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不想再淪為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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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外麵已經天光大亮。
    顧蘭蘭心虛地縮回手,解釋:“到上工的點了,我就是來叫你起床的。”
    顧薇漫不經心地掃了她眼,這才從床上坐起來。
    然後在行李中拿出把木梳,單手拆開麻花辮,很是隨意地梳著。
    顧蘭蘭見她防備成這樣,氣得剁了剁腳,轉身出了屋子。
    顧薇迅速鬆開鐮刀,把辮子編好。
    就見一個唯唯諾諾的女人走了進來,她又立刻把鐮刀握起來。
    女人看到她這樣,露出副傷心的神色。
    “薇薇,你連親娘都要這麽防著?”
    “等我嫁給林少琛,你還願意認我,再來說你是我親媽。”顧薇冷淡地道。
    “不行!你不能嫁給那個臭老九!”馮荷花急得趕忙把端著的碗放到桌上,就要往顧薇身邊湊。
    她卻立刻抄起鐮刀,指向馮荷花,“離我遠點!我可還記得昨晚他們要打死我的時候,你不僅沒替我說一句好話,還伸手想要幫他們抓我。”
    要說上輩子她對親情有過幻想。
    那重活一次,親情對她來說就算個屁。
    馮荷花頓時停下腳步,隨即眼眶都紅了。
    “薇薇,娘也是為了你好……”
    “你可閉嘴吧!我又不是傻子!再扯些有的沒的,信不信我抽你大嘴巴子。”顧薇說著,還威脅地揚了揚手。
    馮荷花嚇得麵色一白,死死攥著褲腿。
    見顧薇神色變得越來越冷,她也不敢再說什麽,隻能著急忙慌地離開。
    等在外麵的顧老婆子一見她這樣,立刻揚手給了她一巴掌。
    “沒用的廢物!都是你生的賠錢貨,給我們家惹來這麽大麻煩。她要是真嫁給了那個臭老九,你就滾回你娘家去吧。”
    “娘,她的性子你也知道,大牛和公公都不放在眼裏,更何況是我這個從來沒養過她一天的娘。”馮荷花哭得慘兮兮的。
    顧薇聽著外麵的動靜,眼底浮起絲鄙夷。
    收拾好行李,她拿著自己的洗漱用品,走到水缸邊打了水就要刷牙洗臉。
    顧老婆子見她不僅隨意,還完全無視自己,氣得又想罵街。
    結果顧薇一個眼刀掃過去,她立刻閉上嘴。
    直到顧薇洗漱完,拎著鐮刀出門,顧老婆子才急急跟了上去。
    “這鐮刀是我家的,你就這麽拿走了,不是明搶嗎?”
    “等我和林少琛打完結婚證,自然會還給你。”
    雖然已經天亮了,但她現在揣著一千塊和上百張票在身上。
    萬一遇到個為了錢鋌而走險的,她手裏沒個武器,再大的力氣對於這些天天下地幹活的村裏人來說,不都跟撓癢癢似的。
    顧老婆子被氣得嘴都歪了,可又拿顧薇沒有一點辦法。
    隻是顧微才剛出顧家,走了沒兩步就感覺背後毛毛的。
    她下意識回頭,四處看了眼,卻沒有看到任何人。
    難不成是她多心了?
    顧薇擰著秀眉想了想,最後還是加快腳步去了大隊長家。
    她到門口的時候,遇到大隊長家的人出門上工。
    他們看著顧薇的目光都有些一言難盡,但還是禮貌又疏離地點了點頭。
    “顧薇同誌你進去吧,我家老王已經在堂廳等你了。”大隊長媳婦說了聲,就領著一大家子人離開。
    顧薇走進堂廳,看到大隊長坐在小馬紮上抽著旱煙,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
    聽到響動,他抬起頭看向顧薇時,神色稍稍收斂。
    “顧薇同誌,你來了。”
    “嗯,麻煩大隊長了,我來拿證明。”顧薇點頭。
    大隊長看著她那白淨細嫩的皮膚,就知道她是個被嬌養著長大的小姑娘,忍不住歎了口氣,“這事不急,我還得詢問林少琛同誌的意見。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些事得好好提醒你。”
    “你說。”顧薇軟聲應下,然後乖巧地坐到一邊的小馬紮上。
    “你應該很清楚,被下放接受改造教育的人,每天不僅要幹最多的活領最少的工分,每月還要去曬穀場接受公開批評,到時候村民情緒激動,還會朝你們扔石頭、扔泥巴。你真想好了,要嫁給林少琛?”大隊長認真詢問。
    顧薇聞言貝齒死死咬著嫣紅的唇瓣,一臉凝重。
    其實說不害怕是假的,可現在這確實是她最好的選擇。
    大隊長見她沒有立刻應下,還以為她是退縮了,趕忙繼續勸道:“顧薇同誌,其實昨天你和林少琛同誌也沒有怎樣。到時候開個大會跟村民們說清楚,這件事也就過去了,你完全沒有必要嫁給他,那種苦可不是你這種小姑娘受得了的。”
    但顧薇卻態度堅定地拒絕,“不,我要嫁給林少琛同誌。大隊長,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後悔。”
    “你……”大隊長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
    可看著顧薇那副說什麽都不會改變心意的模樣,最後隻能長歎了口氣。
    目光越過她,大隊長看向院子的方向。
    “現在知道了顧薇同誌的決定,你有什麽想法?”
    顧薇嚇了跳,轉頭就看見身高腿長的男人,穿著身打滿了補丁的粗布麻衣站在院中。
    陽光下,他寬肩窄腰,身姿挺拔。
    要是能忽略掉眼底的冷冽,倒是格外俊朗。
    “真決定要嫁給我?”林少琛冷冷一笑,詢問的話都帶著刺骨寒意。
    與其說是在詢問,不如說是在警告威脅。
    他就不信這細皮嫩肉的小姑娘,真受得了幹農活的苦。
    就算她死纏爛打著讓自己幫忙,那村民的批評呢?
    就她這小身板怕是泥巴、石子挨不了幾下,就得要死要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