以正式在一起了？”
    女老師罕見地臉紅。
    她不著痕跡地吞咽了下口水。
    這種曖昧的話兩人之間不經常說，看著蘇妙妙的反應，鄭一峰也有些神情不自然，他轉過了身神色正經地望向不遠處的圖書館方向，等著旁邊的蘇妙妙給出回應。
    “什麽叫見完就可以，那也得看看見的結果怎麽樣。”蘇妙妙終於雞蛋裏挑骨頭似的說起話來。
    其實根據最近打的一通電話來看，爸媽好像變了些……因為那次電話的內容裏，爸媽都在關心她最近過得怎麽樣，並沒有怎麽提到鄭一峰的事。
    頓了頓，蘇妙妙又道：“而且就算順利……還能說在一起就在一起啦？”
    鄭一峰這下憋不住了，正準備不滿地回應一句，蘇妙妙連忙抬手指著他打斷，神情嚴肅：
    “你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們這些小男生腦子裏都在想什麽，教你們高中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這群男孩子的肚子裏裝著一堆不健康的思想。”
    “小小年紀不學好，天天想著這些有的沒的。”
    鄭一峰意外地睜大了眼睛，他覺得很冤枉。
    “我……怎麽了？”
    “怎麽了？我問你，你上高中的時候有沒有偷看過我的腿？”蘇妙妙的話題一下子岔開到了十萬八千裏外。
    但麵對她的質問，鄭一峰突然又覺得自己不冤枉了，他猶豫著回應：“偶爾有……一兩次，但這是身為一名男性正常有的表現，更何況那時我本就喜歡著你。”
    蘇妙妙昂頭看著他，壓著嘴角。
    她又雙手抱胸，轉過了身在鄭一峰的麵前徘徊起來，仿佛又回到了一名教師的嚴厲姿態，開始口頭教育：
    “所以你們這些小男生，天天想著有女朋友，你們是為了那所謂的愛情嗎？還不是想著……終於把女孩子騙到手了，這下有腿摸了，有嘴親了，以及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蘇妙妙攤著手，聳著肩，用著言之鑿鑿的語氣。
    鄭一峰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悟了，女老師又在矜持。
    “那您想怎麽辦？蘇老師。”
    蘇妙妙轉身看著他，認真教育道：“要懂得兩個人在一起，是情感上的互相吸引，而不是為了滿足自身的原始欲望。”
    鄭一峰知道自己就是說破天，也證明不了自己並沒有被欲望支配，蘇妙妙不是不懂他是個什麽樣的人，蘇妙妙就是在矜持，為了維護身為“長者”的麵子而故作矜持，因為想到往後那些避免不了的肢體接觸，她害羞了。
    表麵上裝得成熟，實際卻像個未經世事的小女生一樣。
    鄭一峰低頭笑了笑，他抬手拉住蘇妙妙的胳膊，將這個小嘴叭叭不停的“思想品德教育家”拉進了懷裏，然後另一手從後麵環住了她的腰。
    “好了蘇老師，可以遵守一下課堂紀律嗎？從現在開始別說話了。”鄭一峰看著她，微笑著道。
    蘇妙妙臉色紅撲撲地對上他的目光，反駁道：“是你在給我上課，還是我在給你上課？你這個壞學生，放開我，聽到沒？”
    鄭一峰語重心長地看著她道：“不是老師和學生，隻是一對普通的情侶，特別普通，隻不過女孩要稍微大一點而已，這又怎麽了，姐弟戀隨處可見，我們後麵要做的事就是自然一點，再自然一點。”
    蘇妙妙直勾勾地看著他沒說話，她也知道是自己有點放不下老師的姿態了。
    “總之……我可不是個隨便的女人。”蘇妙妙催眠自己似的說道，她的一隻小手還搭在鄭一峰的胸口，很親密的動作，明明是第一次被這麽摟抱，兩人卻仿佛有著千錘百煉般的自然。
    鄭一峰鄭重點頭：“我知道，換句話說，就算我們結婚了，即便是婚後五十年，我依舊會拿出一名學生尊重老師般的那番模樣來尊重你。”
    聽到這句話，蘇妙妙第一次離他這麽近地笑了，但還是刻意收斂著臉上的笑容。
    這時耳邊傳來腳步聲，蘇妙妙睜大了眼睛，兩人連忙分了開，後方有人下了樓梯朝著外麵走來，一個接一個，蘇妙妙與鄭一峰一同背對著他們，兩人的神情都發生了改變，蘇妙妙要顯得更慌張一些。
    她撩著耳邊的發絲，用餘光打量著後麵逐漸走遠的人群，輕輕呼出口氣。
    好險……
    蘇妙妙回頭望去，突然又不知道“險”在哪，明明那群人她都不認識，那群人也不認識她。
    五一假期臨近。
    陸遠秋騎著車行駛在葉片翠綠的梧桐樹下，下方是青色的柏油路麵，白清夏坐在他的後座，兩人的頭頂和肩上不斷閃爍著陽光透過葉片投射下來的細碎光影。
    之前準備的醬料又要用光了，出去旅遊之前白清夏還得抽空把醬料給做上。
    說起旅遊，這還是白清夏的人生第一次，當她在夏一碗麵得意地提到這件事的時候，徐阿姨都連連表示羨慕，聽得白清夏覺得開心的同時又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她是店老板，店老板過得舒服一點應該也沒什麽吧？
    “陸遠秋，熊貓隻會吃竹子嗎？會不會吃別的呀？”白清夏在後座好奇地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