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說好的保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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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空虛和尚道。
他倒在地上,沒一會功夫便又響起了鼾聲。
“睡眠質量真好!”王生感歎道。
他躺在地上,頭枕著雙手,無論如何都睡不著,剛才被嚇了一身的冷汗,哪還敢睡覺啊?
“難道真的是我看錯了,產生了幻覺。”
一閉上眼睛,就想到那個長發白衣的鬼,急忙睜開眼睛。
呼,嘶,
這噩夢肯定是少不了了。
嗚,風又起,吹的破門爛窗嘎吱嘎吱直響。
王生的身體一下子繃緊。
不會是又來了吧?
剛才也是這麽一個前奏,然後外麵就出現了飄著的白衣鬼。
他剛想起來,突然發現屋頂的破洞處趴著一個人,一頭黑色的長發,垂下來,看不清楚臉,長發兀自分開,露出一小半有些慘白的臉龐,還有一隻發紅的眼睛,已經從眼框子裏凸出來大半,正盯著他。
鬼,鬼,有鬼!
他渾身顫抖,想要喊,卻發現自己的的喉嚨仿佛被掐住了一般,隻能發出輕微的聲音,隻能夠他自己聽到,想動,想爬起來跑卻發現身體不聽使喚,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屋頂之上那個白衣鬼物從破洞下來,頭朝下,伸出青黑色枯瘦的雙手,就那麽倒垂著飄了下來,仿佛一隻大蜘蛛。
“醒醒,空虛,醒醒,有鬼啊!”王生滿頭大汗,想喊喊不出來。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佛祖保佑,玉皇大帝、觀音大士,地藏王菩薩,鬥戰聖佛,救我,救我啊!”
那鬼物就這樣慢慢的、輕飄飄的落下來,越來越近。
“佛祖,佛祖,我當和尚,我在蘭若寺當和尚,我不還俗了,你趕緊救救我啊!”
那青黑色的手掌落在了王生的肩膀上,頓時,他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一大塊冰壓在自己的肩膀上,整個人瞬間都凍僵了。
“完了,佛祖,你在哪裏?”這一瞬間,王生萬念皆灰。
“空虛,別睡了,趕緊起來,快跑,真的有鬼!”他想最後喊一嗓子,卻是真的喊不出來了。
那慘白的臉,那血紅的眼,越來越近。
般若波羅蜜,
王生神使鬼差的念了這麽一句佛經。
近在跟前的鬼物突然一停。
有用,還是幻覺?
“般若波羅蜜,般若波羅蜜。”
那白衣鬼就停在那裏,不動了。漆黑的頭發上還沾著泥水,血紅的眼睛就盯著王生,近在咫尺。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王生默念經文。
渾身哆嗦,閉著眼睛,也不看那鬼物,就是誦經。
過不多時,他發現自己肩膀上的寒意消散不見,自己能夠出聲了,再睜眼,那鬼物已不再眼前,抬頭,沒有,環顧四周,也不見。看樣子是已經離開了。
吭,吭,身旁的空虛和尚發出陣陣鼾聲,睡的很香,他居然屁事沒有。
“這特麽的什麽狗屎運,為什麽偏偏盯著我,這一個汁多味美的你不試試?!”
王生坐在原地,想起剛才的事情,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鬼,剛才絕對是鬼,他十分確定,那絕對不是幻覺。
那親眼見到的恐怖,那親身感受到的刺骨的陰寒,絕對錯不了,他伸手揉了揉肩膀,輕輕的掀開肩膀處的衣衫,在肩膀上,清晰可見五個發青的指印。
他抬頭望望屋頂,又望了望窗外。
“這到底是個什麽世界?”
外麵的天色還是黑暗一片,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天亮。
他睡不著,也不敢睡,生怕睡著了那個鬼物再來,到時候自己的小命可能就沒了。
黑夜漫長,睡不著,無事可做,他便起來盤膝而坐,輕聲念誦篇佛經。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前世一時興起,背誦過的佛經,想不到在這裏,還能夠起到驅鬼的作用。
經文不長,不過三百字,
他讀了一遍又一遍,最開始就是純粹的背誦,心思還亂的很,漸漸的心靜了下來,也不想其它的東西,純粹的誦讀佛經。
恐懼、煩躁、擔憂,諸般繁雜心緒盡數消散不見了。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麵天色已經亮了,晨光透過破窗和屋頂透進屋來。
黑夜過去了。
啊,地上的空虛和尚也睡醒了,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怎麽了,沒睡好啊?”他看著一臉疲倦的王生問道。
“昨天真的有鬼。”王生道。
“哪有鬼,是你的心不淨。”空虛和尚道。
“不信你看。”王生掀開自己衣衫露出肩膀,人愣在那裏。
肩膀之上,那五指青痕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
“你做什麽?”空虛和尚見狀大吃一驚。
“無生,你要自重啊!”
“我自……”王生深吸了口氣。
“算了,說了你也不信,我們繼續趕路吧?”王生道。
“先找個地方化緣吧?”
“不會還去小紅家裏吧?”
“那怎麽行,她家裏也不富裕,換個人家。”空虛道。
“啊,我還以為你會不要臉又去呢。”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他們兩個人又從寧小紅的家中出來。
“謝謝施主,謝謝,佛祖會保佑你的。”
“兩位大師慢走。”寧小紅笑著道。
目送兩個和尚走遠之後,這位年輕的姑娘方才轉身回家。
“空虛,你真是不要臉啊!”無生道。
“剛才你吃的比我還多。”空虛道。
“你們是怎麽混的,這個村子裏的人怎麽就這麽不待見你們呢?!”王生道。
剛才他們兩個人在村子裏轉了一圈,敲開了是十幾戶人家的門,結果有人看到是他們,話也不說一句,咣當一聲,直接把門關上,這是好的,還有一個婦人,長得身高七尺,膀大腰圓,一張臉盆大的臉,一看到是空虛,破口大罵。
“天天來老娘這裏偷雞,還有臉來化緣,再不滾老娘抽死你們!”
空虛和尚當時狼狽逃竄,如喪家之犬。
“罪過,罪過,我也是糊塗了,怎麽敲了她家的門。”這是當時空虛和尚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