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 梁山伯與祝英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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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江,蘭蘭還和我們開玩笑,說你回去了。”
    聽到汽車聲,蘭母便迫切的迎到門口。
    下車的江辰尷尬的笑。
    “吃飯沒?沒吃的話,我去……”
    “伯母,不用了,我已經在劇院吃過了。”
    江辰趕忙道。
    “吃過就行。進屋。”
    蘭母招呼道,也不去管後麵的女兒。
    “回來了,小江,來,坐。”
    屋內的蘭父招手,很聰明的不去提江辰消失了一下午的問題。
    “小江,聽老馬說,你在演戲方麵,很有天賦。”
    這話乍一聽,似乎有點像在罵人。
    可江辰不會誤會,同時也知道這個老馬指的應該是村劇院的院長,同時也是村委會副主任。
    他剛才就和對方喝過酒,雖然年歲已高,但和年輕人一樣豪爽,而且也沒什麽架子,聽說他與蘭佩之是朋友,對他更是熱情。
    “馬主任那是客套話。”
    “誒,別這麽說,有什麽好謙虛的。老馬那家夥我清楚的很,很實誠,他可很少誇人,這麽久來,除了佩之,他誇過的也就隻有永文了,現在又多了個你。”
    永文。
    江辰腦海中下意識冒出上午見過的那張臉。
    “而且聽老馬說,你的表演,已經有當年永文的風采。”
    “小江,老馬真的打算讓你參演?”
    蘭母插話問道。
    江辰點了點頭,“馬主任確實有這個意思,隻不過……”
    蘭父根本不等他把話說完。
    “小江,怕啥,他既然認同你,而且都開口了,你就答應唄,你行不行,他還不知道?肯定比那些毛頭小子強。”
    蘭父歎息:“隻不過你恐怕很難找到像蘭蘭這樣的搭檔了。”
    蘭佩之從前在劇院表演的那會,與她搭檔的,就是那個全名叫尚永文的男人。
    這是下午江辰在村劇院了解到的。
    他谘詢過,可是很遺憾,因為當時條件有限,並沒有任何影視資料流傳下來。
    “小江,我看你也別推辭了,有什麽不懂的地方,你可以讓蘭蘭教你,她小時候,嗬嗬,整個村子可都是讚不絕口。”
    蘭父引以為傲道。
    可是江辰壓根不敢去看蘭佩之。
    回來的路上,他坐在車裏,一路可謂是提心吊膽,唯恐這尊血觀音氣急敗壞,把他給人道毀滅了。
    他有自知之明,在阿房宮,連那位虎癡都打不過,更別提能秒殺虎癡的人蘭佩之了。
    而且在農村這樣的地方,想找個毀屍滅跡的位置,再容易不過,隨便找個山溝或者土堆一買,亦或者河裏一扔,可能一二十年都不會被發現。
    不過好在對方還有理智,即使江辰一路都在體驗車內凜冽的氣息,可至少安然無恙的重新回到了蘭家。
    “姐,你怎麽早就休息啊?”
    武聖囔道。
    江辰看去。
    蘭佩之頭也不回的上樓。
    第二天。
    “都…都…都……”
    一大早,一輛甲殼蟲就停在了蘭家門口。
    和蘭父蘭母打了聲招呼,江辰出門,坐車離開。
    “姐,這家夥是不是在追求你?”
    二樓露天陽台,武聖趴在欄杆上,懶洋洋望著遠去的紅色汽車。
    “別瞎說。”
    狗蛋蹲在旁邊。
    一藏獒,一小孩,一女人,畫風格外奇特。
    “那你幹嘛帶他回來?”
    武聖扭頭,“你瞅瞅爸媽,尤其是媽,都快把他當女婿了,昨天你說他回去了,還把你一頓數落。”
    蘭佩之眺望遠方,默不作聲。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帶對方回來。
    當時在機場,好像根本沒考慮那麽多。
    現在回想起來,好像是有些不太妥當。
    尤其。
    是那個青年在這裏的種種表現。
    貌似是有教養,有禮貌,可似乎,有點“用力過猛”了。
    “姐,你和我說說唄,你倆到底什麽關係?我保證,發誓,任何人都不會告訴,不然隨便你怎麽收拾我。”
    武聖抬起手。
    他年紀太小,當然不知道什麽是曾經滄海難為水。
    他隻覺得,學校裏的那些女生,哪怕是高年級的,都絲毫無法提起他的興趣。
    “生意上的朋友。”
    沉默了會,蘭佩之如此概括。
    武聖撇了撇嘴,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紅色汽車離開的方向。
    甲殼蟲已經消失在視野。
    “姐,如果真像你說的,那你可得注意了。”
    “什麽意思?”
    “我覺得,他對你沒安好心。”
    蘭佩之眼神閃了閃,偏頭,“你怎麽知道?”
    “男人的直覺。”
    武聖這小子擲地有聲。
    年齡雖小,但好像懂得很多,“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瞅瞅他,實在是太不正常了,買那麽多東西,而且還死賴著不走,臉皮賊厚。他要是對姐你沒想法,打死我都不信。”
    蘭佩之彷如遠山般的眉微不可察的凝了凝。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時至今日。
    她已經根本不會去考慮有男人會對自己產生什麽想法。
    可剛才武聖的一番話,卻有點暮鼓晨鍾的味道。
    沉下心來,仔細甄別對方一係列表現,確實,好像不太正常。
    蘭佩之心頭不由滋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怪異情緒。
    “姐,你喜歡他嗎?”
    武聖隨意的問道。
    畢竟喜歡這個詞,對他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根本沒太大的分量。
    “我說過了,隻是生意上朋友。”
    “那你喜歡永文哥嗎?”
    武聖又緊接著好奇道。
    藏獒俯下身子,趴在了蘭佩之腳邊。
    “是不是身子骨又癢了?”
    蘭佩之不輕不重。
    武聖訕訕一笑。
    “姐,我隻是問問嘛,他們不都說,你和永文哥,小時候很登對嗎。而且永文哥和你一樣,可是到現在都沒結婚。”
    這番話,也就一母同胞的小兔崽子敢說出來了。
    見親姐不回答,武聖眼珠轉了轉,又聰明的改了個角度。
    “姐,你不喜歡永文哥,那永文哥是不是喜歡你?按理說,你們這麽久的朋友,你難得回來一次,他應該來看你才對,可是這都過了兩天,他都不見人……”
    武聖話還沒說完,就敏銳的意識到危險,撒丫子掉頭就跑。
    “姐,你是個女人,得注意形象。”
    說罷,他雙手捏著嘴做了個鬼臉,知道不能再繼續待下去。
    “狗蛋,走了!”
    他跑下樓。
    藏獒站起,搖頭晃腦的跟上。
    蘭佩之站在二樓,發絲隨微風浮動,不見悲喜。
    ————
    “你居然是蘭姑的朋友。”
    甲殼蟲裏,田雪一臉驚奇。
    江辰表情古怪。
    姨、姑、姐、小姐……好像每個人對那尊血觀音的稱呼都有所不同。
    不過輩分這個東西,一向很複雜,有時候剛出生的孩子,都可能是成年人的長輩。
    “有什麽問題嗎。”
    “沒問題。”
    田雪趕忙搖頭,不過臉色驚奇並沒有減少。
    “你這麽看我幹什麽?沒見過帥哥?”
    江辰調侃。
    田雪噗嗤一笑。
    “切,臉皮真厚,你很帥嗎?我怎麽看不出來。”
    雖然才認識一天,可因為性格都很開朗的關係,再加上又是差不多年紀,所以沒什麽隔閡,熟悉得比較快。
    “那是你眼光不行。”
    田雪笑著搖了搖頭,她確實沒怎麽遇到過如此自誇自耀的男人,可不知為何,竟然沒有絲毫反感。
    “行,你說的對,是我眼光不行,可是帥又有什麽用?男人又不能靠臉吃飯。”
    江辰莞爾。
    這姑娘留著精致的齊耳短發,應該是發型師精心設計,很契合她的臉型,莫名的,江辰想到了同樣留起短發的艾倩。
    “怎麽了?”
    田雪疑惑的問,
    “沒什麽。”
    江辰挪開目光。
    “蘭姑可是我們村子裏的名人,她為村子投了很多錢,劇院也是她資助擴建的,我聽很多人都說過她的故事。”
    說起蘭佩之,田雪一臉的崇拜。
    “那你剛才怎麽不進去打聲招呼?”
    江辰笑問。
    田雪吐了吐舌頭。
    “我不敢。”
    江辰笑容更甚。
    “她又不會吃人,有什麽好怕的。你沒見過她?”
    “沒有。”
    聞言,江辰有些驚訝。
    “不過我見過蘭姑的弟弟,可調皮了,總喜歡牽著那頭藏獒嚇唬人。”
    “你應該很少回來吧?”
    “嗯,逢年過節,或者放假的時候才有時間。”
    江辰知道這姑娘的職業,在電視台工作,很契合她的性格。
    “你是第一次來嗎?”
    田雪扭頭問。
    “你說呢?要不我昨天會在那傻等。”
    田雪忍俊不禁。
    “蘭姑也是,怎麽……”
    說到這,她突然醒悟,趕忙停了下來,“我什麽都沒說。”
    蘭姑可是村子的大恩人,怎麽能說蘭姑的壞話。
    江辰笑而不語。
    “你不會是蘭姑的男朋友吧?”
    田雪突發奇想,驚疑不定的偏頭瞅江辰。
    “怎麽可能。”
    江辰迅速否認。
    雖然昨天蘭佩之沒有發作,可如果他敢在外麵胡說八道,那結果就不一定了。
    田雪古怪的不斷瞟他。
    “真的不是,我和她隻是普通朋友。”
    江辰苦笑解釋。
    “普通朋友,蘭姑會帶你回來?”
    的確。
    女人帶男人回家,在神州的傳統觀念裏,意義非同一般。
    尤其還是在農村。
    “……這個是因為我在錦官一個人都不認識,所以蘭小姐才帶我回來。”
    “蘭小姐。你不是說你們是朋友嗎?還叫這麽客氣。”
    田雪一副你不要狡辯的眼神。
    江辰張了張嘴,卻發現無言以對。
    田雪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耕。
    “還真是巧了,你知道嗎,我們排的這個戲,蘭姑曾經就演過。”
    “是嗎?”
    江辰意外。
    “嗯,是真的。不過那時候蘭姑可比我們要小多了。”
    江辰眼神閃了閃,聽到這,試探性問道:“她什麽時候離開的村子?”
    “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好像十多歲就出去了。你想想,一個女孩子這麽小一個人去外麵打拚,得多辛苦。所以我很佩服蘭姑。”
    聽意思。
    蘭佩之好像沒怎麽上過學。
    至少。
    應該沒太高的學曆。
    可是。
    她的外貌不去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那她的氣質,以及那恐怖的武力值,是哪來的?
    一個女孩子離開家鄉,獨自去外麵打拚,險惡的講,不誤入歧途就不錯了。
    沁園的夏晚晴就是個鮮明的例子,就是因為家裏的重男輕女,才迫於無奈的拍賣自身。
    “是啊,我也很敬佩她。”
    江辰配合著感歎,半真半假道:“我從未見過像她那樣的女人,所以這次來村裏,我很珍惜這個機會。我想看看什麽樣的地方,才能培育出她那樣的女人。”
    “失望不?”
    田雪俏皮的扭頭問。
    江辰本來想說些客套話,可最後還是笑了笑,坦誠道:“有點,這個村子,好像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所以每個人的出身並不重要,命運得靠自己掌握,就像富蘭克林說的那樣:我從未見過一個早起、勤奮、謹慎、誠實的人抱怨命運不好,良好的品格,優秀的習慣,堅強的意誌,是不會被假設所謂的命運給打敗的。”
    田雪聲線亮麗。
    “燕雀,也要有鴻鵠之誌!”
    “行啊,不愧是幹傳媒工作的,挺會鼓舞人心的。”
    江辰打趣。
    “那可不是。”
    田雪一臉傲嬌。
    兩人都笑了起來。
    “不過你如果想了解蘭姑,有個人應該最合適。”
    “尚永文?”
    “你知道?”
    田雪詫異。
    “昨天見過。”
    “嗯,就是他,他和蘭姑從小就認識,他讀書很好,可是因為家裏,放棄了。到現在還留在村子裏。”
    田雪雖然沒有明說,但語氣裏難以避免的流露出一絲惋惜。
    “你現在出演的,就是他曾經演過的角色。”
    昨天在蘭父蘭母的勸說下,江辰已經答應了試一試,所以今天田雪才會來接他去排練。
    “你這麽一說,我壓力好像有點大啊。”
    “你怕什麽,我都不怕。”
    田雪笑道:“我這個角色,還是當初蘭姑演過的呢。”
    江辰莞爾。
    “咱們隻是公益演出,所以不需要有太大的壓力。”
    田雪朝江辰眨了眨眼。
    “也是。”
    江辰點頭。
    “不過也要努力,即使比不上蘭姑他們,也不能太過丟人了。”
    “我隻能說盡力而為。”
    “不能盡力而為,要全力以赴,知道嗎我的梁兄。”
    “明白了,英台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