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要走嗎？”
    “你走了，她會死！”
    “你就真的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見周海要離開，紅塵聖母突然提醒道。
    “你想殺她？”
    周海心中一動，頓時有種頭疼的感覺。
    他就說嘛，哪有女人願意給孩子當後媽的？
    瞧這女人，眼看擺不脫這孩子，就要下殺手，真是太心狠手辣了。
    “哼……你殺人的都不愧疚，卻要站在道德製高點指責我一個路人甲乙丙丁，你不覺得可笑嘛？”
    冷哼一聲，周海還是不願意接受這個道德包袱。
    “不是我要殺她，如果我真想她死，她雖是神祇，但也活不到現在！”
    然而紅塵聖母的一句話，卻讓周海有些遲疑了。
    “不是你，難道是他？”
    “他瘋了嘛？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如今卻要拿一個孩子出氣，他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周海勃然大怒。
    “他從來就不是人，你要求他有人性，不覺得很可笑嗎？”
    “再說，這孩子是你的，並不是他的，殺了這孩子對他有好處，他憑什麽不去做？”
    紅塵聖母嗤笑。
    “你……”
    周海張了張嘴，徹底啞口無言。
    是啊，當年碧波對他的感情，他並不是一點也察覺不出來。
    隻是一直以來，他也沒有經驗，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所以壓根沒正視過。
    誰能想到，他走後，自己的盜運分身會跟那女人搞在一起？
    有些事很匪夷所思，但又處處合理。
    那女人本身就是盜運魔，已經徹底入魔的存在。
    什麽叫盜運？沒有理智，隻有至情至信的天性，這就叫盜運。
    那女人是盜運魔，他的盜運分身同樣是盜運魔。
    兩個至情至信的人碰在一起，而且因為他這個中間人，擦出點火花再正常不過。
    最後生出這個孩子，因為那盜運分身本身就是他的一部分，所以這孩子說是他的，一點毛病也沒有。
    相反，如今那個人或許早就不是他的盜運分身，而是奪舍他分身而存在的另一個人，自然不存在與這孩子的關係。
    到頭來，要負責任的還是他。
    反觀那人，卻成了一個局外人，隻管要好處，啥責任都不用管。
    一想到這裏，周海無話可說的同時，又有種想罵娘的衝動。
    “你知道嗎，在太初虛無界有無窮宇宙，而這些宇宙中也有無窮生命，但真正的凡靈，自始至終隻有一個，便是你！”
    “你是唯一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凡靈，其他生靈，頂多算得上偽凡靈！”
    “因為他們身上缺少一種契機，一種冥冥之力，所以即便他們頂著凡靈之名，但終不如你！”
    “神人魔，隻有你才能代表真正的人！”
    “因為你身上的那種契機，所以你與神魔生出來的孩子，生來就注定天賦異稟。”
    “這孩子是天生神祇，卻比神祇更多了一種能力，是為化凡！”
    “他生來屬於自然，所過之處，天地複生，萬物交泰，一切秩序重歸！”
    “所以自當年你放棄繼承太初之力，從而太初選擇你的盜運分身作為載體後，他便開始利用這孩子複蘇這方宇宙！”
    “等有朝一日，這方宇宙徹底複蘇之日，便是這孩子身死之時！”
    “他會將這孩子吞噬，奪取她的力量，同時煉化這方宇宙，成就無上！”
    辰流水再次開口，她的話讓周海更加沉默了。
    “你說，我才是唯一的凡靈？”
    “難道是因為遁去的一？”
    半晌後，周海挑眉道。
    “沒錯，是因為遁去的一！”
    “你也知道，天衍之數五十，唯存四十九，留一線與人爭，爭得到是運，爭不到是命！”
    “在神魔眼中，道源有九，破滅、生死、力極、因果、時空、造化、混沌、涅槃、無極自然！”
    “卻不知，道源從來都隻有一種，名為化凡！”
    “這化凡之力，正是遁去的一！”
    “至於這種力量從何而來，我也不知道，已經沒人能追溯到它是如何存在的，我隻知道，傳說中，在另一個比太初虛無界更完善的世界，鴻蒙界內有一扇源初之門，相傳裏麵有一個真正的無上人物！”
    “那是連太初都無可比擬的人物！”
    “他從何而來，無人可知，隻知道鴻蒙因他而生，混沌因他而起！”
    “他的道化作九大道源，唯留一線與傳承。得到這一線造化之力，便有機會奪取他的傳承，成為他一樣的人物！”
    “太初就是因為這一點，曾經不惜一切，闖入鴻蒙界，差點迷失，最終費盡無數歲月，終於借你之手，奪取這一線化凡之力！”
    “可惜，化凡與他無緣，所以他隻有獲得你的認可，才能得到。但你否定了成為太初的想法，所以他注定得不到！”
    “現在，你知道你身體中有多大的造化了吧？”
    紅塵聖母點頭，一番話，徹底解開了周海多年的疑惑。
    “化凡？難怪當年我無法修行，原來是因為我承載著化凡之力！”
    “顧名思義，獲得這種力量的人，應該都很難修行才對！”
    周海低語，隨即眼前一亮。
    “那豈不是說我要厲害了？”
    “連太初都覬覦的傳承，我若能得到，豈不是可以教太初做人？”
    周海有些驚喜，這消息對他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利好。
    “你知道何為凡嗎？”
    “你知道化凡的含義嗎？”
    你什麽都不知道，你覺得你有機會走到哪一步？
    然而紅塵聖母的一句話，卻狠狠給他澆了一盆涼水。
    “人人都在追求永生，包括神魔也不例外！”
    “混沌中，神祇避世，是為苟且偷生，爭取永生。魔戮混沌，是為了吞噬一切，強大己身，獲得永生！”
    “可無數混沌紀元以來，誰成功了？”
    “就連太初這唯一的例外，也終究難逃一死，沉淪轉世！”
    “人人都知道永生，卻不知道永生的另一個名字叫做傳承！”
    “化凡，就是真正的永生。”
    “凡靈看似生命短暫，可實際上，父傳子，子傳孫，代代相傳，臉麵無盡，這才是真正的永生！”
    “你連自己的後人都能放棄，還想追本溯源，成就那真正的無上永生，你不覺得可笑嗎？”
    “你的後人，本身也是你的一部分！”
    “你可以放棄，但你放棄的後果就是，你將永遠失去這份傳承！”
    “你若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去，你現在就可以走，否則我勸你最好將她帶在身邊，隻有你才能護得住她！”
    紅塵聖母目光幽怨，終於說出她今天找周海的目的。
    “嗬嗬……我聽明白了！”
    “真沒想到，你還有做好人的時候，竟會為了一個女孩，專門來找我周旋！”
    周海沒有想到，自己身上還有這麽多秘辛。而且紅塵聖母的話，給了他太多的觸動。
    他能感受到，紅塵聖母似乎是在為了這個孩子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