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傳說!戰友協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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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色眼眸,灰澀心,獨奏傷曲,破碎念,引得潸然孤心淚……天作孽,風變雲幻,自作孽,眾叛親離。
    逃亡的隊伍接近城市,每個人臉上都掛滿了困惑和驚恐。為什麽要逃,nnf已經淪落到這般地步了嗎沒有誰甘心接受這個事實,毀家滅族之恥刻骨銘心,然而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鳳的叛變已讓他們心灰意冷。奔逃途中,親戚們有的散失,有的追趕跟上,粘粘家庭僅存的一絲凝聚力變得異常珍貴。
    跨越鐵軌,進入城市郊區,卻聽到城內炮聲隆隆,看到火光連天,大家正在詫異,前方有親戚接應報信說,罪惡組織已攻進了城市,並與政府軍、反恐部隊交上了火,事態嚴峻。身為反恐聯盟成員,粘粘家庭有必要立刻趕赴前線,然而此刻人員分散,粘粘總部又遠在東海,西粘方麵隻有這逃難中的二十幾人可以集中調度。在雪仙小屋,仙仙向來被尊為領導者,而毀屋之災已讓仙仙傷心欲絕,失去了鬥誌;春春為人和善,一貫不喜爭鬥,不適合於領導眾人。櫻走了,除了李子和零這兩個小男孩,剩下的全部是女孩子。
    硝煙彌漫,戰火一步步地臨近了,粘粘親人們腹背受敵。正當焦亂之際,煙幕中走來一位身穿淺綠色衣褲的姑娘,她神情自若地走到大家中間,立刻使姐妹們意外驚喜。她就是萬眾矚目的粘粘十大美女之首——綠茶。
    綠茶一到,被眾親圍得密不透氣,很久不見的她,就像帶來一股新鮮的活氣,讓大家看到了希望。一陣寒暄之後,綠茶明媚聰慧的大眼睛掃視了一周,找到春和仙,張口就問:“他呢”
    誰都知道綠茶問的是鳳,於是一個個都消沉了下來。“她背叛了我們。”仙低語道。春連忙解釋:“一言難盡,茶茶,我們還是先想辦法對付眼前的吧。”
    綠茶稍稍憂慮,莞爾一笑,對大家說:“我此次從東北回來,目的就是為了化解這場危機。根據我多日調查,恐怖勢力得以卷土重來,核心力量隻有一個,換句話說,我已經查到了真正的幕後指使者。”
    綠茶天然無暇的美貌,再加上胸有成竹的判斷力,她的話毋庸置疑,所有人隻等她道出那個關鍵人物,看看到底是誰。這時,綠茶慎重地講道:“你們應該聽過這個名字,她叫做若。”
    “若若”“她”“什麽,是她!”
    眾人一片喧嘩。“沒錯,我知道她一直寄居在雪仙小屋,所以大家會感到很吃驚吧,為什麽恐怖組織的首領就隱匿在自己身邊。現在我把事實真相解釋給你們聽。”綠茶說。
    “這個叫若的女人,她潛伏在粘粘內部,除了摸清底細,更重要的是拿走粘粘家譜,不料晚了一步,在她趕到可可住所之前,雷氏家族已捷足先登,於是,若借機安身在雪仙小屋,並暗自糾集罪惡組織各部人馬,命令他們按照她的意願對包括粘粘在內的各大家族和組織進行有計劃的滅絕行動。若下屬的罪惡組織中不乏統帥和她的心腹,阿熊便是其中之一,此人戰功卓越、聲望顯赫,而對若深懷愛慕之情,並一再追求,被罪惡組織內部傳為佳話,若曾對其許下婚約,但始終沒有兌現。阿熊死後,若複仇心切,派繡去剿滅雷氏遭遇失敗,直至跡出麵將刹那斬首,事情告一段落,但最終,她仍借鳳之手讓天使命喪黃泉。另外,若本人擁有一支親信家族,比如埃裏克就是她的外孫,也是她的一名得力大將。若自封女王,罪惡組織均由她終極掌控,然而若的身份背景卻依然是個謎,據說ruo組織並非由她創建,至於這個龐大組織的起源究竟怎樣,就不得而知了。”
    綠茶一席話,眾人恍然大悟之後,更多的感覺是毛骨悚然。
    “櫻親去送她,結果一夜沒回來,莫非真是……”春春說。
    “我就說她不是什麽好東西!鳳還情願讓她給勾了魂!”炎怒罵道。
    此時,城市裏的激戰愈演愈烈,當務之急是應對這場災難。綠茶招呼大家說:“這裏太危險,你們跟我走,前麵有一條通向市中心的捷徑,那裏有軍隊重兵把守,應該會很安全。”
    眾人紛紛響應,於是跟隨綠茶輕裝上陣,一支緊湊的隊伍進入硝煙,隱沒在了城市巷道中,周邊穿插著激烈巷戰的槍響,武裝直升機在頭頂盤旋,煙霧繚繞,戰火衝天。
    綠茶衝鋒在前,一群美豔的身影一路躲過炮火,安然無恙抵達市中心,可是實際情況卻讓她們大吃一驚。政府軍正在撤出主要街道,恐怖組織的大批武裝人員橫行無阻,手持炸彈的狂熱分子占領了公共建築和道路,他們焚燒汽車,當街ling辱人質,並綁走手無寸鐵的平民。原來,這是罪惡組織ruo夥同國際恐怖組織策劃的暴動,勢力空前膨脹。而政府軍和警方也揚言,正在調集大量部隊將城市包圍。
    綠茶一行頂著槍林彈雨艱難跋涉,眼前沒有方向,更沒有退路,姐妹們時聚時散,隨著人潮向城市東郊挺進,恐怖組織的炸彈在稠密的人群中不斷爆炸,大街小巷屍積如山,血流成河,無辜的人被推向了恐懼與絕望的邊緣。
    轟——
    人們在震鳴中抱頭鼠竄,失散的,聚首的,擁擠,呼喊,痛哭……
    綠茶在奔跑中被人擠倒,翻滾掉進路旁狹長的排水溝裏,沿著幹涸的溝渠,她仰身緩慢向前挪移,聽到上麵機槍掃射,看到大人和小孩紛紛倒地,一些帶著重武器的士兵匆匆經過。綠茶傷心地躲藏在溝裏,奮力爬行,忽然“轟”的一聲,一枚手榴彈就在她頭頂的渠的邊沿附近爆炸了,震耳欲聾。綠茶驚慌喘氣,撫mo著心跳,閉眼祈禱:大家,一定要活著啊!
    離開戰場中心區域,綠茶和姐妹們展轉在東郊會合,非常慶幸,一個沒少,也都沒有受傷。通往城外的道路已經被破壞,且由恐怖分子設了關卡。眼前有一片深幽的園林,圍牆早已被炸開。
    “跟我來!”綠茶立即率領大家奔了進去。林裏清涼隱蔽,聞不到火yao味,茂盛的樹木遮住了陽光,陰暗的林木空間阻擋住了眾人的腳步,這裏會不會有問題呢。綠茶叫大家原地別動,自己小心翼翼地探步進去,陰森的涼氣中隱含著一種死人的味道,她四下觀望之後,不禁抬頭往上看:天哪!濃密幽暗的樹枝底下倒掛著一個個白布裹纏的屍體,像蠶繭一樣,恐怖得讓綠茶驚顫,她頓覺一陣惡心,捂著口跑了出來。
    “怎麽,有情況嗎”大家問。
    “姐妹們……”綠茶含著眼淚,語氣沉重地說:“我深愛的親人們。我們不能再逃了,逃的結果隻會被恐懼永遠追逐下去,我們應該保護自己,更應該去解救別人,身為nnf,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那些無辜者死在恐怖組織的槍炮下嗎。”
    遠處戰火繼續蔓延。膽怯的心,窒悶的心,火熱的心,一時間終於想要爆發了。
    “茶茶說的對,我們必須反抗!”
    “沒錯!我要回去!”
    “我也去!”
    一隻隻閃亮的秀劍拔鞘而出,交會在了一起,懇切的眼神,真摯的麵龐,拂不去的血腥灰塵,七彩斑斕的光芒從東郊園林流瀉閃耀。決戰的時刻來臨了。
    戰火摧殘過的街道,滿目狼藉,餘火遍地燃燒,都市已變成廢墟,往日繁華地段人跡罕至。一派淒涼慘景之中,雪紫紅色倩影飛步經過,她東張西望,眼神激切,一隻紫紅匕首隨著腰間飾物一起玎玲響動。不多久,前方煙霧中相向走來另一個女人的身影,雪紫不禁放慢腳步,認出那是憐惜。隻見憐惜神情呆弱,緩步前行,雪紫與她默默對視,擦肩走過,行將遠離,聽到憐惜喚了聲“雪紫妹妹”,二人漸轉回身。雪紫踱步到憐惜身邊,表情尷尬:“溪子姐姐。”
    “妹妹是在尋找鳳麽。”憐惜輕聲說。
    “姐姐知道他在哪裏”雪紫急道,“我一定要殺了他!為菜刀報仇!”
    憐惜漠然搖頭,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如果妹妹見了他,請代為轉告,讓他好好照顧我的本尊……”
    雪紫恍惚不解,輕輕“嗯”了一聲,隻見憐惜繼續行路,而後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迷漫的青煙裏。生活不再平靜美妙,暗無天日的噩夢籠罩了每一顆容易受挫的心,當預言變成現實,一切都晚了。
    血染青空,煙火殘霞遮住了天際,遙望殘陽,高高山岡上迎風默立著兩個男人的背影,一個悍壯,肩披鬥篷、腰掛闊刀的,是橘子,他身旁的則是七月,白裝裹體,清瘦俊麗。
    “粘粘滅亡,家族時代也就結束了……”橘子感歎道。
    七月輕微顫抖,他貼靠住橘子寬闊的背,雙臂漸漸抱住那無比熾熱、安全沉穩的腰身,淚灑輕語:“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兄弟的懷裏,永遠忠於橘子家族……”
    冷風吹拂,落日似血,山岡上亂草浮蕩,橘子撫握住七月白嫩的手,沉鬱的臉僵滯在暗紅天色之中,望那無盡幻亂的晚霞,一線希望在心中沉落。
    一座擁有百萬人口的城市,最終還是淪陷了。平民、士兵、政府要員,死傷無數,不計其數的難民依然在廢墟之中奔逃躲避,恐怖組織將外環路、高速公路全部封鎖,使整座城與外界斷開了聯係,而他們便在這甕中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
    “他們來了——”
    黃昏天色中,城市廣場廢棄的樓群之間,男女老少驚亂狂奔,無處藏身。一批黑色西裝打扮的恐怖分子出現在廣場的四周,他們不慌不忙,緩慢逼近。
    此時,櫻正坐在廣場內的花壇上暗自抽泣,她抬起了淚眼,看到無助的人們從她身邊經過,她驚慌失措地站起身,跟隨著大家一起奔跑,接著,遠處的恐怖分子開火了,人群混亂驚散,慘叫聲連續不斷,櫻身旁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了。
    “嗚——”櫻捂住耳朵,拚命地跑,奔移的人群漸漸進入恐怖分子的包圍圈裏,四周矗立著幾座七八層高的低矮樓房,無路可逃,櫻便使出腳力,孤身跳到了樓房的頂上。
    夜色漸暗,冷風淒寒,櫻瑟索著,蹲在屋頂邊緣向下看,恐怖分子很快包圍了這棟樓,他們就像壁虎一樣,開始迅速地爬樓。
    “唔……”櫻嚇得退縮到樓頂中央,不等那些男人爬上來,便奮力一跳,從這個樓頂躍上了那個樓頂,心慌乏力,隻聽到恐怖分子趣味橫生的笑聲,他們不遺餘力地追趕著櫻,從這幢樓,到那幢樓,直到她終於被幽深的恐懼所打敗,沒有了力氣。
    束手就擒,聽從恐怖組織的差遣,充當奴隸,隻有這樣才能保住性命——恐怖分子對廣場上的眾人吼道。
    “快點!”
    櫻和其他人被趕聚在一起,排著長長的隊伍,他們被命令搬運混凝土碎塊,將廣場的廢墟收拾幹淨,騰出足夠的空間以作重要用途。由於恐慌,不少人埋頭幹活,動作麻利,他們生怕遭遇不幸,因而秩序井然。
    此時,站在一旁觀望的恐怖分子中間,現出了跡的身影。
    “跡大人!你看——”一名男子指出了人群之中的櫻。櫻直起酸疼的腰,停步望來,跡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吩咐道:“你們不要為難她。”
    “是!跡大人!”恐怖分子應道。
    櫻默默地望著跡,心中不悅,於是撒氣似地彎腰搬起地上的石塊,隨著眾人繼續向前走去。
    傍晚的風濕冷搐心,櫻拖著沉重的步子,漸漸感到悲苦難熬,她想做點什麽,能讓自己解脫的,好想永遠地解脫哦……櫻呆滯著,綿軟的腳自由向前移動,不知不覺中,好像有人跟靠在她身邊,和她悄悄打招呼,直到被人拽停了下來,她才清醒地轉過目光。
    眼前有個喬裝打扮的落魄男子,神情卻不像是落荒而逃的人,趁著天還有點亮色,櫻仔細看清了他的麵目,不禁黯然吃驚:是inside!
    隻見inside掩人耳目般地躲過那些監視的眼睛,急切而欣喜道:“戰友!你還好嗎”
    櫻端詳著他布滿創痕的臉,禁不住落淚點頭。這時,inside竟激動得沒有了語言,他小心觀望四周,而後對櫻輕聲速語道:“戰友,長話短說,我找到你,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組織民眾起來反抗。”
    “反抗”櫻顯得有些吃驚和不安,她緩緩垂下了眼神。
    “對,我正在策劃一次小規模的起義,戰友一定要來參加啊,依據戰友的人緣和威望,一定能夠領導起義成功,隻要打通與城外的連接要道,軍隊就可以長驅直入,恐怖組織離末日也就不遠了!”
    “不……不行,我不想去……”
    “為什麽戰友”
    “你不要問我,我不想說,也不想聽,我再也不要去爭鬥了……”
    櫻忽然泣不成聲,她傷心、驚怕地捂著臉,柔弱的身軀在冷風中微微顫動。inside眼神凝滯,思慮片刻,臉上浮出坦誠的笑:“我明白,既然戰友不願意,我就不強求了。剛才提到的事,我會盡力去做,希望戰友能為我和那些誌士祈禱,另外,戰友自己要多保重!”
    話語中卻沒有一絲失望,更像是最後的道別,inside背後隱約藏匿著一把黑色寶劍,那是他隨身必帶之物,即使有任何險災也不會離身。
    “inside!”櫻慌忙將他攔住,道:“你別去,會很危險的!”
    看見櫻擔心嬌弱的眼淚,inside回應的是開朗無畏的笑容,他摸摸口袋,然後握住櫻的雙手,深切地道了聲“保重”,將一樣東西留在了櫻的手裏,之後便迅速起身混進了人群中。
    淚眼迷住了櫻的視線,等到晚風吹幹眼淚,inside早已不知去向。櫻默默低頭,攤開手掌,隻見手裏握著一張卷折的一百元的紙幣。櫻稍稍愣住,手心攢緊,望向四周,納悶的心裏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疾風掃落葉,煙塵起迷霧,廢墟廣場上的人流顯出異動,就在天色漸入昏暗之際,混亂的人群引發了一場暴動!
    年輕力壯的男子撿起粗陋的器具和在場的恐怖分子發生糾紛,搏擊中搶奪武器,騷亂瞬間轉變為血戰,而這隻是開場。廣場邊緣有一排經營百貨的單層建築,正在廣場混亂之時,潛伏在百貨店屋頂的一批黑影奔躍而下,在inside的帶領下衝進廣場,與反抗者會合,隨即前進,和恐怖分子的武裝力量發生了正麵衝突。被欲為都市之心的休閑廣場再次變成血與火的海洋。
    然而起義軍數量極其有限,大多是平民臨時介入,幾乎沒有實戰經驗,武器基本依靠繳奪,這和裝備精良、有過嚴格訓練並具備應急措施的恐怖組織有著天壤之別。不多久,起義軍逐漸失利,傷亡慘重,在恐怖組織調集大批武裝分子圍剿之後,宣告失敗。
    鮮血染紅了花草和廣場地磚,恐怖分子將殘餘起義者押解上了“斷頭台”——廣場中心的音樂噴泉平台。
    “跡大人!發現一名nnf——”
    恐怖分子推扶著inside到了跡的麵前。inside麵目憤怒,不含絲毫懼色,高昂著頭,渾身已是傷痕累累。此時,櫻從圍觀的人群裏鑽了進來,哭顫著想要過去,被兩名男子牢牢攔住。
    “——跪下!”
    幾腳暴踢,inside呻吟落膝,背部溢出斑斑血跡,裸露出了那把黑亮的長劍。“跡大人——”恐怖分子立刻強行將劍取下,交於跡的手中,inside驚異失色,憤憤起身,又被推按跪地。
    “據說這是一把特別的劍,與他的主人分秒不離,而且幾乎不曾出鞘。”跡望著inside灼熱的眼神,輕笑道:“我倒很想看看究竟有什麽來頭——”
    跡說著,一手握柄,光滑細膩的劍鞘微微透出神秘黑暗的冷光,隱藏在其中的奧秘,也許就在劍身拔出之時。
    “呃——”inside突然情緒激動,兩眼狂怒般盯向跡的手,身體在強力拘束中極力震搖,似將爆裂。
    能觸動這樣一位深有修養的鬥士,大概是什麽重要的東西吧……跡輕輕一笑,鬆開拔劍之手,“算了,君子不奪人所好。”他將劍立握於手,轉目望向台下的櫻。這時,恐怖分子的行刑人員在平台上準備就緒。
    “大人,暴動者已押送完畢。”
    “反叛者,即刻處死。”
    跡漠然道。他看見櫻雙手合抱,痛苦的表情和inside的絕望神情迎麵相對。
    “嗚哇——”
    台下人群驚吼,台上血光噴濺,被接連砍下的頭顱彈滾落地,驚得圍觀者四散逃開。櫻獨自呆立,按照順序極快地推進,接下來就輪到了inside。
    身劍不離的傳說是真的,到了分開的這一刻,也就意味著永遠的闊別……inside抬起頭,靜靜地望著櫻,從他深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和歎息,卻依然強忍著,隻留下淡淡持久的笑:戰友,保重啊……
    櫻早已淚如泉湧,她不禁緩緩提起手來,去看inside交給她的那張紙幣。這是一張一百元麵值的鈔票,不須仔細觀察,便可以發現上麵載有簡單的筆跡,櫻首先看到的是正麵,寫著幾行句子:
    春天,我最喜歡的季節,萬物複蘇,百廢俱興。好喜歡和女友圍著大學校園的人工湖一起散步的感覺,嗬嗬,這才是春天啊……
    緊接著,下麵便是《起義宣誓》的誓詞。櫻脈脈地又翻到了紙幣的背麵,那裏也寫了一些工整的字,像是日記:
    公元255年的今天,是媽媽的生日,她又老了一歲,做兒女的總有些傷感,我想盡最大的努力去孝順她,也許並不是獻上一個生日蛋糕就這麽簡單的事吧,嗬嗬……
    看完了,眼淚卻奇跡般地沒再往下掉,原本以為淚水會浸透這軟薄的紙,櫻抬起鮮亮的目光,對著inside漸顯濕潤的眼,她卻笑了,笑得很欣慰……
    “行刑!”
    刀影墜落之中,inside麵目僵直,恐怖分子眾目激奮,旁人蒙眼驚喊。跡則將期待的微笑保留到了最後一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平台上突然爆出一片猛烈的紫光!恐怖分子刀斷人亡,骨血之色、鬼嚎之音在華麗紫光中溶解,音樂噴泉隨之奏響,聲景變幻,水幕下,一個紫光繚繞的人影走到inside身旁,穩穩托住他的臂膀,將他扶站而起。
    “啊……”inside悲去喜來,禁不住欣喊:“戰友!”
    紫光褪去,顯露出鳳俊邁的神情姿態,他輕輕笑道:“忽然想起我也有約定,我還要去見年糕。”
    不知所措的恐怖分子立刻將噴泉平台團團圍住,流光水瀉,平台上麵除了鳳和inside,卻還有一個人——跡!
    “跡大人!”
    無數槍口對準了鳳和inside。鳳隨地挑起兩把刀,將其中一把扔給了inside。
    “你們誰都不許動,這是我和他們兩個的私事。”
    跡深望著鳳,隱藏不住喜悅和興奮,他舉起inside的寶劍,向著眼前這對戰友,用他那十足的女人腔招呼道:“來吧!”
    飛舞的身影在音樂噴泉裏穿梭,霓虹燈掩映著水幕,刀光劍影演繹著一場惡鬥。情形如同上次,跡似乎又在給一次逐鹿機會,然而卻少了一份閑情雅致,這一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眾人觀戰,台上真戲真作,難分難解。跡從容不迫,對於鳳和inside的聯手進攻,他甚至隻需要防守,而且還遊刃有餘,inside的那把寶劍成了他手中的玩物,雖不出鞘,卻也能如蜻蜓點水一般接擋著連續不斷的刀刃碰砍,噌嚓作響,鏗鏘有韻,果然是一把好劍。
    跡實在是太興奮了,和鳳交手的感覺讓他忘乎所以,他會在刀光的間隙情不自禁觀察鳳的神情,那是與別人完全不同的神色,激憤之中,猶含溫柔,那樣專注,那麽若即若離的,讓人心悅,讓人沸騰,讓人陶醉……
    三縷光芒在噴泉上空交織互撞,冷器摩擦,聲聲俱厲,火光迸射。展轉幾個回合之後,inside與鳳終於形成兩麵夾擊之勢,對方縱然手段高超,也有首尾難顧之時,跡也不會例外,就看這一次了!兩束色光回旋之後衝向中央。
    “呼呀——”inside正麵先到,頂起刀鋒殺向跡,忽然見跡停滯空中輕略一笑,隨即推手出去,將手中那寶劍淩空推給了inside。“什麽!”inside接劍望去,隻見跡立刻轉過了身。
    此時,鳳正全力殺來,迎麵遭遇到的不是跡轉體一瞬間的強力抵擋,而是跡的孑然一身,是跡癡裸的笑容!
    深眸含情,溫婉無懼,一個傾心奉獻出的笑顏!
    唰嚓!嗚——
    快刀斬亂麻,血光飛濺,鳳的無意與震驚在落刀的一刹那已晚了半拍,一個輕盈的生命體瞬間從空中沉重地跌落了下去。
    “跡大人!”
    眾人擁圍而上。摔躺在噴泉雨露下的跡,被浸泡在一灘血水之中。“跡大人……”驚虛的恐怖分子開始向周圍退散。
    氣氛如此肅穆。悠揚的音樂聲環繞著跡,觸動著鳳和inside的神經,兩人來到了跡的屍體旁。
    “他完全勝過我們,這到底是為什麽……”inside說。
    鳳默視尋思,就在這時,地上的屍體忽然起了變化:跡的軀體逐漸分解,隨著一股耐人尋味的香氣,化作無限個色彩的粒子,向上飄溢。
    “啊……原來!”
    inside瞠目驚疑,這時,卻見到鳳神誌激蕩,在飄散的香味與光子中暗暗顫栗。
    “戰友清楚他是誰”inside不禁問道。
    就像隨風舞動的雨雪,香氣托載著記憶的碎片侵蝕著鳳的感官和直覺。鳳的眼神充滿了深凝的光,他漸漸握緊雙拳,道:“跡,是若的馬甲!”
    飛花舞弄柔情,迷香拂含思戀。死亡,其實也是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