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請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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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脈術本身脫胎於道家醫術,也講究個望聞問切。
上次楊曉雯來見我的時候,我就注意到她身體有問題,而且離發作不遠。
當時估計也就三兩天的時間,所以推測她可能會在這個時間內再來找我。
可是,她沒來。
我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問診隨緣,死活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從來沒有看病的求著去給有病的治病。
但現在,既然有醫院裏這檔子事,那就需要牽扯一下這位女法醫。
隻有從她入手,才能把警方力量牽扯進來,借刀殺人,斬草除根!
聽我這麽說,張寶山當場掏手機出給楊曉雯打了個電話。
打了三遍,都始終沒人接。
張寶山立時就有些擔心,開車拉著我去了楊曉雯家。
楊曉雯的父親也是警察,跟張寶山搭過夥計,早年間因公殉職,母親則在去年因病去世。
她現在是一人獨居,真要犯了大毛病,沒人照看,實在是很危險。
楊曉雯家住區公安家屬樓。
本來她的資格不夠分樓,但因為有父親殉職加成,所以當初蓋家屬樓,第一批就分到,隻是樓層不太好,七樓頂層。
張寶山帶著我風風火火地跑上樓,咣咣敲門,可敲了半天,也不見有人應門,倒是對門開了,有個老頭探頭出來瞧了一眼,“張寶山,幹什麽呢,輕點,我這心髒病都快要讓你給敲犯了。”
張寶山回頭問:“老許,曉雯沒在家嗎?”
老頭說:“這兩天都沒見著她,也沒聽著門響,是不是出門了?”
張寶山皺眉道:“她請了病假,不會是住院了吧。”
老頭說:“不能吧,前天還見著她了,挺精神的,沒什麽毛病啊。對了,她不是跟老楊家的閨女平時走得挺近嗎,問問老楊家閨女,我這兒有她的手機號,前兩天剛買的,還跟我顯擺來著,小姑娘家家的不知道節儉,自己花好幾千塊買那麽個玩意,真是敗家,等會兒,我去找找。”
嘟嘟囔囔的轉身進屋去找手機號。
我說:“屋裏有人,我聽著動靜了。”
不僅聽到了動靜,而且還聽出來這人應該是躺著,正努力想起來開門,可是卻沒能起來。
除此之外,我還聞到了淡淡的線香火燭味道。
怪不得沒來找我,原來是找了別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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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楊曉雯的問題用不著起壇祭香。
除非是顯技用的。
但這說不通。
人前顯技的目的是為了取信於人,宣揚名聲。
如果主家隻有一人的話,顯技毫無用處,正常的先生都不會浪費這個時間和精力。
所以,楊曉雯找的這個先生,十有八九是個水貨。
治病遇水貨,等於是請閻王進門,自尋死路。
聽我這麽一說,張寶山立馬抬腳就要踹門,我趕緊拉他住,掏了個曲別針出來,塞進鑰匙孔裏捅咕幾下,門鎖哢嗒一聲就開了。
對門老頭剛好拿著個小本本出來,看到這一幕,脫口道:“小張,你從哪兒逮的佛爺,這手段日搜百戶夜盜千家小意思,絕對夠斃了。”
張寶山道:“這是局裏聘的顧問周先生。”
老頭驚奇地說:“局裏請個佛爺做顧問,是打算動顧老七那幫子嗎?”
“周先生是民俗顧問。”
“溜門撬鎖的民俗?”
“老許你先進屋吧。”
張寶山把老頭推回去,轉頭拉開楊曉雯家房門。
濃重的香燭味撲麵而來,直打鼻子。
張寶山被嗆得連打了幾個噴嚏,但卻顧不得這些,捂著鼻子就往裏闖。
因為隨著香燭味一同傳出來的,還有虛弱低沉的痛苦呻吟。
聲音傳自臥室。
張寶山一個箭步就衝了進去。
然後,他又出來了,比進去的速度還快。
滿臉的尷尬。
我探頭往臥室瞧了一眼。
床上趴著個白生生的身條,白得晃眼,仿佛會發光。
“別瞧!”張寶山拉了我一把,反手把臥室門帶上,隔著門說,“小楊,能聽到我說話不?你把被子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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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他的隻有含糊不清的呻吟。
張寶山轉身就往外跑,邊跑邊喊,“老許,嫂子在家嗎?趕緊過來幫個忙。”
我站在客廳沒有跟著出去,轉頭打量四周。
所有的窗子縫上都貼著黃裱紙條,上麵寫滿看著很複雜但實際上狗屁不通的紋路。
南牆下擺著張矮桌,桌上有香爐火燭,四樣水果,四樣熟食。
這是在上供。
但供的不是神佛祖先,而是一張白紙。
白紙上麵有一句話。
“玄聖真仙姥姥聖位”。
聖位兩個字上麵按著五個血指頭印。
這是請野仙驅邪的架勢法門。
但擺架勢的先生顯然隻是一知半解,光擺了請仙的架勢,沒擺送仙的架勢。
要是真把這位不知什麽來路的玄聖真仙姥姥請來,走與不走就隻能看這位姥姥的心情。而這位姥姥大抵是不肯隨隨便便就走,非得要足了供奉才會離開,否則的話就會鬧請仙的這家人,甚至比原本要解決的問題鬧得還要嚴重。
當然,這裏真正的問題在於,楊曉雯不是中邪,這個法子根本就不對症,就跟姚大仙那位棒槌徒弟搞柳條驅邪一樣,路子不對,就是在害人而不是救人了。
從現在的情況來判斷,楊曉雯應該是成功請來了這位玄聖真仙姥姥。
可是這位姥姥非但沒有解決她的問題,反而附身折磨她。
張寶山很快就回來,還跟著之前老頭和一個身材瘦小的老太。
老太進來就直奔臥室,手裏拿著件肥大的外衣。
我想了想,沒有阻止她,隻是指了指那個供桌,對張寶山說:“楊同誌怕是遇上騙子了,她平時還相信這些東西嗎?”
沒等張寶山說話,老頭先搶著說:“小楊她媽信佛,但隻去法林寺這種大廟上香拜佛,小楊倒是沒聽說信這些。”
“那就是病急亂投醫了。”我對張寶山說,“她是從小就這樣多病嗎?”
老頭又搶答:“倒不是,她小時候老活泛了,比小子都淘,就是十六那年大病了一場,從那以後身體就不好了,連帶著成績也下滑得厲害,原先那是準準能考上大學的料子,最後隻考了警校。”
他這話還沒落呢,就聽臥室裏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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