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虛空中，燕藏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周海刺激時，下方大地上，無數人早已看呆了雙眼。
    那些凡人不算，甚至就連那些低階修士，他們的目力都看不穿蒼穹。
    可燕帝、聖姑、九王十二聖使等人。還有潛藏在暗處的周海盜運魔化身，以及須彌界的那些盜運魔等，他們卻看得一清二楚。
    這一戰，帝師竟然沒有動用任何的帝器至寶，僅憑聖王八重天的修為，就敢與一尊大聖開戰。
    不僅開戰，他還現學現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用燕藏山的大聖道法與燕藏山打得有來有回。
    這一幕簡直驚得他們說不出話來。
    “好強，這就是他真正的實力嗎？”
    一片山地上，女子悠悠地站在這裏，眼中帶著崇拜，又帶著一抹歎息，顯得無比複雜。
    “這周海，必須死！”
    另一邊，血魔大聖眼神冷冽，有殺機湧現。
    “怎麽會這樣？”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為什麽我沒感應到他的道？”
    “他的一切都應該是我的，可他現在用的又是什麽道法，為何能模擬他人大道，我卻不行？”
    一座早已被夷為平地的城池廢墟中，周海的盜運魔化身雙目猩紅，麵部逐漸扭曲。
    羨慕、嫉妒、不甘、憤怒、瘋狂等各種負麵情緒不斷湧現。
    在他看來，自己就是周海，周海就是他。他的東西，周海可以得不到。但周海的東西，他必須得到，否則就不合理。
    可他分明已經繼承了周海的一切，卻沒能繼承周海的道，這怎麽可以？
    “沒關係，等你死了，與我融合，你再多的秘密也是我的！”
    “包括你的那些帝器，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許久後，周海的盜運魔化身扭了扭脖子，嘴角帶著猙獰可怖的笑容。
    而此時，虛空之上，燕藏山和周海二人對峙良久，卻都沒有再次出手。
    這是周海第一次與大聖交戰，對於大聖的真理規則，他終於有了一次清晰的認知。
    哪怕曾經的他體驗過大帝的力量，哪怕他不止一兩次動用過帝器，而這些都是真理大道的力量。
    可帶給他的直線感官，都遠沒有此刻強烈。
    體驗大帝之力時，周海能感覺到的就是強大，無敵。至於自己有多強大，多恐怖，多無敵，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而動用帝器時，他就好像一個能源提供機器，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一切的爆發都交給帝器。
    可如今不一樣，大聖的真理法則雖遠不如大帝那般強大，甚至都遠遠不如至尊，隻是初步觸碰到真理規則。
    可他親自感悟，親身體驗後，帶給他的震撼卻遠超一切。
    那種足以毀滅一切的真理規則，那種足以塑造一切的無上威能，讓他明白了自己有多麽的渺小。
    毫不懷疑，若非此番臨摹燕藏山的大道，僅憑他的聖王之力，都不需要燕藏山出手，僅僅隻是燕藏山的一句話，最多一個動作，他就得當場崩滅。
    真理規則之下，那是合理的抹除一切。其帶給人的傷勢，不僅僅隻是將人打碎那般簡單，而是從本源上的磨滅。
    這種磨滅下，即便周海有不死之身也沒用。大道傷足以讓他徹底的形神俱滅。
    這就是大聖真理的強大之處。
    如果說聖人是言出法隨，那大聖就是言出即理。真理之下，一切的法都是笑話。
    然而周海更清楚，即便到了此刻，燕藏山都沒有真正出手。
    先前的燕藏山，不過是將他當作一個普通聖王對待而已。
    他的手段，或許一再地出乎燕藏山意料之外，但並沒有對燕藏山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而燕藏山一旦認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此時，燕藏山不動，他同樣也不敢動。
    他在模擬燕藏山的法，在不動用底牌的情況下，他想跟燕藏山一戰，就注定處處落於人後。
    隻有對方先出手，他才能照貓畫虎，跟著出手。
    當然，這對他也是有好處的。
    雖沒有憑借至寶強勢轟殺燕藏山，卻能在大戰中直觀地感受大聖規則。即便這不是他的道，但對於他以後突破大聖境，同樣有著難以估量的幫助。
    此刻的燕藏山，對他而言就是以身作則的老師，帶給他的好處無窮。
    “哈哈哈……”
    “好，帝師不愧是帝師，永遠能給人帶來驚喜！”
    “既然帝師這般善於學習，那老夫今日就教教帝師，何為大聖的戰鬥！”
    陡然間，燕藏山一聲大笑。
    周海瞳孔驟縮，他能清楚的感覺到，燕藏山要認真了。
    此時的燕藏山，不再將他當作一聲嗬斥就能震死的螻蟻，而是將他當成了一尊真正的大聖。
    接下來的出手，注定如同狂風暴雨。
    果然，這個念頭剛起，周海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想也不想，他身形一動，虛空層層破開，他以超絕的速度，立刻朝著身後遁去。
    然而依舊慢了一步，強烈的光芒擴散，狂暴的力量轟殺而至，無盡威勢鎮殺一切。
    “轟轟轟……”
    刹那間，周海渾身不斷炸開，一個個血洞不斷浮現。
    他終於勉強逃出來，然而身上早已傷痕累累。
    剛穩住身形，他抬頭一看，整個人都驚呆了。
    隻見那原本黑暗的虛空中，此刻萬道霞光籠罩，紫氣席卷，一尊高達億萬丈的巨人佇立虛空，讓人一眼望不到他的頭顱，甚至連他的肩膀都看不見。
    因為這巨人太高大了，無盡虛空不夠他伸展，他的半邊身子，已經延伸到了星空之中。
    高大無盡的巨人，與天平齊，僅僅隻是站在那裏，就仿佛天道化身，永恒的真理。
    其散發出來的威勢，令人無法生出半點反抗之心。
    似乎隻要動一下與其交手的心思，都會被真理強勢抹殺。
    因為那是在對天宣戰。
    如此刻，周海僅僅隻是看一眼這個巨人，就感覺雙目刺痛，心髒都裂開了。
    那是真正的大恐怖。
    “這是……真理法身？”
    周海心中一顫。
    如果說聖王是真正的王，無人能敵的王，那大聖就是天。
    大聖齊天，王又算什麽？不過是螻蟻中的王者罷了，依舊是螻蟻。
    前所未有的渺小感，此刻再度讓周海意識到了大聖的強大。
    對方依舊沒有真正的出手，僅僅隻是展開法身，就將他震得差點爆開。
    而他僅僅隻是看了這法身一眼，就差點重傷。
    這種仗，怎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