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迅速壯大的辰北，周海想到了太初的傳說。
    相傳，曾經的太初就是混沌魔神，是掌管破滅道源的魔神。
    他生來帶有宿命，就是為了毀滅一切。
    當宇宙顛覆，乾坤崩塌，就連混沌都被毀滅時，他才算完成自身使命，一同走向毀滅。
    曾經，無數破滅魔神都是這麽過來的。
    然而太初是一個例外。
    他並沒有按照天命所走，而是背叛了自己的天職，搶奪無上之力，開辟太初天，臨駕於混沌之上。
    可以說，太初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破滅魔神，他的道就是破滅。
    而如今，辰北繼承了破滅，就相當於取代了太初。那下一步，他是不是就會成為太初一樣的存在？
    屆時，他是否又要奪取太初的一切，成就最終的自己？
    如果真是那樣，這太初虛無界中，無窮大宇宙內，還有自己一行人的容身之地嗎？
    周海有種預感，真要到了那一步，就算他躲回自己的係統世界都沒用。
    如今他的係統世界，早已與一方宇宙相連。而這方宇宙就是太初虛無界的宇宙之一。
    辰北真要吞噬一切，這方宇宙也難逃厄運。
    “不好，宿主快走！”
    正想著，突然間，周海的意識深處傳來一道焦急的聲音，是係統在呼喊。
    從係統的聲音中，周海聽到驚慌。
    一向不為外物所動的係統，竟在此刻慌亂了。
    “怎麽回事？”
    周海皺眉，連忙問道。
    “他在嚐試取代太初，成為真正的破滅魔神！”
    “他在奪取太初的一切，包括傳承！”
    “趕緊走！”
    “他已經不是辰北，他是被破滅認定的魔神！”
    係統連忙招呼道。
    “破滅人定的魔神？”
    周海臉色難看，他知道係統是太初留下的傳承，但這句破滅認定的魔神，卻讓他有些恍惚。
    “沒錯，破滅認定的魔神！”
    “任何被認定為存在的東西都需要一個載體，如人所創造的大道，人就是載體。隻有這個人還活著，才能證明這條大道存在。”
    “而這個人一旦死去，就隻有天道才能承載這條大道。所以古往今來，一方宇宙的天道，都會承載諸多大道，才有萬道之說！”
    “這些大道不僅生來就有，其中大多都是後天所創！”
    “相對應的，神魔就是混沌大道的載體！”
    “破滅道源雖然屬於道源，淩駕於一切大道之上，但想要具體體現出來，同樣需要一個載體！”
    “破滅魔神，就是這個載體，這麽說，宿主明白吧？”
    係統聲音都有些慌亂了，連忙解釋道。
    “好像聽懂了，道是一種位格，一種格位！”
    “創造一條大道，或者得到一種大道的認可，便能得到相應的果位！”
    “仙有仙格，人有人格，這神魔也有神格，破滅大道的認可，本身就是一種神格！”
    “辰北想要成為真正的破滅魔神，首先就要奪取太初的神格！”
    周海思緒電轉，低語道。
    “沒錯，所以他注定會對你動手！”
    “本係統是太初神格分化之物，他必須要奪回去！”
    “而且作為破滅，他的使命就是毀滅一切。凡是能看到的，都不能放過。他注定要成為你的死地！”
    “趕緊走，不可過多逗留！”
    係統連忙認可道。
    “快走，我感受到了破滅的召喚，我要歸位了！”
    “破滅正在抹去我的一切印記，它要將我徹底收回！”
    不等周海做出決定，到底是走是留，係統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驚恐的叫道。
    “走……”
    見狀，周海再不遲疑，帶上秦曦瑤等人就要轉身離開。
    他很清楚，此時係統的驚慌意味著什麽。
    要是連係統都保不住，自己就真的徹底失去先手了。
    雖說係統是破滅神格分化出來的一部分，相當於破滅神格的一個分身，破滅要將其收回是天經地義的事。
    可這世上天經地義的事多了去了，又有幾件是人能堅持的。
    人生於大地，死於大地，塵歸塵，土歸土，同樣天經地義。
    可真要麵對死亡，又有幾個人能坦然麵對？
    沒有，從來沒有？
    即便慷慨赴死，也沒誰是為了回歸天地。
    生命是有意識的，有意識就意味著有私心，哪怕是回歸，也不會願意失去自己的意識。
    死亡，害怕的就是沒有自己的意識。
    係統雖不算生命體，但它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又豈能甘願被抹除掉意識，成為破滅的一部分？
    隻要能保持意識，哪怕再也不能成為那無所不能的破滅，它也甘願。
    這是係統的想法。
    而周海的想法就更簡單了，雖然係統一開始存在的目的並不單純，但說到底，即便到了現在，係統都從來沒做過危害他的事。
    相反，係統一直都在與他攜手並進，他們早已成為了最親密的合作夥伴。
    周海絕不能眼睜睜看著係統破滅，被無條件的收回，他想保住係統。
    “留下！”
    然而到了這個時候，周海想走，卻已經不能隨心所欲。
    隻聽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下一刻，以周海為中心，周圍的虛空徹底破滅，混沌海湧現。
    他們已然來到了混沌之中，被困在一片混沌空間內。
    周圍籠罩著恐怖的力量，大破滅化作結界，將他們團團包圍，隻要稍微一動，就會引來恐怖的毀滅之力降臨。
    “辰北，你真要欺師滅祖嗎？”
    周海知道，這是辰北在阻攔他們。
    此時的辰北，還在魔神進化之中，看似沒有任何動靜，實際上已經對他們動手了。
    他要阻止眾人的離開，他要留下眾人，以及周海身上有關破滅的一切。
    “別喊了，他聽不見的！”
    “他已經不是曾經的辰北了，他隻是一個被破滅奪舍的傀儡，真正的破滅魔神！”
    “不要嚐試著打開係統世界，這會給係統世界的生靈帶來無上災劫！”
    “眼下破滅湧現，他已經打通太初與混沌的通道，咱們正處於混沌之中！”
    “跟著我的指點走，我帶你們重回太初虛無界，那裏有太初留下的後手，或許能阻擋一二！”
    係統焦急的對周海提醒道。
    周海依舊沒有聽到辰北的回答，他知道，係統說的，基本上沒錯了。
    這個時候，根本沒機會喚醒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