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童山終於忍不住，噗嗤一下，肆無忌憚地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寒哥，寒哥你太絕了，我怎麽沒想到呢？”
    這囂張的笑聲像是火上澆油一般，把那些股東氣得吹胡子瞪眼的，捂住胸口不住地順氣。
    “荒唐！荒唐！！你...！”
    有人怒目圓睜，那手指頭都快戳在葉寒臉上了。
    在這一片混亂中，唯有沈長林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位置上，努力保持著表麵上的鎮定。
    但他微微顫抖的雙手已經看出，其實他遠不如外表那樣平靜。
    一種不祥的預感正湧上心頭。
    難不成，葉寒知道些什麽？
    或者，董事長已經注意到晨星了？
    不，不可能。
    他們隱藏地那麽好，怎麽可能會被發現。
    沈長林深吸一口氣，按下心底的慌亂，沉聲道：“各位股東，葉總還有話沒說完。”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先低頭，再徐徐圖之。
    他語氣裏明顯的退讓，讓在場的人都在原地愣了片刻。
    麵麵相覷之後，他們收斂住溢於言表的憤怒，各自回到了位置上。
    “葉總。”沈長林這次的語氣誠懇了許多：“鳳凰傳說這個組合，多方麵的深入評估與分析，不得不承認，確實不符合我們晨星一直以來的標準。”
    葉寒聞言，也正色起來聽他說話。
    “無論是市場調研數據，還是調查反饋信息等各項關鍵指標，結果都差強人意。”
    “如果貿然傾斜資源，這讓音樂部的其他歌手怎麽看？恐怕難以服眾啊。”
    其他股東雖然不再應和，卻也十分讚同地點頭。
    見沈長林一臉為難的模樣，葉寒就知道他在憋大招。
    果不其然，他忽然話鋒一轉：“不過，如果您真的很...看好他們，也不是沒有辦法。”
    沈長林看了一眼淩花和曾熠，像是被迫同意了一個讓他為難的的要求。
    就差明著說：誰讓你脾氣大還固執呢，那我們就讓讓你吧。
    葉寒抬手製止住了他的接下去要說話。
    “我明白你的意思，單為了一個組合跟整個公司對抗，我也做不到。”
    “相關的材料我已經準備好了，沒問題的話簽個字就行。”
    緊接著，他轉頭看向身旁的華蘭。
    後者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然後迅速從公文包裏裏取出一份文件，將其擺在了沈長林的麵前。
    不知道為何。
    當沈長林的視線觸及到那份文件的標題時，臉色忽然一變。
    過了片刻，當他再次望向葉寒時，語氣已經充滿了驚愕：“葉總，您…您真的沒必要這樣，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其他人見他反應這麽劇烈，心裏抓心撓肝似的好奇。
    李達悄悄湊了過去，也是心頭巨震。
    “對賭協議？！”
    他的這一聲高喊，像是平地驚雷，炸響了這個會議室。
    葉總要簽對賭協議！
    這話立刻讓眾人再次議論起來。
    “這怎麽行呢？風險太大了！”
    “何必呢？這麽一個小組合，至於用上對賭協議嗎？”
    “荒唐，果然荒唐，沒救了！”
    葉寒沒有理會這些嘈雜的聲音，從始至終隻看著沈長林。
    看他的震驚，錯愕，和一閃而過的竊喜。
    葉寒將重點再次提了一遍，以便讓其他股東也聽到。
    “條款裏都寫得很清楚了。”
    “沈副總代表晨星，我代表鳳凰傳說。”
    “如果專輯發行一個月之內如果無法達到五千萬的創收...我交出23%的股份。”
    那就意味著，葉寒就隻剩50%的股份，對麵的這群人將會擁有和他一樣的話語權。
    也相當於，將晨星讓了一半出去。
    不管是藝人還是公司，若非必要，是絕對不會簽約對賭協議的。
    對賭協議。
    用大白話來說，就是融資方和投資方對未來不確定情況的約定。
    一旦涉及“賭”這個字，就充滿了各種各樣風險。
    關於這個協議，娛樂圈最為人稱道的例子，還是楊蜜那件事。
    當年，為了拿到某影業三億的投資，也為了讓自己所成立的佳行天下擁有更好的發展。
    楊蜜頂著壓力簽約了一份對賭協議，協議要求她必須在三年內實現三個億的淨利潤目標，如若不然，就得賠償三億元，加15%利息。
    一旦失敗，相當於一輩子給別人打工。
    不過最後，楊蜜成功實現逆風翻盤，讓佳行天下估值在三年內翻了兩百倍。
    這一路的艱難，恐怕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是娛樂圈寥寥無幾賭贏過的人，更多的則是反麵教材，成為別人津津樂道的談資。
    大家都知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就連葉寒這邊，朱童山的表情都變得嚴肅。
    “寒哥，你是認真的？”
    雖然寒哥膽子大，但也不帶這麽玩的呀。
    現在沈長林那波人明擺著虎視眈眈，這不是等於把公司拱手讓人嗎？
    也不知道寒哥他爹曉得了，會不會把人吊起來打。
    而鳳凰傳說的二人，著急忙慌地想阻攔葉寒。
    淩花的眼中滿是擔憂：“葉總，您不用為我們犧牲這麽大的，能得到您的賞識我們已經很幸運了，真的！”
    “這個對賭協議您不能簽！”一旁的曾熠也趕忙附和。
    經曆過那麽多否定，聽過那麽多次歎息，這是他們第一次被人堅定地選擇過。
    錄製新歌的這段時間，每一天都無比快樂。
    每一個音符、每一句歌詞，都傾注了他們全部的心血與熱情。
    隻可惜，他們和音樂還是沒有緣分吧。
    二人沮喪地垂下了頭。
    然而，葉寒卻衝他們眨了眨眼睛。
    “可是，我已經簽了呀。”
    玩的，就是心跳。
    “你已經簽了？！”
    二人難以置信地喊出聲，不知道為什麽，陰霾密布的心情瞬間變得豁然開朗。
    “難道...你們不相信自己？”葉寒反問道。
    這話說到了他們心坎上。
    如果不相信，怎麽會一次又一次地去給自己尋找機會。
    因為他們的骨子裏，還是不肯服輸！
    二人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堅定：“不不不，葉總，我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既然如此，那就放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