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管你是神也好，魔也好！”
    “什麽天命，先看清楚再說！”
    周海一聲冷哼，一手按在婦人的圓滾滾的小腹上。
    “啊……”
    刹那間，婦人一聲慘嚎，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周海抬起手，已經從她腹部抓出了一個胎盤。
    那隔著一層肚皮取出胎兒，還讓婦人小腹上不留絲毫痕跡的手法，當場給後麵跟進來的蔡陽都看呆了。
    “小公爺……”
    蔡陽忍不住驚呼，他跟進來剛想說，小公爺不會打算親自接生吧？
    結果孩子都生下來了，這簡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別說話……”
    周海抬手打斷了蔡陽的聲音，他凝神看著手中胎盤。
    就見那胎盤中，一個成型的孩子，正經曆著某種變化。
    盜運之氣與太上之氣在胎盤中流轉，那胎盤裏包著一包羊水，裏麵竟蘊含著各種玄妙的力量。
    正是這些力量凝聚出了太上之氣與盜運之氣。
    顯然，周海剛才感受到的太上之氣與盜運之氣，都是因此散發出來的。
    “這……好玄妙的感覺！”
    “盜運與太上的糾纏，這孩子生來注定不凡，可此刻卻越來越平凡！”
    “這難道就是無極道經中所言，化凡的真相？”
    很快，周海就留意到，胎盤中，盜運與太上之力相互糾纏，正凝聚成孩子的三魂七魄。
    本來盜運之氣和太上之氣都是十分強大的力量，自這兩種氣息中誕生的生靈，都可稱之為神魔。
    然而融合兩種氣誕生的生靈，卻逐漸變得平凡，徹底淪為凡靈。
    周海親眼目睹整個過程，隻覺大開眼界。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周海大概看清楚了。
    這孩子根本不是所謂的天命之子，他隻是一個平凡到不能在平凡的胎兒。
    之所以讓他誤以為是天命之子，純屬是被那自然擴散的盜運之氣迷惑的。
    很快，胎盤中的胎兒凝聚出了完整的三魂七魄，開啟了掙紮。
    周海抬手一揮，立刻將它從胎盤中提出來。
    在離開胎盤羊水的那一刻，初生兒張開嘴巴便是一陣哇哇大哭。
    這一刻，所有的太上之力，和盜運之力，還有那諸般力量都消失了。
    初生兒第一次降生這個世界，成為了萬千生靈中，最平凡的一員。
    周海呆呆地看著這一幕，雖然沒有看到什麽驚喜，但卻心有所感，無數思緒在腦海中劃過。
    恍惚間，他似乎抓住了什麽，好像看到了什麽事物了真相。
    “真是這樣嗎？”
    “這難道就是混沌的來由，是盜運與太上的真相，更是凡靈的真相？”
    “如果真是這樣，一切也就解釋得通了！”
    周海抱著哇哇大哭的初生兒，因為太過入神，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在這大冷的天地，一個嬰兒光溜溜的是多麽寒冷。
    “小公爺，你在想些什麽？”
    直到蔡陽的聲音再次傳來，周海反應過來，才發現蔡陽已經拿著一張毯子，從他懷裏將初生兒接了過去，正緊緊地抱在懷裏。
    “嗬嗬……我好像想明白了！”
    “不，我還需要多看看！”
    突然，周海有些神經質地笑了。但他還是沒有把握，決定多去見識見識。
    蔡陽在一旁錯愕地看著他，還沒來得及問他什麽意思，卻見周海身形一晃，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小公爺，你去哪裏？”
    蔡陽連忙叫道。
    “你照顧一下這對母子，我去看別人生孩子！”
    周海的聲音傳來，人早已不知去了什麽地方。
    “看人生孩子？”
    “這什麽癖好？”
    蔡陽一臉怪異，在他看來，小公爺今晚上幫人接生，已經足夠匪夷所思了。
    結果一個大男人，還要刻意跑去看人生孩子，這簡直不要太古怪。
    他卻不知，此時的周海正在興頭上，有種看破真相的既視感，正迫不及待地驗證心中所想。
    他有預感，隻要這一步對了，那一切都將真相大白。
    他也即將走向另一個巔峰。
    差不多半刻鍾後，周海來到城南一家小院子中。
    在周海的神識尋找下，此刻這院子裏，正有一個孕婦待產。
    在他到來的時候，產婆也剛好上門。
    聽到裏麵女人生產時的痛苦慘叫，周海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他融入天地，在所有人麵前斂去了身形，無聲無息地走進房間，站在床榻旁生產的女人。
    他的神識湧入女人體內，仔細觀察女人腹中胎兒的情況。
    很快，他就看清楚了。
    在女人開宮口的同時，正有一團先天之氣彌漫而出。
    那是一般人察覺不到的，甚至就連修行者都難以查探清楚。
    而這先天之氣，正是盜運與太上之氣所演化。
    此時，女人的胎盤中，羊水化作混沌，萬般玄妙的力量，正是億萬大道的雛形。
    借著這億萬大道所化的混沌之力，女人體內正凝聚太上與盜運之力，為胎兒化靈。
    而即將化出來的靈，正是凡靈。
    萬道之力，每一種都是人們可望而不可求的存在。太上與盜運，每一種都是強大的代表。
    可這些力量融合在一起，卻在相輔相成，相互抵消。最終誕生出來的嬰兒，竟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靈。
    時間一點點過去，差不多半個時辰後，胎兒誕生了。
    見證了胎兒誕生的整個過程，這一刻，周海可以確定一件事。
    無極道經中描述的每一件事，都不是無意義的。
    例如接生，看似讓人做接生婆，實際上，卻是直觀地窺視生命大道與宇宙混沌起源。
    再比如種植，飼養。看是圈養生靈，養花養草。
    實際上卻是讓人以凡靈之心，體悟凡靈的成長變化，看清楚變數與定數的潛質。
    周海化靈，就是為了更直觀地尋找這種感覺，體悟無極大道的修行。
    如今，這些他都做到了。可還是不夠。
    他看得依舊不夠。
    接下來的半年時間裏，周海再也沒有回去過慕容家的府邸，而是遊離在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往往一步跨出，就是千裏萬裏，有時候也隻是百十裏。
    他不僅觀察了人類生產的全過程，更觀察了生靈萬物的生產過程。
    其中就包括花鳥魚蟲，各種動植物。
    每一種生命的誕生，他都仔細觀察了異變。
    然而這還不夠，半年之後，他又開啟了更深層次的觀察。
    他不僅去暗中觀察生產的全過程，更是觀察陰陽交泰，創造生命的全過程。
    那種全程現場觀看的感覺，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十分刺激的。但周海卻沒有半點邪念，他隻是在悟道。
    時間流逝，轉眼過去近百年。
    這百年的時間裏，周海憑借修為徹底穩住慕容宇的身體，沒有再更換過任何寄居的軀體。
    這期間，他幾乎將萬物的誕生起源都給研究了一個遍，那種對大道的窺視感更加強烈了。
    此時此刻，有些事他已經完全可以確定。
    不過他已經停不下來，更沒功夫立刻去解決這些事。
    他需要更深層次的參悟，他需要看得更深，觀察得更透徹。
    於是，剛看透萬物誕生起源的他，轉而又開始追尋萬物的終點。
    這一天，周海來到了一個老人身邊。
    老人奄奄一息，已經隻剩下不到半刻鍾的壽命。
    老人要死了。
    周海隱身在一旁，神識全方位的籠罩著老人，包括老人的神魂。
    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觀察一個將死之人。
    他要將老人死後的一切變化都看清楚，容不得半點紕漏！
    終於，半刻鍾後，老人眼睛一瞪，瞳孔徹底暗淡下去！
    老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