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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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些話,在我們兩個之間,不用說,自然心領神會。
    之所以知道被劫的壽數在玄黃仙尊身上,還要斬殺他,是因為我沒有把握活捉他。
    而從他不敢與我直接正麵鬥法可以看出,他已經心生畏懼。
    如果今天拿不下他,他一定會逃走藏起來,再也不跟我朝麵,而且還會利用我想討回壽數這件事情設局套我。
    不殺他,我永遠有個弱點在地仙府手上捏著,後患無窮。
    妙姐對此看得很清楚,所以她說的不是這個。
    在剛剛的對戰中,我有一次生擒玄黃仙尊的機會。
    他用屍體封鎖我退路那一擊,如果我先後退避過那些掩護他攻擊的毒血再出劍,完全可以擊傷他,然後順勢生擒。
    可是我沒有後退,而是選擇了直接出招,以攻對攻。
    對付這種高手,以攻對攻就不能留手,否則死的就是我。
    我不後退,是因為背上背著妙姐。
    一旦後退,屍體爆裂的攻擊就會全落到她身上。
    她被打傷氣脈,無法使力施術,受到這攻擊就死定了。
    我是鐵石心腸,但不是沒人味。
    黃玄然看得準,素懷看得不準。
    如果需要用妙姐的命來換我的壽數,那這壽數不要也罷!
    妙姐說:“劫壽續命,是地仙府的一個陰謀。一方麵是為了控製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家給地仙府供奉人財物,另一方麵是為了給九元真人們修仙提供仙基。
    有九元真人需要壽數來維持健康,就把劫來的壽數偷偷轉過去,明麵上的受主則以固壽的名義賜予毒丹,表麵上看也像劫壽一樣,可以在到壽之前無病無災,實際上則是用毒丹透支身體,本來能活九十歲,這一透支,就隻能活七十歲甚至六十歲,等到壽限差不多了,就製造各種意外解決掉。有九元真人需要生口的,正好把壽材處理了送過去交給九元真人用於修行,可以采補,可以服食,可以煉丹,用處很多。有九元真人需要祭品的,就造畜送過去起儀軌斬殺……
    地仙府有八個九元真人,玄黃仙尊雖然不是本事最大的,但卻肯定是活得最久的,他今年已經一百九十歲。修不成仙,又不願意屍解,就隻能靠各種采生法門維持身體不腐朽,劫來的壽數就是基礎之一,他活得越久,需要的壽數就越多。
    隻靠一般的劫壽續命,已經不能滿足他的需要。所以他才來台灣建了這個三公教,他會每年舉行一次大型儀軌法事,名義上是為教眾消災禳福,實際上則是借機劫壽,每個教眾隻劫一小部分,便足夠維持他身體所需,等待天時。
    你殺了他,劫來的壽數也就隨著他的死一起消散,再也沒法討還自身了。”
    我問:“他在等什麽天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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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姐道:“地仙府有個說法,人想成仙,光靠修行不夠,還得有適當的天時,隻有天時到了,抓住那一瞬而逝的天機,才能夠蛻羽成仙。這天時可以是天災,也可以是人禍,還可以是星辰變動。平時隻需要耐心等待,天時一到,自然就能生出感應,踏過仙人之隔的門檻,立地成仙。不過天時不是那麽容易等的,所以九元真人們隻能想盡辦法求取長生不死,爭取活到天時降臨。”
    我問:“有九元真人等到天時了嗎?”
    妙姐說:“據說宋朝時有等到的,那人叫孫樸,是孫恩的後人,當時天底下最厲害的修道之士,也是地仙府最強的九元真人。”
    我問:“隻有這一個?”
    妙姐說:“有明確記載的隻有這一個。記錄是他的弟子,親眼見到他羽化飛升,還曾接到過他化仙之後的法旨傳功。”
    “這個孫樸應該是沒成仙。我在金城的時候,與來少清一起去挖了他的墳。”
    我不由笑了起來,把盜發孫樸墓的經過講了一遍。
    妙姐聽完之後,怔怔出神,突然問:“陸塵音一槍就打死了來少清?”
    我說:“之前來少清已經受傷,而且消耗了很多力氣。”
    妙姐又問:“在那種情況下,你有把握一擊殺了來少清嗎?”
    我說:“沒有。”
    妙姐又問:“以你擊玄黃仙尊那一劍,在那種情況下有把握嗎?”
    我反複回想當時的情景,最終還是說:“沒有。”
    妙姐微微歎氣,說:“正道大脈,真了不起。她長的很漂亮吧。”
    我說:“像陸塵音這樣的,我沒有再遇到過第二個。她跟我們都不一樣。”
    妙姐怔怔地說:“原以為黃元君不會再牽涉江湖上的事情,可沒想到她竟然教出這麽個徒弟來。能讓黃元君那樣的人物收為徒弟,肯定跟我們不一樣,最差也是個天生道種,不像我們資質愚,悟性差,再怎麽折騰,也隻能給人做備胎。她很漂亮吧,在金城的時候,可惜沒見她一麵”
    我說:“她那樣的人隻要在那裏,沒人會在意關心她的長相。”
    妙姐點了點頭,說:“那一定很漂亮了,真想見她一麵。”
    我隻好說:“我可以帶你去京城,她在白雲觀道教學院學習,想見隨時可以見。”
    妙姐搖了搖頭,說:“我不去京城。那裏有神仙,我不能去。”
    我說:“京城我去了,沒見著有大本事的神仙。”
    妙姐說:“真神不露相,等真見著,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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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問:“你見過?”
    妙姐再次搖頭,卻說:“你能找到陳義福和玄黃天仙尊,是看到劫壽的名冊了嗎?”
    我說:“魏解在泰國甘達大法師那裏藏了一份名冊,我拿到了。”
    妙姐又問:“跟你一批劫壽的有幾個人?”
    我說:“總共隻有兩個,如果我的壽數落在陳義福身上,那我就叫盧俊才。”
    妙姐說:“你去找同批另一個受主,劫了他的壽,可以保你剩下兩年平安健康,不會因為壽數將近而快速衰弱,好好的活兩年,別死。”
    她沒再說別的,隻是棄掉王慧霞麵孔,換回自己的樣貌。
    我們在這旅舍住了五天。
    我買了藥材,借老板的藥罐,每天給妙姐煮藥喝。
    她恢複的很快,第五天的時候,就已經完全複原。
    然後,她就走了,帶走了玄黃仙尊的腦袋,留下一張紙條。
    紙條上隻有兩個字。
    “別死。”
    關於她的事情,她一句也沒有對我說。
    我也沒問。
    想說的,不用問她也會說。
    不想說的,再怎麽問她也不會說。
    我們兩個一直就是這麽相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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