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虛空中，燕藏山猛地停手，仰天就是一聲咆哮。
    “啊……”
    周海也跟著停手，張嘴就是一聲怒吼。
    “夠了！”
    “夠了！”
    “周海！”
    “燕藏山！”
    燕藏山瞪著周海，眼睛紅得要滴血。而周海也在瞪著燕藏山，眼中卻滿是認真。十足一個好學生，就怕漏過老師要教的每一處細節，每一個重點。
    “我受不了了！”
    燕藏山欲哭無淚，抬手就給自己來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很重，幾乎是用盡了全力，硬生生給自己的法體牙齒都打飛了，大片血花飛濺。
    “我受不了了！”
    周海也猛地抬手，卻突然停下，看了看燕藏山，衝上去就照著燕藏山的另一邊臉來了一巴掌。
    “噗……”
    燕藏山一大口鮮血噴出，又是一排牙齒飛出。
    刹那間，虛空安靜了。
    燕藏山呆呆地看著周海。
    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目光泛紅，眼神呆滯，還有淚花浮動，已然忍不住老淚縱橫。
    這位曾經的世外高人，不驚不辱，宛若一個鄉下老農一般逍遙自在的老人，這一刻再也無法穩住自己的高人氣度。
    他哭了……
    他絕望地哭了。
    曾幾何時，他也是少年天驕，在中州之地無敵了一個時代的存在。
    他從普通的皇室子弟開始修煉，最終戰敗無數同族，成為那高高在上，堪比太子爺的帝子。
    後又成功殺敗其他帝子，成為了那唯一的中州真皇。
    之後，他更是與當代聖姑展開了拉鋸戰。兩人從燕帝與聖姑的位置，一直鬥到太上皇，太上聖姑。
    最後，他終於成為了數代以來，唯一一個憑自身修為突破大聖境的存在，成為了中州的又一代聖祖。
    回顧一生，他何其的輝煌？何其的強大。
    從來都隻有他欺負人的時候，什麽時候輪到別人欺負他了？
    而今天，他感覺自己仿佛遭到報應了一樣。這輩子給人帶來的絕望，痛苦，全都在這一刻反饋到了他的身上。
    他委屈啊！
    哪有這麽氣人的？
    “喂，老頭兒！”
    “打架就打架，你哭什麽啊？”
    “這得虧遇到我這個講道理的，換做別人，你這中途哭泣，別人不得抓住機會打死你啊！”
    “來吧繼續，還有什麽妙法，都打出來給我看看！”
    周海看著老淚縱橫的燕藏山，也似乎感覺自己有些過分了，忍不住安慰道。
    “你……”
    燕藏山忍不住又噴出一口老血，死死地盯著周海。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對你們紫燕一脈的絕學沒什麽興趣，純屬就是和你打起來過癮！”
    “來來來，咱們交換。我這裏也有一套至尊法，就當送你了！”
    “咱公平交易，你趕緊把你的會的絕招都施展一遍，咱繼續過招！”
    周海上前，巨大的手掌輕輕在燕藏山的肩膀上拍了拍，直接將一枚玉簡丟給燕藏山。
    刹那間，燕藏山呆住了。
    所有觀戰的人也都呆住了，莫名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他們算是看出來了，這倆人哪是在決戰啊！
    分明是燕藏山被迫上崗，當起了支教老師。
    如今老師不願教了，這學生還挺懂禮貌，拿著學費逼人家教。
    能把戰鬥打成這樣，不說千古奇聞，也差不多了。
    “打……打了……打了這麽久……你……你就是……就是為了偷師？”
    此時，燕藏山的胡子上都是血跡，他呆呆的看著周海，忍不住問出了這個讓他絕望的問題。
    “倒也算不上吧，就是感覺你對真理規則的操控挺不錯，有助於我參悟大道！”
    “我真對你紫燕皇朝的傳承之法不感興趣，你要相信我！”
    周海很認真地回答。
    他的確是在學習，不過學的不僅僅是紫燕一脈的各種絕學，最主要的還是燕藏山對於真理符文的演化。
    從模仿燕藏山的大道開始，他感覺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進入了一種頓悟的狀態。
    修行界向來有一句話，學我者生，像我者死。
    越是強大的傳承，越應該學習。但學習可以，卻不能一成不變，每個人都應該走出自己的一條道。
    可這一點對周海沒用，他就是純粹的模仿。
    當然，這不代表他在走燕藏山的道。
    相反，在他眼裏，燕藏山的道是他現在主要的學習目標，但卻不是他自己的道，最多隻能成為自身大道的一部分。
    這一部分占比不大，但卻至關重要。
    所謂一法通，萬法通，若能將燕藏山的道吃透，接下來參悟萬道的過程中，他將如魚得水。
    否則，他想參悟自己的大道，徹底成就大聖，還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呢。
    此時，他感覺燕藏山的這條道已經快要走通了，就差最後的臨門一腳，他著急啊。
    如果錯過今天這個機會，這臨門一腳，恐怕都要耽誤好些年的功夫。
    對一般人而言，耗費千年萬年，甚至一輩子無法走出都很正常。
    “好，你想參悟老夫的大道是吧？”
    “老夫成全你。但你要如實回答老夫，你身上還有沒有帝器，還有沒有至尊器，還有沒有其他至寶？”
    燕藏山抹去淚痕，此言一出，周海頓時警惕起來。
    他聽出來了，這老家夥一定還有殺招，他在試探自己呢。
    如果說自己身上還有帝器等至寶，他打死也不可能出手。或許為了緩解紫燕一脈的危機，平息自己的怒火，他當場就得下跪認錯。
    可要是自己沒有，就是他出殺招的時候了。
    到現在為止，他都賊心不死，想嚐試著弄死自己。
    對此，周海自然不會如實回答。
    開玩笑，他還想學習呢。
    “沒有，我可以保證，我身上絕對沒有任何帝器，至尊器！”
    “至寶我倒是有不少，可從那些道統中取來的，你也知道，精氣本源都被那些尊主吸幹了。那些至寶半死不活，也給我提供不了什麽幫助啊！”
    “怎麽樣，現在繼續戰鬥？”
    周海眼巴巴的看著燕藏山，渴望道。
    “當真？”
    燕藏山發紅的眼前猛地一亮。
    “當真！”
    周海點頭，不容置疑。
    “好！”
    燕藏山大喜，猛地飛身而起，瞬間退出千百裏遠。
    然而這個距離，對他和周海此時的身軀來說，不過一步之遙。
    “哈哈哈……”
    “帝師，你的末日到了！”
    “瞧你那至寶蓮，老夫還擔心你有其他手段。既然沒有，那你就去死吧！”
    “你不是想看清楚老夫的道嗎？”
    “今日，老夫便讓你知道，皇道無敵，鎮殺諸天！”
    “起！”
    燕藏山一聲大笑，整個人瞬間張狂起來。
    隨著他雙手一抬，就見兩人邊戰邊退下，早已離兩人億萬裏之遙的荒古大星上，有紫金光芒璀璨。
    那中州之地，有無盡皇氣衝出，跨越諸天虛空，瞬間籠罩在燕藏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