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不是不想動，而是你不敢！”
    “你的那點心思，目前還瞞不過我！”
    紅塵聖母淡淡看了周海的盜運分身一眼。
    雖然她認定了這就是那個人，但畢竟還沒徹底恢複，如今的她，能完全拿捏看透。
    隻是對他的許多所作所為，不想過多插手罷了。
    “沒錯，你知道我的所思所想，我沒必要隱瞞，曾經的我的確不敢！”
    “即便我冒充原主……不對，哪有什麽原主。他周海是周海，而我是太初，他根本不是我的原主，我隻是暫用他的身份罷了！”
    “曾經冒用他的身份留在書院，我的確需要小心翼翼，怕被人識出，更不敢對他的弟子出手！”
    “可兩百年前，從他放棄成為太初開始，太初的後手就已經找到我。我已經繼承了他的一切！”
    “凡是他所獲得的東西，包括他的修為與對道的感悟，我都可以獲得一份，那時我便已經毫無忌憚！”
    “我之所以不動那秦曦瑤，可不是不敢，而是在給她機會！”
    “如今有些事你也說了，我更不可能亂來！”
    “不過這辰北是個例外！”
    “首先是他自己主動湊上來幫忙的，其次你也知道，道源隻有一個人能獲取！”
    “曾經的太初，就是憑著破滅道源成就無上。如今我想成就太初，就需要獲得道源！”
    “可惜，曾經的太初背叛了道源使命，打破了道源規則，已經很難得到破滅道源的認可，這是我最大的麻煩！”
    “辰北是破滅的選擇，除非他死，或者徹底被道源拋棄，否則我永遠無法獲得破滅道源，更不可能成為太初！”
    “你告訴我，在成為太初與他之間，你叫我如何選擇？”
    “難道你真的不想看到太初再現？”
    周海的盜運分身冷笑，一番話說得紅塵聖母啞口無言。
    是啊，想要成就太初，首先就得獲取破滅道源。
    而道源如今已經有了選擇，她既不想泯滅辰北，又想太初再現，除了斷掉辰北的道之外，又能有什麽選擇？
    “你看著辦吧，別太過分！”
    紅塵聖母沉默良久，丟下一句話，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這裏。
    見狀，周海盜運分身的臉上，那邪異的笑容更邪了幾分。
    “什麽紅塵聖母，連紅塵都斷不掉，又有什麽資格佇立絕巔！”
    一聲冷笑，周海的盜運分身開始閉關，化身萬道，神遊蒼宇。
    而此時，紅塵聖母已然來到了定海城內，行走在街區，周圍人來人往，叫買叫賣聲不斷，十分熱鬧。
    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可惜很多人都不明白，什麽叫做江湖，隻是把這當作一句順口的稱呼。
    但紅塵聖母比誰都更清楚江湖的意思是什麽。
    她更願意把江湖稱之為紅塵。
    什麽叫紅塵？
    人生五味，酸甜苦辣鹹！
    七情六欲，喜怒哀樂思恐驚！貪色吃念嗔恨！
    人分善惡，人心難測！
    這一切都是紅塵，也是江湖。
    在紅塵中，有人快意恩仇，得理不饒人。
    有人斤斤計較，一輩子沒聽過抱怨！
    也有人一生大度，可到頭來是真的大度還是假的大度，唯有自知。
    人心都是一樣的，但又是各有不同的。
    世間凡靈都是同等的，但又是不同等的。
    江湖是矛盾的，紅塵更是矛盾的。
    在紅塵中，三教九流、人心叵測，什麽都有。
    而這就是紅塵聖母的修為力量來源。
    她收集紅塵中所有人心中的各種念，包括各種生靈的念她也收集。
    這些念匯聚了貪念，嗔念等等，雜七雜八，無窮無盡，宛若混沌，造就了她的無敵強大。
    此時走在街道上，聽到那些市井之徒的爭吵謾罵，聽到那些隱藏在喧囂中的雞鳴狗跳，聽到那些為人師者的諄諄教誨，父母的關懷，兒女的孝順，又或者那些父母的打罵，兒女的叛逆。
    各種場景，各種聲音，各種念頭，無不匯聚成龐大的念力湧入她體內。
    紅塵聖母靜靜地感應著這一切，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在一處茶棚中坐下。
    她在享受紅塵中的一切，腦子裏不自覺地浮現出一道身影。
    恍惚間，那身影似乎從遙遠的過去走來，坐在她的麵前，正在與她一同品茶。
    然後，她看到那個人帶她離開這裏，他們進入了婚姻的殿堂，如紅塵中的凡人一樣，他們行了夫妻之禮，誕下了一子一女。
    她做那賢妻良母，而那人則做威嚴的父親。
    他們拋棄了強大的過往，隻甘願一生一世一雙人。
    而這一生一世，便是無窮歲月。
    “你為什麽非要追求那股力量，而對我這般漠視？”
    最後，紅塵聖母一聲低語，將自己驚醒，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她自己已經淚流滿麵。
    拭去了臉上的淚水，紅塵聖母不禁苦笑。
    紅塵中最不缺的就是悲歡離合，身為紅塵，她比正常人還要更加感性，有時候開心了快樂了，都止不住淚水。
    可同樣，她的各種執念，也遠比正常人更深。她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機會完成自己心中的執念。
    她真的好想快點再見那個人一麵，為了這一天，她已經等待了不知道多少歲月。
    就連時光長河，她都來回遊曆了不知道多少遍。
    可惜，那個人的布局，不是誰都能破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許久後，紅塵聖母離開了這裏。
    她行走在世間各處，或深山密林，人跡罕見的無人區。又或者熱鬧的逝去。
    每到一地，她就會留下一道分身，感悟世間紅塵變化，滄海桑田。
    不知不覺間，差不多一個月過去。
    這一天，辰北出關，又開始了出征。
    這一次，周海的盜運分身不知從何處又給他找來了百萬大軍，浩浩蕩蕩的便陪他殺向了無盡星空。
    差不多兩個月後，辰北回來了。
    這一次，百萬大軍並沒有全軍覆沒，但也損失過半，而辰北也身受重傷，差點被打得道果崩滅。
    因為這一戰，他並沒有再動用那破滅的道源之力，打得十分艱難。
    若非對手稍遜吞星大帝，他感覺自己即便不交代再蒼茫星海，都得被迫動用那不受控製的力量。
    這一次回來，辰北休整了將近半年，他又出征了。
    直到三個月後，他這才回來。
    這樣的戰爭，足足持續了六十多年，期間辰北除了休整，幾乎就沒有停止過戰爭。
    中間他不知道多少次動用破滅道源的力量，以至於好幾次都差點吞噬了一片片星空，最後全靠紅塵聖母救場。
    而即便如此，每次吞一點，他也終在三十年前成就了無上天尊。
    後麵的三十年，他更是越來越強。
    辰北有種預感，如今的自己道已經圓滿，而破滅之力更強，就算麵對一尊真正的大帝，他也能親手斬殺。
    這是他在血與火中磨礪出來的戰力，無人能敵。
    直到這一天，辰北大戰歸來，還在調整狀態中，突然間，天地蒼茫暴動，宇宙洪荒動蕩。
    一股無窮偉力自無盡虛空中爆發，天道蘇醒，天門大開，萬道齊鳴。
    突如其來的異變，打破了辰北的規律，讓調整中的他猛地睜開雙眼，朝著虛空深處看去。
    他看不到那無盡虛空深處發生了什麽，但隱約間，他卻知道這暴動是什麽情況。
    “有人證道成帝了？”
    “這是天門大開，天道認可！”
    辰北低語，這是當世，他第一次感受到帝的氣息。
    這氣息和那些曾經的大帝都不一樣。
    畢竟那些曾經大帝，如今都不再是大帝了，氣息是會有變化的。
    而真正的帝者氣息，則很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