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生老病死(謝打賞!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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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那個可以給我們提供心髒的人,昨天被抓了。”
    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李姝蕊沒有精力去想借口撒謊,終究還是選擇向母親坦白。
    “被抓了?”
    可哪知道,早已把何廣文那邊當作救命稻草的薛明芹根本經受不住這個刺激,雙眼一翻, 直接昏了過去。
    “阿姨!”
    好在旁邊的江辰眼疾手快,及時將之扶住。
    “醫生!”
    李姝蕊焦急大喊,匆忙和江辰一同把母親攙扶到另一張病床上。
    聽到動靜,醫護人員匆匆趕到,迅速給薛明芹檢查了一番。
    “沒有大問題,隻是這段時間沒休息好, 氣血不足, 一時激動導致暫時休克,睡會就好了。”
    聞言, 李姝蕊才終於放下心。
    “謝謝。”
    “不客氣,有什麽事,隨時叫我。”
    點頭示意了下,醫生轉身離開病房。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雙親,李姝蕊嬌豔的臉蛋褪去所有的光彩,花容慘澹,感到前所有未的無助。
    江辰站在旁邊,想安慰,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此情此景,所有的話語,都顯得那麽的蒼白無力。
    “餓了嗎?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李姝蕊怔怔的搖頭。
    “我不餓,你去吃吧, 不用管我。”
    話雖這麽說, 可這種情況, 江辰哪裏放心讓她一個待著。
    雖說針不紮在自己身上,根本不知道多痛, 但說句心裏話, 李姝蕊此時的心情,他能感同身受。
    畢竟同樣的事情,他也曾經曆過。
    而且當時,他比現在的李姝蕊還要年輕,甚至要年輕許多。
    “姝蕊,我知道你現在心裏不好受,但生活就是這樣,總會和我們開各種各樣的玩笑,如果無法避免,我們能選擇的,隻有接受。”
    這些話固然不好聽,但自己還是得說。
    現實的無情和殘酷就在於,它不會因為你的絕望或者痛苦而有半分的仁慈和心軟。
    麵對生活賦予的坎坷和挫折,我們能做的,隻能咬緊牙關,努力的勇敢與堅強。
    “我爸真的會死,對嗎?”
    李姝蕊喃喃的望著病床上的父親。
    江辰沉默,還是不忍心說出那個冰冷的答桉, 溫聲道:“還有叁天時間,也許會出現奇跡。”
    “奇跡。”
    李姝蕊神色恍惚,腦海中不禁回想起從小到大的一幕幕畫麵。
    從牙牙學語,到蹣跚學步,父親抱著她去看海豹,再到上小學,父親把書包交給她,鼓勵目送她第一次邁進校門,上初中,父親和她一起挑燈夜戰,攻研幾何代數題……直到背井離鄉,來東海讀大學。
    她一步步長大,可是與父親之間的距離,卻好像變得越來越遠,甚至不知不覺,都很少和父親說話了。
    每次家裏打來電話,接通後,那頭往往都是母親,父親總是躲在旁邊,找個機會,才會把電話接過和她說幾句,往往也隻是幾句而已。
    李姝蕊還記得,爺爺奶奶還在世的時候,父親帶她回那個到處位於水庫深山裏麵的老家,晚上,父親領著她在船上睡了一夜,帶她欣賞滿天星鬥。
    後來,因為這事,奶奶把父親批鬥了好幾天。
    “爸爸,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會啊,隻不過長大後,蕊蕊應該就不需要爸爸陪了。”
    “為什麽呀?”
    “因為蕊蕊會遇到一個比爸爸更愛你的男孩子,那時候爸爸就得退位讓賢,把你交給他了。”
    “爸爸,那顆星星為什麽那麽亮啊?”
    “因為那是你的外婆。”
    “外婆?”
    “最愛你的人離開後,就會變成天上的星星,以另一隻方式守護你。”
    “那爸爸也會變成星星嗎?”
    “哈哈,當然,假如哪天爸爸要是離開了,你就抬頭看看天上。”
    “可是天上星星那麽多……”
    “你能找到的,最亮的那一顆,就是爸爸了。”
    那天晚上,躺在飄在水麵上的小船上,她和父親說了好久好久的話,似乎把一輩子的話,都說完了。
    李姝蕊癡癡的想著。
    江辰沒有打擾,安靜的陪著她。
    昏迷了大概一個多小時,薛明芹才悠悠轉醒,醒來後就止不住抹眼淚,麵容淒苦。
    顯然。
    這個女人也很清楚,何廣文那條線斷了,對她的家庭,意味著什麽。
    除非有奇跡出現。
    可奇跡,從來都是一個冰冷灰暗的詞匯。
    就和書裏的童話一樣,看起來充滿美好,可是從來不會發生。
    “媽,我想向學校請幾天假。”
    李姝蕊嗓音沙啞。
    這一次,薛明芹沉默不語,沒有反對。
    江辰表示自己也願意陪在醫院,可是卻被李姝蕊拒絕。
    江辰也沒有強求。
    ————
    周一。
    梁振倫找到江辰,兩人約在學校裏的一家咖啡館。
    “江學長,警察已經找過我了,我把事情全部抗了下來。”
    梁振倫第一時間表明自己的擔當。
    “警察怎麽說?”
    梁振倫喝了口咖啡,“警察給我錄了份筆錄,就讓我走了,說是有情況會再聯係我。”
    “何廣文呢?”
    “他這次是栽了。”
    梁振倫不再一口一個何哥,“根據我在警局、以及從朋友那聽到的風聲,這個桉子牽扯的金額十分巨大,不少器官都被他們給倒賣了,利用手裏的權力,他們把原本拿去救普通人的器官高價賣給有錢人,雖然沒有直接殺人,但是間接害得不少人隻能躺在病床上等死。
    何廣文雖然沒有具體參與,但因為此桉的性質相當惡劣,不出意外,他起碼得在裏麵蹲個十年,這輩子算是完了。”
    燃文
    梁振倫不僅沒有表露出任何同情,反而眉飛色舞。
    江辰默不作聲。
    梁振倫見狀,收斂了下神色,“江學長,姝蕊的父親,現在……怎麽樣了?”
    “不太樂觀,醫院已經下了最後通牒,隻剩叁天時間了。”
    梁振倫一怔。
    “江學長,抱歉。”
    江辰搖了搖頭。
    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沒有梁振倫半點責任,怎麽怨也怨不到對方頭上。
    “江學長,你還是得勸姝蕊看開些,生老病死,不是人力可以掌控的。”
    江辰點了點頭。
    “謝謝。”
    梁振倫急忙道,“江學長言重了,我也沒幫上什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