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台，在眾人連聲的恭喜聲中，葉寒隻能匆匆告別鄧子琪。
    隨後馬不停蹄地往後台停車場的方向跑。
    他還有第二場演出！
    時間非常緊急，朱童山和司機已經敞著車門早早準備在那裏。
    葉寒一躍上車，黑色的保姆車就快速地駛了出去，匯入了喧囂的車流當中。
    而他連甚至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就手忙腳亂地換上了另一套演出服。
    恭候多時的造型師又是噴發膠，又是補妝，恨不得再變出兩隻手一起用。
    他們隻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必須趕到央媽參與錄製。
    按照計劃，時間應該足夠。
    而朱童山也沒閑著，在旁邊遞水遞巧克力，附帶貼心問候，儼然已經成了一個合格的經紀人。
    其實主要還是華蘭對他進行了一段時間魔鬼訓練的緣故。
    之前一個團隊就葉寒和朱童山兩個，朱童山不僅是經紀人還得兼任助理，業務對接什麽的一塌糊塗。
    現在狀況不可同日而語，原本要當他經紀人的華蘭又成了公司秘書，於是朱童山身上的任務就更重了，雖說葉寒對他沒什麽要求，可他也不能拉胯不是？
    忙完一切，他又開始仔仔細細匯報葉寒演出期間發生的一些事情 。
    “滬都有好幾個校長聯合發出邀請，想讓你改編幾首詩詞，像那首《水調歌頭》一樣，好記又好聽的那種。”
    “《愛情公寓》的導演偉正想買下《靠近》的版權作為第三部的片尾曲，另外，他還想買你幾首歌，他們已經在籌備第四部了，有好幾個角色想請你去客串，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對了，《蒙麵唱將》的第一期定在下個月開錄，分兩個環節，一個歌手合作演唱，一個單人表演，所以你還得抽一次簽。”
    朱童山還要再說，而葉寒已經聽得雙目渙散，麵無生機。
    他連連擺手。
    “不急，不急，先讓我先歇會...”
    以前那個憨憨的豬頭去哪了？他很懷念！
    自從被華蘭教育過之後，朱童山一改以前吊兒郎當的性格，像是翻版華蘭，這簡直是恐怖故事。
    朱童山聽聞，隻是放下了手裏的筆記本，沒有再說話，更像以前那樣欠揍地打趣葉寒。
    葉寒這才漸漸地回過味來：“豬頭，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不對勁啊。
    孩子這兩天人死氣沉沉的，笑都不笑一下，陌生地讓他害怕。
    可朱童山隻是輕輕搖了搖頭，悄悄把心事藏得更深了一點。
    寒哥現在很忙，不應該再麻煩他。
    怕葉寒再問，他直接合上了眼睛，假寐。
    葉寒見狀，隻能把話吞進了肚子。
    改天問問馮佳佳吧。
    他倆好得跟連體嬰似的，對方放個屁都能研究好幾天，發生了什麽馮佳佳肯定知道。
    而朱童山望著窗外，不自覺又想起馮佳佳母親跟他說的話。
    女人優雅矜貴，打量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隻老鼠。
    “門不當戶不對，你拿什麽娶我女兒？”
    馮佳佳家很有錢，她家裏的掌上明珠，從小被捧著長大。
    而他隻是普通家庭，父親身體不好早已退休，目前他是家裏唯一的經濟來源。
    前幾年母親生病又花了好大一筆錢，基本掏空了家裏的積蓄，為此寒哥還借了他不少錢。
    不久前，馮佳佳帶他回家見父母。
    兩人談了三年，算算也該是時候了。
    當揣著大包小包禮物的他站在獨棟小洋樓麵前，卻局促地跟二愣子似的，看到老人家手腳都不知道哪裏放，這才明白自己帶來的東西多麽廉價。
    其實馮父馮母對他很客氣，可客氣其中又有一絲輕蔑。
    他知道，自己哪方麵都配不上人家。
    小洋樓裏，一套茶具五位數，一張桌子六位數，哪怕是家裏隨便擺著的一個裝飾，都貴的超乎他的想象。
    從前他不覺得二人有什麽差距，以為隻要自己對馮佳佳好就行了。
    可那一天，他才知道，自己是多麽渺小。
    他再努力也給不了馮佳佳優渥的生活。
    可他又憑什麽讓人家姑娘跟自己受苦呢？
    後來佳佳被父母支開，朱童山一個人麵對兩位長輩，他們的問題也一個比一個尖銳，句句戳在他的心上，也越來越讓人難堪。
    “婚房買好了嗎？”
    “現在什麽工作？”
    “父母做什麽的？”
    “彩禮打算給多少？”
    “你能給佳佳什麽？”
    他們甚至已經為女兒物色好了結婚對象，同樣富足的家庭，也是所謂的門當戶對，強強聯合。
    後來馮佳佳知道這件事，氣得和父母大吵了一架，為了自己到現在都不肯回家。
    場麵一度僵持。
    想到這，朱童山頭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眼神迷茫。
    他舍不得放手，可更不想讓馮佳佳跟自己受苦啊。
    “豬頭，有什麽事跟哥說，有哥在你還怕什麽？”
    葉寒灑脫的話傳進耳朵裏，朱童山勉強笑了笑：“好啊。”
    可作為葉寒的經紀人，他已經得到了比其他經紀人優渥許多倍的待遇，連當年的那筆錢寒哥都沒要他還，明明最難的時候，寒哥和他一樣一窮二白。
    他沒那麽厚的臉皮。
    車上，難得地沉默了許久。
    到了電視台，一行人步履匆匆地下了車。
    早有專人等在了那裏。
    晚會已接近尾聲，馬上就是葉寒要上場的節目。
    見葉寒已經完成了整個造型，他們都鬆了口氣。
    “葉寒老師，可算把您等來了，辛苦您跟我們直接去候場通道等待！”
    作為央台的最後一場壓軸表演，也無疑是最重要的一場表演。
    台裏也是經過多次斟酌，在國學大師南宗衡老先生的一力擔保之下，最後選定了葉寒作為主要演唱登場。
    而葉寒馬上要唱的那一首歌，已經被官方提前預定，被征用為今年國慶的特別獻禮歌曲。
    沒在通道裏等多久。
    主持人就報出了節目名稱。
    “接下來，是我們的中秋晚會的最後一個節目。”
    “葉寒攜一眾群星演唱歌曲——《萬疆》！”
    聽到熟悉的“葉寒”二字，原本還在昏昏欲睡的觀眾們忽然打了個激靈。
    葉寒？
    他剛剛不是還在芒果台嗎？剛還官宣了來著呢？
    有人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確認舞台上那個確確實實是真人之後，忍不住飆了髒話。
    閃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