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 章 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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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人是增兵還是調兵?”
    “國中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男丁,皆征之。”
    “沈大人,王上是說六尺以上男丁?”
    六尺才十三四歲的男丁,還沒有子嗣就給人拉戰場上去?
    還是個人了?
    這是女王嗎?是妖孽啊?
    文武百官蹙眉,他們隻敢心裏尋思不敢說出口啊!
    白大人一家的血還沒幹呢!誰說誰掉腦袋。
    群臣皆不言。
    沈祁滿意的點頭道:“正是,國中六尺以及六十有五歲者,皆征之,無一例外。”
    北良戶部尚書拱手道:“沈大人有所不知,征招二十萬人並非一朝一夕的事。
    增兵二十萬人,不是兩千人不是兩萬人,是二十萬人。
    士兵所用的甲胄武器,所食的糧食都要從長計議啊!
    戶部沒有那麽多銀子,養活不了那麽多人。”
    北良的戶部尚書微胖還有點白,這讓沈祁無端的想起了柳尚書。
    想起了柳尚書,他便不可控製地想起了柳眠眠。想起柳家,屈辱感瞬間縈繞心頭。
    他一甩袍子,怒道:“這是王上的旨意,你要抗旨不遵那?
    忠君者,非唯朝堂拜首之禮,當以分憂為路。
    君憂即國憂,分君之憂,便是替天守土、為民請命。”
    說他不為君分憂?
    不為國分憂?
    北良的戶部尚書垂在袖中的指節捏得泛白。
    他冷哼一聲道:“本官也想為君分憂為國分憂,可戶部無銀錢,本官如何為君分憂?”
    沈祁怒目而視厲聲道:“增兵抵禦南良迫在眉睫,傳王上口諭增加賦稅,賦稅加至三成。”
    “加賦稅?”去過南良的官員們不可置信的抬起頭,心中萬馬奔騰啊!
    心想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南良的女王減免賦稅,北良女王增加賦稅?
    南良女王也沒想打北良,那玉璽都送回來了!他們體內的毒也給解了。
    還打什麽?
    和平共處不行嗎?
    南良女王是玉氏血脈,她都沒想要回北良,我們為何要增兵攻打南良?
    去過南良的官員們,他們互換眼色輕輕搖頭,他們心中的秤都傾斜了。
    恨不得去南良為官。
    咋整?
    能辭官去南良嗎?不能。
    他們暗下決心,世道將亂唯有保自身安矣,安逸。
    沈祁環睨殿中,眼尾微挑道:“這是王上的旨意,你們有意見?”
    他忽地微微前傾:“諸位若大臣有異議,大可當庭陳奏。
    莫不是要學那白大人,在鬧市上曬太陽。”
    眾人——那是在鬧市上曬太陽嗎?那是九族皆死,無人收屍。
    去過南良的官員們以餘大人為首,上前一步道:“王上英名,臣等遵旨。”
    沈祁居高臨下看向下首的戶部尚書道:“尚書大人,可有異議?”
    北良的尚書一張胖臉扭曲再扭曲,兩側的腮幫子鼓起又平複。
    在他看清沈祁頸上的紅痕之後,他跟河豚撒氣一樣,沒了脾氣。“老臣,遵旨。”
    文武百官道:“臣等,遵旨。”
    沈祁望著立柱上的金麒麟,他目中是誌在必得的笑容。———柳眠眠我要你悔不當初。
    ——
    柳眠眠悔不悔不知道,北良的男丁都挺後悔投胎到北良的。
    挨家挨戶賦稅加三成不說,隻要腿不瘸人不傻都得參軍。
    一隻手,一隻手能不能拿槍拿刀,能拿槍拿刀就得參軍。
    新兵需自備武器、糧食戰馬。除一成賦稅徭役作為補償。
    安家銀呢?
    什麽安家銀子?
    二十萬大軍不吃不喝啊?
    喝西北風管飽嗎?
    安家銀三兩充做夥食費。
    北良男丁上至六十五下至十歲孩童,都想大喊一聲:艸!
    北良男丁一夜之間一半傻了一半腿折了。
    抓壯丁入武那場麵真是——爺娘妻子走相送,心中狂罵沈世郎。
    可北良女王聽不見百姓的咒罵,她老樹回春正陷入甜甜蜜蜜的愛戀之中。
    今日吩咐宮人做流光錦的長裙。
    隻因沈祁說大聖有一種布料名為流光錦,穿在身上猶如彩霞。
    若是王上穿在身上,必定如仙子一般動人。
    沈祁意在引北良女王派兵攻打南良,北良女王隻聽見三個字“如仙子”。
    她便吩咐宮人千金製造流光錦。
    沈祁又言南良女王有一套掐絲牡丹頭麵,頭麵上鑲嵌著一百零八顆彩寶。
    意在引北良女王,讓她立刻馬上命護國將軍對南良出兵。
    女王眼前一亮吩咐宮人,讓其召集北良的能工巧匠,給她做掐絲牡丹彩寶的頭麵。
    ——
    北良女王頭戴千金置辦的掐絲牡丹彩寶頭麵,身著流光織金長裙笑意盈盈推開書房的門。
    “沈大人,你看孤可好看?”
    沈祁從桌案上抬起頭,麵前的人珠光寶氣貴氣非凡,同他記憶中的人重合。
    他微微一愣,假意露出癡迷的神色道:“王上自當是天下最美之人。”
    北良女王羞澀一笑,她勾勾手指道:“沈大人,何不就寢?”
    兩人相視一笑,幹柴烈火豺狼虎豹殿內紅浪翻滾。
    殿外的風忽然急了,將宮簷上掛著的金鈴吹成一串碎響。
    黑暗中一男子一抖袖,從袖中飛出一隻信鴿,信鴿撲棱棱直衝天際。
    男子望著沈祁和女王的宮殿,“呸”一聲,“狗幣倒灶的玩意兒!”
    此人正是會養蠱的男子。
    他心中悔恨萬分,當初為啥說會養蠱?
    為啥要做探子?
    老老實實的當殺手不好嗎?
    有人當柳府少爺、有人當南風館老板、有人當花魁。
    他當探子多有前途的事!
    哪曾想?
    無憂和紅昭還有墨塵這三個王八犢子,他們居然參軍去北疆了。
    再見麵身份都不一樣了。
    曾經他們都不是人,都是在黑暗中爬行的蛆。
    一轉眼那幾個王八犢子,他們帶兵打仗要成十夫長、百夫長、千夫長、將軍了。
    過幾年再娶個婆娘,生幾個娃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我艸!
    他一個單身漢,日日聽人洞房。
    可憐他連女子的手都沒碰過,碰的都是屍體。
    會養蠱的男子,他恨不得一口鹹鹽水噴死沈祁。
    此時在黑暗中的另外一人,隱去身形。
    遠處的宮牆外一道銀光射向空中,鴿子應聲落地,撲騰幾下便沒了動靜。
    黑袍之人擦擦唇邊的血,伸出手向前摸索著,待摸到鴿子的屍體時,他神色一怔。
    “怎麽什麽都沒有?”
    他再一次摸著鴿子的爪子,爪子上麵空無一物。
    會養蠱的男子看著天上的鷹,咧嘴一笑。
    ——跟著柳家老祖就是有前途,都玩上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