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你幹什麽？”
    “停手……我讓你停手，你聽到沒有？”
    “他們是無辜的，你為何要這般做？”
    周海怒吼，自修行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這般無助，也是第一次被人欺負到這個程度。
    可此時的他，壓根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就連曾經最堅實的後盾，係統，這個時候都幫不了他分毫。
    甚至於係統根本不敢踏足此地，否則等待係統的，隻有滅亡。
    此時此刻，周海隻能哀求周天，希望他手下留情。
    看著身邊的人，命全都掌握在別人手中，一念便可殺之，他真看不得這一幕。
    他不知道，如果身邊所有自己認識的，還有認識自己的人全都死了，自己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嗬嗬嗬……這就受不了了？”
    “周海啊周海，你可知道，為何自古以來，能成仙者屈指可數？”
    “甚至就連仙魔戰場上，那寥寥少數仙人，都是機緣巧合而來？”
    突然，周天的聲音在周海耳邊響起。
    周海連忙抬頭，雙目死死地盯著他。
    “其實你看到的仙，大多都是兵解仙，真正的仙，從來都隻有兩個，一個正是你認識的辰流水，還有一個，則是仙道開創者！”
    “他好像叫什麽來著？”
    “對了，道尊……他叫道尊……”
    “如今，你應該已經收他為徒了吧？”
    “可惜，你這般愚蠢之人，為何能被太初選中？我是真想不明白啊！”
    “接觸了兩位真正的仙，你竟然還不明白何為長生！”
    周天一副看可憐蟲的表情看著周海，眼中滿是蔑視。
    “好，今天就讓我來告訴你，什麽才叫真正的長生！”
    “聽著，長生並非不朽。更不是不死不滅！”
    “仙人也好，天人也罷，包括神魔，都會死會滅，隻是滅亡的方式不同罷了！”
    “而能滅亡他們的，從來都非天災，而是人禍……”
    “人禍你明白嗎？”
    “比如我，我現在就是他們的人禍！”
    “破滅從來都不存在於外，而存在於內！”
    “每個人自誕生以來，便自帶破滅。這種破滅會以各種形式存在！”
    “你看到我手裏這些生靈沒有？這就是他們的破滅本源，這些破滅本源的使命，就是帶著諸多生靈滅亡！”
    “可你知道，這破滅本源，一般以什麽形式展現嗎？”
    “沒錯，便是情欲！”
    “在遭遇外界破滅之前，仙的確是不朽的，神也的確是不死的！”
    “因為他們都是真正的太上，他們體內沒有破滅。而魔有，人也有！”
    “所以天人和魔，都是破滅的載體！”
    “人想要更強，就需要不停地殺戮，這就是破滅的體現。破滅別人，再破滅自己！”
    “魔需要更強，所以他們也要吞噬一切，毀滅一切，這也是破滅！”
    “但仙神不會，他們無欲無求，順應自然。若無外界破滅幹擾，他們心中永遠不會產生死誌！”
    “而你非仙非神，並非太上，即便我殺不了你，但你依舊要死，你明白了嗎？”
    說到最後，周天眼中帶著一抹洋洋得意，似乎已經看到周海的下場。
    周海腦子“轟”的一聲，隻覺眼前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灰黑色。
    沒錯，這一刻的他，的確快死了。
    就連他都不知道問題所在。
    他太疲憊，也太絕望了，甚至沒有活下去的信念。
    因為他害怕自己活著，得到的將是無窮無盡的折磨。
    現在他要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人死去，以後他更要承受無盡孤獨，這般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而聽完周天的一番話後，他似乎明白了怎麽回事。
    沒錯，他體內也有破滅之力，是破滅之力在摧毀他的一切。
    從他誕生死誌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不再是無極之心，而是破滅之心。
    破滅者，終被破滅。
    “周海，其實你知道嗎？”
    “魔與天人的壽命也是無窮無盡的，他們同樣可以長生！”
    “而支撐他們長生的，往往是天人的情欲，還有魔的目標！”
    “既然你修行了無極，還想做人，那就讓我來摧毀你做人的目標，我倒要看看，你還如何活下去！”
    周天的聲音再度響起，周海瞳孔一縮，就見周天手掌一握，天地間地火風雷爆發。
    恐怖的力量撕裂一切。
    有億萬生靈被卷入颶風中，承受無盡風刃不停撕裂，最終自絕而亡。
    有無數生靈被卷入火海，伴隨著烈焰翻騰，腐骨噬心之痛，最終自我毀滅。
    還有無數生靈被卷入雷海，最終自爆而亡。
    自始至終，周天都再也沒有殺害任何一人，而這些人卻因為承受不住各種痛苦，自我本源走向毀滅。
    在他們消亡的瞬間，那被周海收入係統宇宙的無數生靈，也跟著悉數爆開，徹底煙消雲散。
    他們真正意義上地消亡了，連一點痕跡都不曾留下。
    “不……不要……”
    錐心刺骨的痛襲來，周海嘶聲怒吼。
    他不僅看到無數求助自己的生靈被滅亡，更看到自己身邊的一個個熟人死去，不甘與絕望，讓他頭皮炸開，就連心髒都似乎要爆開一樣。
    痛……真的太痛了。
    那是一種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感覺。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他不接受也沒用，他隻能無助地看著，什麽也做不了。
    “周海，絕望吧？”
    “痛苦吧？”
    “都這樣了，你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難道你活著的動力就是痛苦嗎？”
    “不著急，咱們還有時間慢慢耗，你總是會死的！”
    看著周海撕心裂肺的表情，周天眼中閃過一抹滿意之色。
    他對人性太了解了。
    如果周海成仙了，他或許拿周海沒有任何辦法。
    可惜，周海選擇了做人，既然做人，他就有千萬種辦法弄死周海。
    哪怕周海再強也沒用。
    “我身邊的人！”
    “認識我的人，我認識的人基本上都死了，我還活著，你又能如何？”
    “你還能如何？”
    周海呼吸急促，頭上青筋暴跳，一口牙齒幾乎都快咬碎了。
    現在的他的確很痛苦，但無極之力無形中的維護，卻讓他連想死都做不到。
    “那是你死亡的動力還不夠！”
    “我幫幫你好了！”
    周天臉上帶著陰森森的笑，隨後身形一閃，帶著周海離開了這裏。
    在周海走出破滅道源的瞬間，那破滅道源化作一層枷鎖，牢牢地束縛著周海，讓他根本沒有任何擺脫的機會。
    同時，他的一身修為被封，徹底淪為周天掌中物，提著他便打開了混沌通往太初的通道，進入了太初深處。