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弟子生而為人，得您收養，傳授無上天功，受您千般恩惠，如今尚未報答，弟子放不下！”
    “弟子放不下您，放不下自己，放不下世間美好，人生百態，弟子還想做人！”
    秦曦瑤眼中閃過一抹掙紮，大聲道。
    麵對她的選擇，周海沒有絲毫的意外。
    雖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時成就真正的天人至尊，但有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曾經他也糾結過，隻是沒有秦曦瑤這般明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那是辰北將他斬殺之後的事。
    那段時間，他經曆百劫人生，遊戲人間，觀紅塵，看生死，整個人沉迷在無盡修行中。
    曾幾何時，他甚至一度忘記了自己是誰，對於世間的一切，他都準備放下了。
    當時無感，他並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直到後來反應過來，才知道，當時的自己，應該就已經在麵臨這個選擇。
    隻是一心想放下一切的他，每當想起自己的遺憾，還有身邊的那些人，他又放不下。
    所以他修行歸修行，最終依舊選擇了自我。
    所以，他沒有成仙，而是無形中成為了天人，甚至成就天人至尊。
    這也是後來係統問他，是要做仙，還是做人的原因。
    雖然當時的他已經做出了選擇，但並沒有表明態度，所以給人一種不堅定的感覺。
    直到後來，他徹底堅定了本心，才算徹底鞏固修為。
    如今，秦曦瑤麵對這一幕，她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沒錯，她放不下紅塵，放不下自己，放不下世間百態，更放不下師父。
    徹底參悟生死後，她算是看透了一切，這世間根本沒有所謂的永恒，就算是仙，就算是神，也會有死去的那一天。
    即便生死奈何不了他們，還有破滅清算一切。
    所以與其煩惱，倒不如放下一切，過一天算一點，平靜等待一切的到來。
    這是成仙的關鍵，也是太上的作用。
    太上無情無欲，不會死，自然也不會畏懼生死。一切順其自然，無論結果是什麽，都會坦然接受。
    這是一種很好的狀態，但對秦曦瑤而言，卻也是一種逃避。
    而在這種逃避麵前，她終究選擇了做真正的自己。即便是死，她也不甘心逃避。
    因為她心中永遠放不下一個人，自己的師父。
    “好，做個人吧！”
    周海靜靜地看著秦曦瑤。
    她話音剛落，秦曦瑤再次閉上雙眼，又陷入了更深層次的閉關中。
    見狀，周海也不再去關注她，而是將目光看向了場中。
    此時，整個大千宇宙都徹底消失了，化作了混沌海的一部分。
    周海等人身處混沌之中，放眼看去，四周灰蒙蒙一片，不見任何大道。
    但隻要稍微動一下，這灰蒙蒙的空間裏就會閃爍五顏六色的光。
    那是各種大道，也是各種不同的力量。
    正是這些無形的力量與大道，組成了混沌的一切。
    在這裏看似什麽都沒有，實際上什麽都有，與太初虛無界一樣，玄妙莫測。
    事實上，太初虛無界本身就是一種混沌，隻是被人為地強行演化成了一方大界。
    此時，這混沌中，辰北那龐大的身軀消失了，轉而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繭，又像是一個巨大的蛋。
    這繭內有著雄厚的生命氣息，恐怖到了極點。
    隨著周海轉頭看來，他甚至能聽到裏麵的心跳聲，如同雷鳴一樣，震耳欲聾，無時無刻不在牽引人的心神。
    “師父，他在化繭重生，快殺了他！”
    “否則等他徹底破繭而出，便是真正的混沌神魔，破滅，再無人能夠與其抗衡！”
    周舒雨的聲音傳來，連忙催促道。
    此時的辰北太強，即便化繭，身為神祇的她都無法靠近，她隻能依靠周海出手。
    周海眉頭緊鎖，他一直在關注辰北的每一個舉動，從辰北化繭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察覺到了，知道這是最好的機會。
    但他一直都在猶豫。
    說到底，這終究是自己的弟子，他哪能輕易下得去手。
    可事情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他真要眼睜睜看著辰北破繭而出，連自己都無法與其抗衡嗎？
    “咯吱咯吱……”
    周海的拳頭不自覺握緊，他眼中流露出一抹狠辣之色，終究不想等到最後。
    否則真讓辰北破繭而出，到時候該死的就不僅僅是他了，還有他身邊的所有人。
    慕容霄、李長青、秦曦瑤等人，到時候都會如同須彌天尊等人一樣走向陌路。
    為了一個辰北，要讓他付出這般慘痛的代價，他做不到。
    關鍵到了最後，就連辰北自身，也會徹底走向破滅，什麽都不會留下，那他這個時候留手還有什麽意義？
    “既如此，那就殺吧！”
    周海口中說出這幾個冰冷的字眼，就要直接動手。
    “不可，千萬不可！”
    卻在這時，係統的聲音傳出，連忙阻止道。
    “嗯？”
    周海一怔，有些不解。
    係統不是害怕辰北成為真正的盜運，連它的意識都給剝奪，強行將它收回嗎？
    怎麽突然間又阻止自己動手了。
    它就不怕辰北真的破繭重生？
    “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算計，這一切都是算計！”
    “宿主千萬不可動辰北，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卻聽係統再次傳音，大聲叫道。
    “什麽意思？”
    周海徹底迷茫，動辰北後果不堪設想，不動也是後果不堪設想，那自己到底該怎麽做？
    “宿主你聽我說，這一切都是紅塵聖母和周天的算計！”
    “他們要的就是你們師徒相殘，借你之手斬殺辰北。你真要那般做，就中他們的計了！”
    “世間一切，皆來自九大道源，九大道源就是一切的根本！”
    “九大道源，在每一個混沌紀元都會尋找一個載體，完善自身！”
    “毀滅一切，就是破滅道源的完善之法，所以，一個載體無法完成，它就會尋找另一個載體，另一個載體若是依舊無法完成，它還會再找另一個載體！”
    “而即便是道源，也有極限，頂多隻能承載三個人！”
    “辰北的前身為辰滅，是太初的大弟子，也是破滅的第三個載體，是最有可能取代太初，成為破滅，完成破滅使命的人！”
    “除了他和太初之外，另一個載體早已被太初鎮壓，就封印在困魔崖！”
    “如今，太初魔身，也就是真正的周天被鎮壓在葬天淵，第二個載體被鎮壓在困魔崖，隻有辰北承載前身的一切，提前一步獲得破滅認可！”
    “如今的周天想要重新獲取到破滅道源的力量，隻有兩種辦法。一個，放棄自身，重歸魔身。一個便是從辰北身上奪取一切，再反過去吞噬魔身與另一個載體，徹底成為太初！”
    “顯然，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不可能放棄自身。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奪取辰北的一切！”
    係統連忙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